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二十九年,凄清的月光打濕了樹梢,草堆里時不時傳來幾聲蛙叫。
在魏府的一處假山后,一個粉衣女子屏氣凝神地偷偷向外看,她容貌美艷,鼻梁微微向上翹,而嘴唇恰似一片薄薄的紅葉。
可惜了,她是個傻子,她的名聲在京城不能說不好,簡直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這不,到了及笄之年,連個媒婆的影子都摸不著,魏老爺愛女心切,只得將酬金一抬再抬,畢竟有句話叫,“重金之下必有勇夫?!?p> 而就在假山的另一邊,是一個模樣端秀的女子,她倚在一個男子的懷里,輕輕喘息著說道,
“沐哥哥,我把的一切都給你了,你可要對我負責啊?!?p> 男子一聽此言,立馬便豎起四根手指,“我蕭沐發(fā)誓,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否則......”
他還未說完,便被魏柔的手指堵住了唇,“不許說了,沐哥哥,我信你?!?p> 就在這時,小傻子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樹枝。“咔擦?!币宦?,兩人瞬間警惕起來。
“誰,給我滾出來!”蕭沐低吼一聲。
于是,小傻子叉著腰走了出來。
就這短短的幾秒,蕭沐的額頭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而魏柔澤嚇得說不出話來。
但當兩人看到來人是小傻子后,心里皆是松了一口氣。
魏柔率先開口道,“喂,小傻子,不許把今天你看到的說出去?!彼f的理直氣壯,像使喚一條阿貓阿狗似的,語氣里盡是鄙夷。
“憑什么,你說不說就不說,我偏要說出去?!毙∩底映铝送律囝^,做了一個鬼臉。
魏柔被一時說不出話來,當幾就想沖上去撕了小傻子,但因為蕭沐還在旁邊,她只得硬憋出幾滴眼淚來,委屈地揉了揉眼角?!般甯绺纾瑔鑶鑶?.....”
蕭沐也是氣得不輕,又看見魏柔這副模樣,心里更是心疼壞了。
于是他沖上前兩步,指著小傻子道,“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池子里去,你敢說出去,我就喊人揍你。”
可惜了,小傻子并沒有被這惡狠狠的話威脅道,反而嘻嘻的笑了。
她又朝兩人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
蕭沐自然是追了上去,可他哪里追得上小傻子呀,不僅沒追上,還絆了一跤,差點跌進池子里。
魏柔連忙過去把扶他起來,讓他坐在廊椅上。
魏柔咬牙切齒地看向像小傻子。心中忽生一計。
隨即端秀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朝小傻子招了招手,“小傻子,你過來,我這里有糖吃?!?p> 小傻子頓了頓,站在原地沒有動。
魏柔見狀,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澳氵^來,姐姐這里有糖吃?!?p> 小傻子舔了舔唇,忽然喊道,“糖,糖,我要吃糖。”
“喂,小傻子,你小聲點?!蔽喝峋o張地小聲喊道。
小傻子說著便朝著魏柔跑了過去,伸手去搶那個荷包。
魏柔當然不會給她,她往后一退,小傻子撲了個空,直直地跌進池子里去了。
“撲通?!币宦?,落入了水里。
“啊!”魏柔低呼一聲,顯然是被下了一跳。
蕭沐也一下就站起了身。
魏柔驚慌失措,正想喊救命,卻被蕭沐捂住了嘴?!靶÷朁c,別喊,你把人喊過來,我們就都完了。”
魏柔點點頭,輕輕喘著氣。
蕭沐冷冷地盯著水面,直到再也沒有動靜。
一日后,青玉小院里,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人坐在床邊,痛心疾首地哭泣。而床上躺著的女子正是小傻子,此刻的她面色慘白,嘴唇發(fā)紫。屋里丫鬟婆子跪了一地,怯怯地低著頭。
一個丫鬟雙手遞上一枝桃花,美婦人看著那枝桃花,剛剛干了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捏起那枝花,嘴角勾起一抹薄涼的笑?!跋貉?,這是你前些日子為娘親摘的花,我還沒來得及戴上,等你醒過來,為娘親親手戴上,可好?”
魏夫人輕輕拭去眼角的淚。
就在這時,一個婦人扶著一個珠光寶氣的老太太走了進來。率先開口的是那個婦人,“哎喲喲呀,這是怎么了?弟妹啊,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畢竟人已經(jīng)死了,還是早些埋了的好?!?p> 魏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雙目猩紅。
“弟妹啊,別這么看著我呀,說起來今日你還得好好謝謝我,來人,抬上來?!?p> 她話音剛落,幾個府丁就抬上來一口一人躺的棺材。
魏夫人站起身,冷笑道,“今日不知嫂嫂要來,沒有準備晚膳,小橘,送客?!?p> 一旁的小橘早就恨得牙癢癢,一聽此話,便立馬動身將兩人往門外推去。
“好呀,好得很,你竟然敢使喚人趕我走,你信不信我讓二郎休了你?!蔽豪咸碌?。
“母親,你要休誰啊?”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走至魏夫人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我來了。”
魏夫人點點頭。
許氏見此嫉妒的簡直要發(fā)瘋,但是面上卻不顯。
“你不是說二郎還沒有下早朝嗎?”魏老夫人暗暗用手肘碰了碰許氏的胳膊。
“娘,我不知道啊?!霸S氏小聲嘀咕道。
魏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魏老爺看了一眼抬進來的棺材,暗暗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佯裝疑惑道,“母親,您這是......?”
魏老夫人抹了把眼淚,道,“我這不是聽說惜兒死了,想讓她早點入土為安,哪知道你媳婦不體諒我就算了,還一言不合就使喚下人將我攆出去。”
“二郎啊,你就算再喜歡,也不能縱得她這般沒規(guī)矩,絲毫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里?!?p> “算了,也罷了?!?p> 許氏見狀,也連忙哭喊起來,“二郎啊,都怪我,知道她們婆媳不合,就該攔著母親些,不讓她來這里?!?p> 躺在繡花床上的魏惜見做了一個夢,夢里她在去公司的路上出車禍死了,然后就便成了魏府的小傻子,因為撞見魏柔和野男人偷情,意外落水。
她顯然聽到了幾人的對話,正因為這樣,她腦子里冒出一個念頭,她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