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回 書院小童
虞香珠詫異地看著祝清,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說出這番話。
鐘源走出來:“好了,香珠兒,我們走吧?!?p> 因著方才祝清的話,虞香珠不由自主地認(rèn)真地看向鐘源。
鐘源生得的確還不錯(cuò),又知根知底的,鐘家就在她家附近,將來便是鐘源入贅,兩家都能照料到。
可——她好像不大能接受鐘源作為她的丈夫。在她心中,鐘源可以是大哥,可以是彼此信任的合作伙伴,但若是做丈夫的話……
鐘源站停腳步,歪頭看她:“香珠兒?”
祝清推了虞香珠一把:“你們快快家去吧,天都快黑了。對了,改日再約啊。”
虞香珠邁動(dòng)腳步,離開祝清家。
她沒有說話,鐘源跟著她走了幾步,忍不住開口:“香珠兒,方才祝清和你說什么了?你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大好?!?p> 鐘源的話讓虞香珠忽然清醒過來。對呀,鐘源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該因此走神。而且她十分確定,她對鐘源沒有半點(diǎn)男女之意,鐘源是很合適的合作伙伴,但不會(huì)是她將來的丈夫。
如此想著,虞香珠的步履輕盈起來:“沒什么,我心情并沒有不好……”
話音未落,鐘源卻將一只香囊遞到她面前:“香珠兒,送你的。”
那只香囊,是方才那十只里的其中一只。
不會(huì)吧,鐘源還真對她有意思?
虞香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兩步,瞪著鐘源。
鐘源納悶地看著她:“這么好看的香囊,你不要?其實(shí)我送給你還有另外的意思,咳咳,就是吧,香珠兒,你研制香料的本領(lǐng)的確很厲害,但是在其他方面,稍微欠缺了那么一點(diǎn)?!?p> 稍微欠缺了那么一點(diǎn)?虞香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鐘源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說她土?跟不上潮流?不就是她讓阿娘縫的香囊稍微樸實(shí)了那么一點(diǎn),她就欠缺了?
虞香珠方才的心思頓時(shí)煙消云散,她確定了,鐘源對她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男女之情。
她面無表情的接過香囊:“謝了。”
鐘源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隨著她進(jìn)門后,將布匹和剩余的香囊都放在柜臺(tái)上:“我先家去了。若是香珠兒明日能將這幾個(gè)香囊都調(diào)配好香料,我便挑著到城東去叫賣?!?p> 鐘源是迫不及待的想掙錢。
姚三娘聽得動(dòng)靜走出來:“都買回來了?喲,這香囊可真精致啊,我這輩子還不曾見過這般精美的香囊。阿韻,阿韻,你快來看看?!?p> 表姑蔣韻也走出來,她的反應(yīng)卻不一樣:“香珠,這是你買回來給我當(dāng)樣板的嗎?”
虞香珠本來想解釋說不是,轉(zhuǎn)念卻道:“表姑,我看你的女紅也極好,能不能繡出似這般精美的香囊?”
“有些難度?!笔Y韻撫著香囊,“這繡工,可是比我的師父還要厲害?!?p> 虞香珠笑道:“我相信表姑定然能繡出來的。先不說這些,阿娘要我買的布料都買回來了,接下來阿娘和表姑先不用做香囊,先做春衫?!?p> 姚三娘笑道:“沒錯(cuò),別人的都可以放一放,可嘉盛的卻要做了。那書院雖說吃住不用錢,可這衣衫得自己置辦吧?!?p> 蔣韻自然是要推托一二的:“這布料價(jià)值幾何,香珠你給我記著,以后用我的工錢抵賬?!?p> “什么抵賬?”姚三娘說,“這是我和大郎送給你們的,快別提那些,將來我可指望著嘉盛榜上有名,叫我這表舅母臉上有光呢。”
蔣韻笑道:“謝謝表哥和表嫂,嘉盛定然會(huì)努力讀書的?!?p> 說著卻是有些黯然:“也不知他在書院如何了?!?p> 姚三娘便安慰她:“過幾日嘉盛便回來了,你緊著些做衣衫,他回來正好能穿。不過,這嘉盛的身量可得要去量一量……”
“那孩子,自從從江州離開后,個(gè)頭就再也沒有長過了?!北砉檬Y韻總是能尋到事情不好的一面。
“那正好不用去書院尋表哥量尺寸,若是表姑手腳快些,還可以將衣衫送到書院去?!庇菹阒檎f。
蔣韻聞言,巴不得馬上就要將布料拿回去裁剪了。
可如今正是要準(zhǔn)備做晚飯的時(shí)候,她要幫著姚三娘做晚飯,倒是不好意思去忙別的。
阿娘和表姑都進(jìn)去了,虞香珠正預(yù)備給鐘源新買的香囊配香料,忽然見有個(gè)六七歲的小童探頭探腦的往里看。
虞香珠看向小童,小童的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是不是叫虞香珠?”
附近的小童虞香珠都認(rèn)識(shí),這小童還不曾見過,卻省得她叫做虞香珠。
虞香珠走近他:“誰讓你來的?”
“嘉盛公子。”小童說,“他讓我到虞家香料鋪?zhàn)觼韺つ?,還說你會(huì)給我打賞的。”
呵呵,她表哥沈嘉盛可真是會(huì)做事。
虞香珠從袖袋里摸出五文錢,遞給小童:“嘉盛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小童臉色肅然:“他說,請香珠姐姐速速到州學(xué)書院去。”
姚三娘剛將米放到蒸籠里,便聽得女兒在外面叫道:“阿娘,我出去一下,你叫阿爹出來看著鋪?zhàn)?。?p> 小童個(gè)頭雖小,腿雖短,但卻走得飛快:“香珠姐姐,你快點(diǎn)呀?!?p> 虞香珠問他:“你是在書院里讀書的?”
小童搖頭:“我不是,我是書院里灑掃婆子的孫子。我不讀書的時(shí)候就幫公子們跑跑腿,賺點(diǎn)零花?!?p> 這小童看起來挺機(jī)靈,一張小嘴說得清清楚楚。
虞香珠又問他:“嘉盛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童左看看右瞧瞧,朝虞香珠招手,示意虞香珠俯身:“其實(shí)嘉盛公子犯大事了,他捉弄了和他同睡一屋的同窗,院長很生氣,讓嘉盛公子請家中人來,說是要賠償那人?!?p> 虞香珠:“……”沈嘉盛不是說要好好讀書,效力朝廷嗎?這才幾日,就鬧出這般事情來。怪不得他不敢叫表姑來呢。
轉(zhuǎn)眼到了州學(xué)書院,這回虞香珠沒被關(guān)在大門外,而是跟著小童進(jìn)了門,直奔學(xué)舍。
很快,虞香珠見到了沈嘉盛。
沈嘉盛腰肢挺直,在他的對面,有一個(gè)中年婦人正在滔滔不絕的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