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情
離開燕親王府后,桑凌音想了很多。
她這次回來,并非為了洗脫冤情,她的目的只有兩個,救回蕭易寒和為娘親跟弟弟復(fù)仇。
但是,事推事走,蕭易寒的話點(diǎn)醒了她。
她可以不計較自己是否叛國,畢竟已經(jīng)改頭換面,可戚總兵就該無故枉死嗎?
那些受牽連的邊關(guān)士兵就該白白犧牲嗎?
所有事情都因她而起,她又有何資格獨(dú)善其身。
事到如今,別說讓她入宮,哪怕讓她下地獄,她也要將該死之人一同拖入忘川河。
其實(shí)她在出府時,已經(jīng)有了計劃。
依照現(xiàn)在的線索,指使桑槐就范的人,很有可能是皇后。
如果想要接近皇后,就要拿捏住皇后的弱點(diǎn),據(jù)她所知,她唯一的弱點(diǎn)只有太子。
只要太子上鉤,皇后定會主動找她。
桑凌音雖然這般想著,可總覺得心里空嘮嘮的,她還以為是自己餓了,在街邊買燒餅時,卻在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了兩罐生肌膏。
她“噗嗤”一聲笑了,那種空嘮嘮的感覺一掃而空,兩行熱淚潸然滑落,蕭易寒這家伙,總是喜歡背著她干“壞事”。
三日后,桑府風(fēng)風(fēng)光光將桑凌音的“母親”牌位接入府中,彰顯皇后仁德。
胡玉娥仗勢凌人的事情同樣傳得街知巷聞,寒門女勇斗惡夫人的故事,成為民間一段佳話。
皇室為了避險,以桑府大夫人不守女德為由,奪了她當(dāng)家主母的資格,以儆效尤。
她想咸魚翻身,就要看她的寶貝女兒解禁后,爭不爭氣了。
翌日清晨,皇宮內(nèi)外熱鬧非凡,蕭德帝下旨為皇太子選妃,大臣內(nèi)甄選適齡女子入宮選拔。
這是個難得的機(jī)會,可桑凌音之前跟皇后表明態(tài)度,如她主動再提,皇后定會心生疑慮。
她伏在書案上,手里轉(zhuǎn)動著蕭易寒送給她的生肌膏,看來還是要從生肌膏入手。
桑凌音以生肌膏用完為由,讓婢女給太子送了信。
不出桑凌音所料,當(dāng)天下午太子竟然親自送生肌膏入門,從那日后,太子便以探望岳丈為由,幾乎日日都會來探訪。
?;笨闯鍪捨牟┑囊鈭D,當(dāng)然是樂意之至,如果兩個女兒中能出一個太子妃,那將是桑府無上的榮耀。
就這樣一來二去,不用桑凌音開口,他就主動跟蕭文博定下了進(jìn)宮選太子妃一事。
這一次進(jìn)宮的五十多位太子妃人選都是官宦世家,只有桑凌音是蕭文博親自呈報的人選。
蕭易寒知道此事,已是兩日后亥時,他簡直要?dú)庹?,還以為桑凌音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身份入宮。
“管財,把桑凌音給我?guī)н^來?!?p> 管財不敢多說話,漏夜將桑凌音帶到了燕王府。
桑凌音本以為蕭易寒舊疾復(fù)發(fā),急沖沖趕來,就被氣急敗壞的蕭易寒一把按在了墻上。
桑凌音后背吃痛,蕭易寒噴出的怒氣打在她的臉上,隱隱發(fā)燙,她還從未見過他發(fā)這么大脾氣,一時沒敢動,愣了片刻才開口問道。
“你……你怎么了?哪里疼嗎?”
蕭易寒余怒未消,將手中的選妃名冊甩到了桑凌音的身上。
“這就是你的入宮辦法?你想做太子妃?”
桑凌音原本以為他哪里不舒服,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
她舒了口氣道:“這只是一個借口。”
“當(dāng)太子妃的借口?”
“不是。”
“不是,你為何不與我商量?!?p> “事急從權(quán)……”
桑凌音還想繼續(xù)解釋,她肩頭的衣服已被蕭易寒一把扯下。
光潔的頸肩曝-露在外,紅色肩帶掛在脖頸處,襯得她皮膚分外白皙嬌-嫩。
桑凌音大驚失色,抬手便扇了過去。
蕭易寒一把抓住她纖細(xì)的手腕,翻手將她兩手背于身后,胸膛抵著她的后背,又將她按在了墻上。
桑凌音奮力掙扎,可畢竟是女兒家,無論她如何掙扎,都被蕭易寒牢牢扣死在墻上。
“蕭易寒,你這個登徒子,放開我。”
蕭易寒邪魅一笑,帶著痞氣的臉龐一點(diǎn)一點(diǎn)靠近她。
“你要再敢靠近,我可要還手了?!鄙A枰糍蝗萑九?,厲聲威脅。
“這點(diǎn)委屈都受不了。就更別說太監(jiān)們雙手并用,驗明正身了,那只是做太子妃冰山一角的代價。”
蕭易寒話閉,這才松開桑凌音的手腕,坐回到圈椅上。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被桑凌音惹毛了,桑凌音趕忙拉上滑落的衣領(lǐng),咬了咬唇瓣,知道他并無惡意,只是氣她沒有事先知會他,便擅作主張。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鄙A枰舻穆曇魷厝?,不敢再惹怒他,“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太子妃。”
蕭易寒面容陰郁,懶得理她。
桑凌音揉了揉泛紅的手腕,繼續(xù)說道:“這次我只為入宮,因為皇后根本不會讓我入選。”
“你是如何知曉?”
“因為我了解她,她不會選不聽話的兒媳?!?p> 皇后既是王者,也是女人。
自古婆媳是天敵,她會心生妒忌,妒忌兒媳搶走了兒子的愛。
多年前已經(jīng)有了桑甜兒的先例,兒子差點(diǎn)兒被迷得神魂顛倒,她怎會再重蹈覆轍。
相比之下她會更偏愛乖順聽話的女子做兒媳。
這幾日,她把桑府鬧得雞犬不寧,是讓皇后知道她不好惹,讓太子日日來訪,是讓她心生妒忌,要她知道,如她當(dāng)上太子妃,那她不得安生不說,還多了個叛逆的兒子。
“你就不怕皇后一怒之下殺了你?”
“怕,但皇后不會殺我,我的命連著您的命?如我死了,皇上定會猜到她頭上?!?p> 蕭易寒聽完她的解釋,怒氣已消了一半,但一想到他要進(jìn)宮選太子妃,還是會莫名來氣。
桑凌音見他還愁眉不展,朝他獻(xiàn)媚笑了笑:“別生氣了,這次是我不好。小的給燕親王賠不是了?!?p> 桑凌音在蕭易寒面前撒嬌賣萌全用上了,為了博他一笑,老臉都豁出去了,蕭易寒這才消了氣。
“那日的許諾還作數(shù)嗎?”蕭易寒忽然轉(zhuǎn)移話題。
“什么許諾?”桑凌音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見蕭易寒又要發(fā)火,桑凌音馬上按住他的手臂,非常堅定地點(diǎn)著頭,一字一頓地說出兩個字:“作數(shù)?!?p> “空口無憑,立字據(jù)。”
蕭易寒拍給桑凌音紙筆,抬了抬手,示意她動筆。
桑凌音掐著筆,心里腹誹:這是讓她簽賣身契啊,簽是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