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倪祖就賣完了所有的甘蔗。閑暇較多,回家也無事可做,倪祖便決定在在集市上逛幾圈,看看有沒有新鮮玩意兒。
他的目光很快就被一輛自行車吸引了。
一輛正在售賣的自行車。
嚴格來說,這輛自行車其實很陳舊,深紅色的漆已經(jīng)掉了大片,露出原本的白色;手柄處有著深褐色的鐵銹,剎車也不太靈活,需要腳的輔助。
可在倪祖的眼中,破舊正是它最大的優(yōu)勢。因為陳舊,主人不會出太高的價錢,倪祖也能夠承受。
于是,倪祖就做出了購買的決定。
奇怪的是,賣者似乎巴不得擺脫這輛自行車。他沒有講價,而是以一個低得離譜的價格,極為爽快地完成了交易。
買下這輛自行車后,倪祖不斷打量,越看越覺得新鮮、有趣。他嘴角不禁綻放出了一股笑意,認為他的妻子看見后一定會表揚他。
大概十分鐘過后,倪祖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
他不會騎車。
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可以嘗試著自學(xué)嘛。
于是,他尋到了一個帶有坡度的廣場,笨拙地騎著自行車,雙足點地,不斷地兜圈來尋找感覺。
有道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倪祖沿著廣場,歪歪斜斜地騎了幾圈后,越發(fā)覺得有趣。尤其是從斜坡滑下的時候,清風(fēng)吹過面頰,有一種極其清涼的感覺。
他就這樣不斷地兜圈,很快就到了晚上。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
聽到這里時,周小云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受到驚嚇的倪祖,趕緊向后退了幾步,后背貼到了墻邊。
“那輛自行車呢?”周小云沒好氣地問道。
倪祖趕緊打開房門,指著大廳里的一輛深紅色自行車。
在這個四處彌漫著土氣的房間內(nèi),自行車顯得格格不入,同時也凸顯出一種尊貴之色。
周小云較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dāng)晚,這件事就這樣平息了。
只是,周小云在入睡的時候,心里總是有著一股不安的感覺,仿佛有什么事情將要發(fā)生。
……
生活重新步入正軌,日復(fù)一日地進行著。
倪祖始終沒有找到騎自行車的竅門。不過,自行車倒可以分擔(dān)一部分的重量,并且行走也方便了許多——盡管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就在大約中午的時候,市鎮(zhèn)上,三個混混模樣的青年,突然攔住了倪祖的倪祖的去路。
“這些甘蔗賣多少錢?”
倪祖報出了一個低得可憐的價格。
三個混混顯得有些高興。一位像是老大的人,指了指對面街頭一個較高的樓,說道:
“這些甘蔗,我們都要。你將它們抬到第十樓吧,我們就住在那里?!?p> 倪祖是一個比較老實的人。他心頭興許會有一絲疑惑,但還是照著三位混混的說法,將一大捆接近百斤的甘蔗扛在肩頭,吃力地向那棟樓走去。
重重的甘蔗,加上臺階極高的樓道,彌漫的灰塵,其艱難之情可想而知。
等爬到第九樓時,倪祖才發(fā)現(xiàn)一絲不對勁兒。
原來根本就沒有第十樓——這棟樓最多也就九層!
倪祖心中暗道不妙,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頭。他一把拋掉肩上的甘蔗,然后捏了捏疼痛的肩膀,飛快地跑了下去。
就在站回街道的那一剎那,倪祖整個人都凝固了。
原來,三位混混已經(jīng)消失,自行車也不見了。
倪祖簡直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他傻乎乎地繞著周遭街道走了很久,確定自己毫無頭緒后,只得默默走回樓中。
毫無疑問,混混們看中的并不是倪祖的甘蔗,而是那一輛自行車。
在倪祖“哼哧哼哧”地扛著甘蔗,爬著樓梯時,他們就將那輛自行車給偷走了。
可以想像,此時此刻的某一處地方,三位混混正在發(fā)笑,嘲笑某個人的智力。
當(dāng)天,倪祖只好懷著無比失落的心情,將那重達百斤的甘蔗重新扛下。
甘蔗總是在冬季成熟,當(dāng)時的時節(jié)也正是冬季。倪祖的手凍得發(fā)冷,身上有半分零錢,卻不敢花掉。午飯、晚飯都忽略了。
夕陽西下,寒意襲人。一根甘蔗都沒有買出去。倪祖回到家后,忐忑不安地向周小云說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周小云氣得渾身發(fā)抖。她破口大罵,但這當(dāng)然挽回不了丟失的自行車。就算她找得到那三個混混,也根本無法討回,因為在那些厚臉皮的家伙面前,向來老實的周小云夫婦毫無威懾力。
一輛自行車所花費的,可是相當(dāng)于三個月的收入。現(xiàn)在也只有從頭積攢了。
不過,等到第二天時,那輛自行車又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