光和六年,六月中旬,夜。
大江的江水在皎月的映射下,鱗光閃閃。
從大江的盡頭,突然并排冒出三個巨大的黑影。隨著黑影的靠近,輪廓也越來越清晰,這是三艘有著四層建筑的樓船。在三艘樓船的中間,還夾帶著幾艘艨沖與冒突。這是一支夜行的艦隊。
高珣站在樓船頂部,此時的他頭裹黑巾,一身戎裝,手中長戟,腰別大斧,加上高珣熊健的身軀,為他增添了許多的彪悍氣息。
感受著江風帶來的些許涼意,高珣此時心中還有點忐忑,這此一次就帶著三艘樓船,五艘艨沖,四艘冒突出來,就是要給盤住在大江上的申三來一個突然襲擊。
可是,又被他重新招滿的郡兵,雖然已經(jīng)在水寨中操練了有大半年的時間,但是,他們也只能快速行駛的船上站住腳步,也只能大概知曉一些水軍獨有的號令。
而申三在大江上橫行了好幾年,他手下的賊匪的水戰(zhàn)能力,一定會比他的強。這也是高珣有點擔心的原因。
在高珣正在沉思時,艦隊已經(jīng)開會減速。在前方的不遠處,在大江的江心,有一個巨大的孤島,這也是申三的老巢所在地。
隨著戰(zhàn)船不斷靠近賊匪港口。正在前面查看敵情的凌操臉色帶著凝重,快速的來到了高珣的身前。
高珣見凌操深色,本來就心中不安的他,頓時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強忍住顫抖,道:“坤桃,是不是有事?”
“家主,這港口不太對勁?!傲璨偌鼻械狞c了點頭道。
“不對勁?哪里不對勁?“高珣連忙看向了港口,只見港口漆黑一片,只有在月光的照射下,有幾只大船??吭谀?。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家主請看,按照行船的習俗,在晚上,一般停靠在港口的船只,它的船尾一定會掛一盞風燈。一是方便巡夜人,借著燈光查看情況,二是為了防止船只相撞。
可是現(xiàn)在這港口,所有的船尾都沒有風燈,而且寂靜的太嚇人。更可怕的是,我等得來的情報,申三不止這些船,那還有些船呢?“凌操想高珣指著港口道。
“坤桃的意思是我等被申三設(shè)下了陷阱?“高珣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
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如今他的手下還只是一個剛踏入水戰(zhàn)的新兵。一旦被申三給伏擊,那一定會大亂。在加上他不懂水戰(zhàn),那是一定也會手忙腳亂,弄不好還會被申三逮住機會,把他給擊敗了。
高旭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他看了看凌操,他知道,在凌操還沒有跟隨他之前,在水上混過兩年的時間,想來對水戰(zhàn)一定很是清楚,不讓也不會提前發(fā)現(xiàn)賊匪的不正常。
高珣讓手下拿來他的戰(zhàn)刀遞向了凌操,滿臉凝重的道:“坤桃,從現(xiàn)在開始,這支艦隊,由你接管。珣只有一個要求,幫我珣打贏這場仗?!?p> “家主,這。。”凌操被高珣的舉動給驚呆了,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在有主將在場的情況下,把整個指揮權(quán)交給下屬的。
