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考試座位一貫是按照成績排的,云祈是這學期才來,座位在最后一個考場的最后一個。
云祈不是那種臨時抱佛腳的人,這會兒正低頭在草稿紙上隨便畫畫。畫到一半,一股熟悉的檀香撲鼻而來,她抬頭便迎上陳澍的面龐。
“怎么啦?”
“借支筆唄。”
云祈有點不可思議,哪有人考試都不帶筆的。但她還是從筆袋里拿出兩支筆給他。
看著女孩手中那兩只粉粉嫩嫩的筆,陳澍挑了挑眉,像是在問“你覺得給我用這玩意兒合適嗎?”。
“可我只有這種系列的筆,愛用不用?!?p> 見此情況,旁邊不知是誰來了句,
“澍哥,我這兒有筆,用我的唄?!?p> 云祈聽了這話準備將手中的筆放回去,陳澍卻阻止了她的動作,一記眼神朝那人望去,雖然什么都沒說,但他的名聲在那兒,那個人只好閉嘴。
陳澍抽走云祈手中的筆。
“又沒說不行。謝了?!比缓缶瓦~著大步從后門出去。
他一走考場可就炸了,陳澍竟然向轉(zhuǎn)學生借筆,還是超粉嫩的那種,底下一陣喧嘩。
她旁邊座位上的恰好是(6)班的一個人,好像叫劉銘,作為近距離吃瓜者此時不由得向云祈豎起了大拇指,云祈無奈的笑了笑。
劉銘:“云祈,你語文怎么樣?”
云祈:“還可以吧?!?p> 劉銘:“那一會兒借我看看行不?就選擇題?!?p> 她向來好說話,也沒拒絕。
云祈:“可以的?!?p> 第二天恰好是周五,考完英語直接放假。陳澍提前半小時交的卷,這會兒都已經(jīng)開始干活了。
他這人也是奇了,初二開了這家紋身店,剛開始大家都看這店是一黃毛小子開的,都沒正眼瞧它,那時候生意確實不好。誰也沒想到這三年時間這家店竟然還開著,而且生意也不錯,大家都對這位少年另眼相看。
陳澍戴著一副黑色口罩,額前碎發(fā)遮蓋雙眼,卻也擋不住眼神的專注。手臂線條流暢,隨著位置的移動,小臂上的青筋愈發(fā)明顯。
“好了?!标愪樟俗詈笠会槪逼鹕?,摘下口罩,左手抓了把頭發(fā),眼睛中透漏著疲憊。
紅毛站起來看了眼手臂上的新寵,語氣中帶著興奮。
“不愧是澍哥,這種圖案都能做。”
“少拍馬屁,記住這段時間這地方不能沾水?!?p> “知道。那我也不耽誤你了,先走一步?!?p> 考完試后云祈也沒著急回家,而是折路去了一家書屋,這書屋她以前經(jīng)常來,她也不是喜歡讀書,只是偶然被那些雜志所吸引,喜歡雜志大概是所有女孩青春時期共同的愛好。碰巧這幾天剛進了上個月的《花火》,作為《花火》的忠實讀者,云祈毫不猶豫地買下一本。
一場大雨來得猝不及防,明明上一秒還可以看見太陽,a市的天氣真是多變啊。云祈忍不住吐槽。
她沒有帶傘,唯一的遮擋物只有手里的書包,可書包里有她剛買的《花火》以及永遠都在的佛經(jīng),她毫不猶豫地將背上的書包抱在懷里,在雨幕中穿梭。
她跑到一家店鋪屋檐下,屋檐不寬,但也能勉強遮住她。云祈低著頭檢查懷里的書包,確認里面的東西沒事才放心。
陳澍剛洗完澡下樓,聽到門口有動靜,走過去查看。
門突然被打開,云祈正撩撥劉海的手一頓,回頭正對上了陳澍的眼。
兩人皆一愣。云祈沒想到這家店是陳澍家開的。
云祈:“好巧哈,陳澍。等雨小點我就會走的?!?p> 陳澍覺得好笑,他有說要趕她走嗎。
陳澍:“嗯,先進來吧?!标愪鴤?cè)身,讓她進來。
她不是個喜歡打量別人家的人,只是店里的東西是真的吸引了她。云祈站在一面墻前,上面掛著很多手繪圖案,還注明了日期,像是手稿。她不是沒見過,一眼便認出這些是紋身圖案。
陳澍給她倒了杯水并塞給她一條毛巾。
因為身上都被淋濕了,云祈沒有坐在沙發(fā)上。她依舊站在那面墻前,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欣賞墻上的手繪。
“感興趣?”陳澍屈指,單手開一瓶冰可樂,發(fā)出很清脆的氣泡音。
“就是覺得很好看。這些都是你的原創(chuàng)手稿嗎?”
陳澍手指一頓。
“不是,誰會把手稿明目張膽拿出來這樣擺著。你還懂這個?”
“不懂的,只是在別人店里看到過。”
陳澍也沒興趣深究,走過去從桌上拿起手機,準備點外賣。
想起一旁被晾著的女孩,他側(cè)頭詢問:
“吃過飯沒有?”
“???”“咕——咕——”
云祈正準備說沒有,誰知道她這不爭氣的肚子好像感應到什么,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本來室外的雨唰唰作響,室內(nèi)更是安靜,所以這聲音顯得尤為清晰。云祈沒想到會在陳澍面前出這么個大丑,原本因淋了雨而略顯蒼白的臉瞬間火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