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陳太太
我動了動脖頸,這女尸力道不小,剛才那幾分鐘差點兒把我脖頸擰斷。
醒來后的老李面露茫然,乍一眼看到浮在空中的陳小姐。
猛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后快速后退。
只一瞬,額頭上的汗珠便密密麻麻沁了出來,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他強壓下心底的恐懼,走過來問我,“接下來怎么做?”我擺擺手,示意沒事。
反觀司機,有點兒意外。
雖說他雙腿一直顫抖,腦門兒也都是冷汗,面色慘白。
但沒暈過去,想到他剛才沖進來用木板砸陳小姐,我忍不住對他升起一抹贊賞。
“不錯?!?p> 看我是對他說的,司機慘白的臉上強擠出一抹笑容,“謝謝大師夸獎?!?p> 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想到摔下去的陳先生,我問,“沒事吧?”
司機扯了扯嘴角,劃過幾抹苦澀。
“骨頭摔斷了,救護車剛來拉走,我通知了太太,應(yīng)該過去了。”
我點點頭,隨后走到陳小姐面前,抽出腰間的黃符。
趁指尖的血還沒干透,快速繞動指尖,在黃紙上畫下幾道震魂符。
老李雖然學(xué)藝不精,但普通的黃符還是認(rèn)得的,他看我徒手成符,面上露出幾抹驚嘆。
“這震魂符可不簡單,平安姑娘徒手就能畫,厲害?!?p> 司機強撐著身體,一直到我徹底將符定在陳小姐魂魄上,才放下心慢慢癱軟在地上。
他的左臂在剛才偷襲陳小姐的時候,被抓傷了。
翻出來的白肉暴露在空氣中,上面縈繞著幾團黑氣。
老李走過來盯著傷口看了幾眼,“是尸氣?!?p> 陳小姐是兇尸,這玩意兒會隨著傷口侵入到身體的五臟六腑。
一周之內(nèi),體內(nèi)的肉會化成膿水,不治而亡。
“有辦法嗎?”老李看向我。
我站起身來,朝陳小姐立在床頭邊的尸體走過去。
幾番搜索下,從她被肢解的尸體腹部上,找到一塊指甲大小的褐色血斑。
遞給司機,示意他吞下去。
雖然有些抗拒,但是想到這玩意兒能救命,司機還是硬著頭皮咽了下去。
就在這時,老李的電話響起來,他垂頭掃了一眼,是陳太太,向我示意了一下。
隨后到陽臺上接電話,電話里不知說了什么,老李的臉色變了變。
掛斷后,走過來告訴我陳太太知道我們來別墅的事了。
“她認(rèn)為陳先生今天出事,跟我們處理不當(dāng)有關(guān),所以…”
后面的老李沒說出來,我大概也能猜出來。
無非就是我們二人坑蒙拐騙,沒真本事,卻非要強行進陳小姐房間。
現(xiàn)在好了,陳先生撞邪從陽臺上摔下去,都是我們害的。
陳小姐被震在半空中,隨著時間的推移,額頭上的震魂符已經(jīng)有些許松動。
我看了一眼,她空洞的眼窩里不斷有黑血流出縈繞著黑霧。
那是怨氣,口中夾雜著尖利的嚎叫,要是今晚不處理,陳家接下來會出更大的麻煩。
老李面容上夾雜著幾抹不悅,“要不別管了?”
這女人兇的厲害,明顯有要詐尸的節(jié)奏。
那陳太太那個態(tài)度,與其在這兒遭受無端指責(zé),還不如掉頭走人。
這一趟,就當(dāng)白走了。
確實,這種事,費力不討好,既然事主都不想處理。
外人又何必想不開非要管,萬一有因果,到時候遭殃的是我跟老李。
想到這兒,我點點頭,與老李一并跨出房間,看我倆要走。
一直癱在地上的司機急了,掙扎著站起來。
他胳膊受傷,這一掙扎,才好的傷口再度裂開,鮮血順著胳膊淌下來。
但他就像感覺不到似的,連忙沖過來將我跟老李攔下。
“李道長,大師,別聽太太的話,她其實…”
提到陳家不為人知的丑事,司機面上閃過一抹掙扎。
幾番內(nèi)心思想爭斗后,咬著牙說出實情。
“其實,太太不是陳先生的原配,她…她其實…其實是小姐的小姨。”
“小姨?”
說實話,陳太太是陳小姐小姨,這事兒我是真沒想到。
我皺眉看向老李,明顯他也不知情,驚訝的看向司機,語氣也拔高了幾分。
“小姨?”
司機點點頭,本來他是不準(zhǔn)備說的,但看剛才的情況。
加上前幾天找來的那幾個大師沒有一個能鎮(zhèn)的住小姐的。
他是無神論者,但今天的事,他不得不信。
事實證明,眼下能震住小姐的,也只有我跟老李。
他畢業(yè)后就跟在陳先生身邊,不想因為陳太太一句話,就將我跟老李激走。
“剛才道長跟大師說的話我都聽到了?!?p> 提到陳小姐,司機眉眼里滿是心疼。
“我們小姐,其實也是個可憐人?!?p> 經(jīng)過司機闡述,我才知道,原來現(xiàn)在的陳太太,是陳小姐親生母親同父異母的妹妹,本名于悅。
當(dāng)時陳太太剛懷孕,陳先生的事業(yè)也在上升期。
于悅大學(xué)畢業(yè)后無事可干,便以照顧姐姐的理由住進了陳先生家里。
對于同父異母的妹妹,陳太太自然沒什么好感,于悅在陳家待了沒幾天,陳太太就受不了有意無意讓陳先生示意她走人。
不知是于悅太會在陳先生眼前演戲,還是那個時候于悅就已經(jīng)勾搭上陳先生了。
總之直到陳太太生產(chǎn),于悅也沒走。
非但沒走,還有事兒沒事兒就在陳太太面前挑釁。
陳太太忙著生孩子,壓根兒無暇顧及其他。
看趕不走于悅,只忍著怒意靜待生產(chǎn),打算生完孩子后,再處理于悅的事情。
不料,羊水破裂后,于悅拖延家里傭人送陳太太去醫(yī)院的時間。
等陳太太被送到醫(yī)院,已經(jīng)因為羊水堵塞暈了過去。
陳先生趕到時,手術(shù)室就只留下了陳小姐一個人,陳太太沒了。
司機講完最后一句,老李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臉上滿是憤怒,“這種毒婦,陳先生還要?”
司機搖搖頭,嘆氣,“我也是跟在陳先生身邊久了,才知道這些,不然,我也不知道。”
不知是想到了自己的生母,還是被困的太久魂魄承受不住。
被震在空中的陳小姐竟抽抽嗒嗒的哭了起來,越哭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