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玉佩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狗,你很聰明,極通人性……”
黑衣少年邁步走了過來,蹲在她的身前,明亮的眼眸里滿是興味,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朱祁玉被他看得發(fā)毛,尾巴情不自禁地夾了起來。
黑衣少年俯身,輕揉她的頭:
“別害怕,乖乖狗……”
話音剛落,他突然逼近,掰開她的嘴,迅速塞了一枚藥丸進去。
朱祁玉大駭,拼命嗆咳,干嘔,企圖把藥丸吐出來。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要藥丸化得極快,不過須臾,她的嘴里就滿是苦澀。
“沒事兒,這不是什么立即發(fā)作的毒藥。”
朱祁玉剛松一口氣,黑衣少年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窟。
“這枚鶴頂丸,發(fā)作起來,至少需要一個月。一個月后若是沒有解藥,你就會穿腸爛肚,全身流膿潰爛而死……”
朱祁玉瞳孔驟縮。
沒想到這小子長得這么正派,心里卻這么變態(tài)!
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為什么連一只狗都不放過!
黑衣少年見狗子滿臉驚怒,眼睛更亮了,往前湊近一步:
“我就知道你聽得懂人言。”
朱祁玉瘋狂搖頭,拼命往后縮,鐵鏈被她抖得嘩啦作響。
“哦?你不想要解藥?”
黑衣少年眼睛蘊著笑意,聲音卻透著陰寒:
“我有事拜托你。你若是不聽話,我就送你一顆立即發(fā)作的毒藥。”
他的手伸了過來,朱祁玉不敢躲了,乖乖任他擼,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
“乖乖狗,別害怕,我只需要你幫我找一枚玉佩。”
“我知道你同璟王世子十分親近,這枚玉佩極有可能在他的身邊,你找到后交給我,我立即把解藥給你。”
玉佩?什么玉佩?
朱祁玉一臉茫然。
直到黑衣少年從懷里掏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白玉,朱祁玉的眼睛驀然睜大了。
玉佩上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凰,無冠而兩尾,眼睛明亮有神,嘴巴尖細而彎曲,五爪翕張,展翅翱翔在祥云之中。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不久前出宮時,段鳴鶴身上多出的那枚玉佩。
那枚玉佩上雕刻的是一只鳳。
在上古神話里,鳳凰是一對鳥類神獸的組合,雄為鳳,雌為凰。
這倆玉佩一看就是一對。
這人為什么要讓她找這種東西?
朱祁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當(dāng)下,活命要緊。
在黑衣少年銳利的目光逼視下,她迫不得已,點了點頭。
黑衣少年唇邊的笑意漸盛,也不嫌狗子半身都是嘔吐物,將她抱起來又摸又親。
朱祁玉臊得恨不得咬死他,偏偏小命又在他手里攥著,不得不忍。
終于,他擼夠了,拍了拍狗頭:
“下月初十,我在凌波池畔等你,現(xiàn)下,你在這兒好好睡一覺,等我忙完了就送你回家?!?p> 黑衣少年轉(zhuǎn)身離去,朱祁玉沖著他的背影齜牙咧嘴。
他卻像背后長了眼睛似的,突然回過頭來,聲音清朗:
“對了,要是到時候我沒出現(xiàn),你就到青羊坊門頭街街口的尤家鋪子,找童掌柜,報我的名字阿清,拿解藥?!?p> 朱祁玉的牙尷尬地齜在嘴邊,聞言不由得一愣。
想來是因為影衛(wèi)司的人過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指不定哪天就沒了。
這家伙還算有良心,不想平白耽誤一條狗命。
啊呸,有個什么良心,有良心就不會給她投毒!
朱祁玉恢復(fù)了憤憤的表情,扭過了頭,懶得看他。
黑衣少年哈哈大笑,將狗子的一切神態(tài)看進眼里。
“我走啦,乖乖狗,待會兒見。”
他揮手道別,轉(zhuǎn)身上了臺階,消失在朱祁玉的視線中。
……
“阿彪,你上哪兒去了?真是急死我了!”
朱祁玉一從狗洞鉆出來,就對上了朱祁連焦急的臉。
那個叫阿青的黑衣少年把她扔到內(nèi)城門口就跑了,她還得自己跑回來。
眼下又累又餓,實在沒精力應(yīng)付傻弟弟,遂敷衍地“汪”了一聲,無精打采地朝狗屋走去。
朱祁連跟在她后面喋喋不休:
“你都不知道,這兩天姐姐急得快把璟王府的大門拆了。段哥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璟王府又閉門謝客,姐姐發(fā)了好一通火,直到遇上歸來的璟王爺才消?!?p> 朱祁玉看了一眼日頭,正是晌午,距離她離府,大概過去三天了。
她想起了肚子里的毒藥,只覺得頭疼。
段鳴鶴的傷勢沒半個月肯定恢復(fù)不過來,他又被影衛(wèi)司的人送進了宮里,讓她如何去尋?
她正心煩意亂間,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就說阿彪是神犬,一定會平安歸來。祁玉妹妹你看,這不就回來了?”
朱祁玉抬頭,看見一襲青衣的宋未安。
?。??!!
這家伙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緊接著,又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未安哥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這兩日我擔(dān)心的吃不好也睡不好,多虧你陪我東奔西走……”
冒牌貨一襲粉衫,裊裊聘婷地走了過來,聲音又軟又嬌。
朱祁玉滿臉黑線。
宋未安是她哪門子的哥哥!
能不能不要用她的身體如此扭捏作態(tài)!
冒牌貨見大狗的身影出現(xiàn)在庭院拐角,歡天喜地迎了上來。
接近后,卻聞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遂蹙起眉頭,后退一步。
見大狗神情萎靡,脖頸下雪白的胸毛已經(jīng)黃成了一團,忍不住驚叫:
“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隔壁那家伙虐待你了?”
還真不是隔壁那龜孫子干的。
不過解釋起來很麻煩,朱祁玉索性不予回應(yīng),埋頭向她的狗屋走。
“姐,段哥不是那種人,他肯定不會虐待阿彪的…”
朱祁連忙不跌地向冒牌貨解釋。
但冒牌貨這幾天連續(xù)吃了幾次閉門羹,早就對段鳴鶴憋了一肚子火,聞言面色立刻冷了下來: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斷。阿彪是他帶出去,不僅沒按時帶回來,還搞得渾身臟兮兮,看起來瘦了不少,誰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冒牌貨越想越氣,一把按住朱祁連的肩膀,眸光冷厲:
“祁連,你平時和這家伙最為要好,你告訴我,他會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