“坤桃,珣不熟水戰(zhàn)。如果珣來指揮,只會是外行指導內(nèi)行,弄不好還會把我等全部葬送掉。還不如然讓熟悉水戰(zhàn)的人來,你既然熟悉水戰(zhàn),那就由你來。我等這郡兵與丹徒水師的近千人,今晚就靠你了?!?p> “諾。”凌操也不是拖拉之人,如今情況緊急,接過了高珣的戰(zhàn)刀,大聲向高珣道。而高珣的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舉動,讓他很是感動。高珣這次等于說是,把他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他手上了。
凌操剛接過戰(zhàn)刀,就聽見后面一陣陣混亂,以及殺喊聲。
高珣回頭一看,有一艘樓船,一艘朦沖,兩艘冒突,從他艦隊的后面冒了出來。
船上已經(jīng)火把通明,成群的水匪,有的站在船艙中,彎弓搭箭。有的在站在甲板上,拿著大斧,大戟等船戰(zhàn)武器,正滿臉獰笑的看著高珣的船隊。
港口里,在后面的船只現(xiàn)身后,也突然火把四起,港口里,剩下的一艘樓船,帶著兩艘艨沖,四艘冒突正準備離開港口。
凌操也來不急于與高旭打好糊,快速的來到號手身邊,大聲的吼叫道:“擊鼓,吹號,讓宗軍候帶著一艘樓船,三艘艨沖,把艦隊后面的賊匪船隊給截住?!?p> “咚?!?,“咚?!?,“咚咚?!?p> “嗚?!?,”嗚?!?,”嗚嗚?!?p> 在一艘樓船上的宗柏聽到高珣樓船上發(fā)出的號令,立刻下令,讓快速靈活的艨沖,先去纏住賊匪的船只,好為他的樓船轉(zhuǎn)彎贏取時間。因為是逆風,又下令所有的船只全部降帆。
“樓船生滿帆,全力給我撞過去。趁著賊匪船只還沒有出來,先給我撞沉他。刀盾兵,刀斧手準備接舷跳幫。弓箭手掩護?!绷璨儆窒蛱柫钍执舐暫鸬?。
號令手手中的戰(zhàn)鼓,牛角號角,頓時整齊響起。
余下的兩艘樓船上那面幾丈高的帆頓時快速升起,船手整齊的呼喊中,直往港口沖去。
賊匪的樓船剛轉(zhuǎn)彎,船身正對著港口外的凌操指揮的艦隊。
“嘭?!备攉懣粗诘臉谴夏菣M出船外的撞桿,直直的刺進了賊匪樓船,緊接著,兩船重重的撞在一起。
因為高珣所在的船正是高速撞擊,占據(jù)了優(yōu)勢,頓時把賊匪的樓船的船身,壓碎了一大片。那些來不及離開的賊匪,不是被飛濺的木屑弄傷,就是被直接碾壓致死。
而另一艘樓船,也是直接撞翻一艘艨沖。
不過也正是因為撞擊,是的速度頓時停了下來,而其他的賊匪船只,像鯊魚聞到血腥味一樣,洶涌的圍了過來。
水戰(zhàn)中,最激烈的跳幫戰(zhàn)開始。
高珣快速越過舢板,挑飛射向他的箭后,一手大斧,一手大戟,在船上的搖搖晃晃中,看到水匪就砍,有賊匪擋路,就直接挑飛。不過,因為是在船上,著力點不上很好,高珣的武藝,也打了一些折扣。
反而是黃忠,拿著強弓,把人固定在一處。他每一箭射出,就會有賊匪慘叫倒下。
而高珣在黃忠的掩護下,高珣盡往賊匪人多的地方鉆,在搖搖晃晃中,把水賊砍翻在甲板上,或水中。他的全身上下全是血水,像剛淋過血似的,身上沒有一寸是干的。渾身上下散發(fā)出濃濃的血腥味。
高珣帶著手下登上了水匪的一艘朦沖,這艘船上水匪賊眾甚多,有著近百人。
申三也在這船上,看到高珣等人接舷過來,并把他的手下不斷打的連連后退。
“你就是高云軒,膽量不小嘛,既然敢?guī)еね娇h那些孬種兵來夜襲。我申三甚是佩服?!鄙耆凉M臉戲謔看著高珣。
“你就是那匪首申三?”高珣見申三自報家門,頓時雙眼一亮道。
“哈哈,在這片地界,有人敢冒充我的名號?”申三狂妄的看著高珣,眼里沖滿了不宵。
“是就好,找的就是你。”高珣玩味的一笑,接著又用力大聲喊道:“漢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