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少帝卿相
“既是如此,那攝政王可有中意人選?”
許知阮狀若好奇開口,悠悠補充一句,“朕覺得攝政王這樣的就很不錯?!?p> 女帝笑得風(fēng)情萬種,“亞父,可愿長伴君側(cè)?”
裴言川意外地挑了挑眉,音色沉郁而自然,“陛下說笑了?!?p> “那便算了,除了亞父,朕實在找不到合適人選?!?p> “能得陛下此言,臣三生有幸。”
裴言川深沉眸色變得柔和,仿佛有光照進(jìn)幽暗森林,逐漸煥發(fā)生機(jī)。
卻在女帝的下一句話傳來之時,唇角笑意一滯。
“其實比起亞父,”許知阮聲音嬌柔,目光含情地望向BOSS,語氣誠懇,“朕更中意丞相。”
被無故點到名的丞相神色有些怔愣,隨后溫雅輕笑,“謝陛下厚愛。”
“只是丞相乃朕的愛卿,朕如何能誤他仕途呢?”
許知阮可惜地嘆氣,“倒是可憐朕一片癡心,想娶的鳳君娶不到,不想娶的卻往上趕?!?p> 看著裴言川陰沉的神色,女帝狀若無意,捂唇驚呼,“呀,不是在說亞父,亞父可別對號入座了。”
“是嗎?”裴言川視線望向遠(yuǎn)處白衣出塵的男子,眸色意味不明。
“恰似故人來?!彼蝗恍χ_口,“陛下當(dāng)真心無芥蒂。”
女帝抬眸冷冷地瞥他一眼,音色溫柔,“怎么會,丞相是何模樣,朕都是喜歡的?!?p> 再次被點到名的丞相溫潤清雅的神色終究也染上了訝異,他后知后覺感覺到,女帝好像是認(rèn)真的。
許知阮的確不介意,BOSS是什么樣子,叫什么名字,記不記得她,都不重要。
就像他會接納她任何模樣一樣。
她也對他,無條件信任喜歡。
古代的BOSS與前兩個副本的形象截然不同,是謫仙的,出塵的,不可褻瀆的。
一襲白衣長袍被他穿的清冷雋雅,三千墨發(fā)隨意披散,用幾根白玉綢緞松松挽起,身姿如竹,盡顯溫潤。
面如清雪,唇染胭脂,鼻似彎鉤。眉若遠(yuǎn)山,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恰到好處的柔和。
最令人沉淪的,是那桃花色瀲滟眸,似潺潺春水含情脈脈,卻又被無形寒霜隔絕,清冷和蠱惑,兩種氣質(zhì)矛盾又平和地交織在一起。
像誤入人間的仙尊,干凈得纖塵不染,卻又無端讓人生眷戀。
或許有一天,他會為一個人類俯身,落下一個輕若流云的吻。
“朕乏了,眾愛卿可還有事?”許知阮眉頭不耐地皺起,眼神冰冷。
群臣一時面面相覷,抬頭悄悄打量攝政王一眼,接觸到他冷厲眼神,默不作聲。
“滴,請玩家許知阮完成主線任務(wù)二,作為女帝,怎么能不開后宮呢~”
“呵呵”,群臣被女帝不明所以的冷笑驚得出了一聲冷汗。
許知阮在心里幽幽開口,“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腦海里聲音一頓,“請玩家……”
“我能整你主子,自然也能滅了你,”她笑得危險惑人,“明白嗎?不知死活的小東西?!?p> “滴,檢測到異常波動……”
許知阮唇角笑意越發(fā)明顯,她眸光挑釁的望向朝堂下姿態(tài)從容的攝政王,神色陰郁。
裴言川,她給過他機(jī)會了。
不是比瘋嗎?那就試試吧。
看誰先玩死誰。
“陛下,臣有諫言?!币晃焕铣碱濐澪∥〉爻隽校Z調(diào)悲切。
“近日淮南水患愈演愈烈,眾多百姓流離失所?!崩铣记那目戳藬z政王一眼,聲音越發(fā)凄涼,“有民間傳言說,是帝王德行有失?。 ?p> “哦?”許知阮唇角上揚,壓迫感迎面直來,“愛卿,可是在指責(zé)朕?”
“臣不敢!”老臣伏地一拜,哭訴自己的赤膽忠心,“臣絕無此意,還望陛下明鑒!”
“那愛卿便以死明志吧?!?p> 許知阮漫不經(jīng)心開口。
“鐘愛卿,淮南水患一事,你真當(dāng)朕全然不知?”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為何賑災(zāi)之糧遲遲未至,鐘愛卿心有有數(shù)?!痹S知阮似笑非笑地看向脊背發(fā)抖的老臣,音色冷淡又薄情。
“至于民間流言為何四起,”女帝停頓片刻,笑得肆意,視線沒有溫度地望向攝政王,“亞父心里明白,便不需朕點明了?!?p> 許知阮慵懶散漫地倚靠在皇位上,姿態(tài)萬千,氣場卻出奇地展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壓迫與殘忍。
她眸色沉沉,百無聊賴地掃視四下群臣,語氣盡是波瀾不驚。
“朕年歲尚輕,由亞父把持朝政。眾愛卿不服朕也是情有可原?!?p> “只是阿,”她眼眸危險下斂,語氣平靜得好像在閑聊家常,“眾愛卿別忘了,朕,才是皇帝?!?p> “只要朕在位一日,眾愛卿便好好收斂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p> “往昔是朕過于寬容,以為仁政治國方為上策,卻不想養(yǎng)虎為患。”
“你說是吧,鐘愛卿?”許知阮溫和詢問,笑得無辜而坦蕩。
老臣嚇得跪坐在地,想開口辯解什么,卻在女帝看死人一樣的眸光中敗下陣來,緘口不言。
“宥愛卿~”女帝笑得溫柔體貼,“鐘愛卿克扣災(zāi)糧在先,誹謗帝王在后,便交由你,好好審理。”
“遵旨,陛下?!?p> 丞相宥珩溫潤應(yīng)下,但看到女帝與往常完全不一的作風(fēng),心口不知為何有些抽痛。
許知阮執(zhí)拗地看著丞相眼眸,試圖從中尋找出什么,卻只能清晰映出自己身影。
往??偸呛厝嵬娜?,這一次眼里依舊有她,卻似沒她。
許知阮眸中暗沉越發(fā)濃郁,“呵呵,”不明的冷笑這次帶了更多殘忍意味。
她視線緩緩轉(zhuǎn)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的裴言川,語氣輕快,“淮南一事,便交由亞父了。”
她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眸,眸底卻盡是惡劣笑意。
“相信亞父,不會讓朕失望?!?p> 裴言川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終于輕聲嘆氣,平靜接旨。
“臣遵旨。”
他停頓片刻,終是緩緩開口,“淮南一行,少則三月?!?p> “陛下,在這三月,可能認(rèn)清自己的心?”
許知阮冷笑,毫不留情回懟。
“托攝政王的福,認(rèn)得不能再更清了?!?p> 裴言川抿唇,“陛下,可是在怨臣?”
“亞父覺得是便是吧?!?p> 許知阮的確很生氣,生氣的同時,不可控制地彌漫上一層恐慌。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朝堂之上的交鋒愈演愈烈,而BOSS的變化也越來越明顯。
就好像,他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可以接受他任何樣子。
只是如果這個人,沒有靈魂呢。
如果裴言川惡意抹殺了他的數(shù)據(jù)又重構(gòu)呢?
那現(xiàn)在站著她面前的這個人,還是他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許知阮就想滅了裴言川。
她想她是怨他的,只是現(xiàn)在又發(fā)展成了恨。
他毀了她的家,現(xiàn)在又想要毀了她的愛人。
她是真的,很生氣阿。
漸漸地,許知阮眸中,浮現(xiàn)了和裴言川一樣的陰郁偏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