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細細翻找了幾遍,就在余笙以為不可能找到的時候,忽然余光似乎掠過幾個字眼。
她停住動作,把剛才掃過去的文件重新翻頁回來。
當看到文件標題【股份轉讓】幾個大字時,她的呼吸停滯。
“咔噠”,一道聲音從身后響起。
余笙僵硬著轉過身,拿著文件的手在抖。
她抬眼,視線與門口處的許修文碰撞一起。
許修文第一眼就看到了余笙手里拿著的文件,他并不在意,可第二眼當接觸到余笙眼底突然迸涌而出的恨意時,他的心臟忽然像被砸了一記重錘。
他即刻快步走到余笙面前,搶過她手中那份文件,在看到文件內容時,他瞳孔驟縮,下意識要去握余笙的手,卻被余笙抬手狠狠推開。
他后退了兩步,并沒打算放棄解釋,“余笙,你聽我說……”
“砰砰砰。”
許修文的話還未說完,書房的門被猛烈敲打,聲音之大,讓里面的人根本無法忽視。
余笙本也不想跟許修文繼續(xù)單獨待在這里,聽到聲響,她毫不猶豫快步走向門口,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果然是許勤。
估計又是來找許修文的,這個女人從來不允許她跟許修文兩人太過親密,更何況還是現在這種時候讓他們獨處一室。
她擔心許修文被她哄騙吧,這對母子真是可笑極了。
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文件,以及本來身上就隱忍的怒火,這會兒看到許勤,就像是突然找到了發(fā)泄口,余笙眼神一冷,二話不說直接掄起胳膊狠狠扇了許勤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幾乎整個樓層都能聽見。
幾個傭人都被嚇到駐足,看到的就是余笙動手打人的一幕。
打的還是自己的繼母,略有些精彩。
許勤一時沒反應過來余笙下手那么快,但她今晚已經忍了那么多回,這下余笙多次理虧再先,她也沒想著繼續(xù)扮演柔弱。
她沒捂著臉的另一只手即刻蓄力就要反擊到余笙身上。
但手臂在半空卻被攔截了下來。
她愣了一下,旋即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余笙旁邊的人,表情霎時有些猙獰,她破聲喊道:“許修文!”
許修文眉頭緊蹙著,抓著許勤的手未放,眼底翻涌著復雜情緒。
他剛要開口,卻突然聽到一旁的余笙一聲冷笑。
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好,可還未等他阻止,余笙已然再次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扇了許勤一巴掌。
“啪!”
那聲音聽得人心頭一跳,余笙可沒留情半分。
余笙肉眼可見許勤的臉色又猙獰了幾個度,但她不打算繼續(xù)跟她耗,在許勤和許修文都未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瀟灑邁步離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被自己的好兒子攔住,許勤竟然沒有追著她反擊。
一次性打了許勤兩巴掌,幾乎是把自己這么多年積攢的對她的不滿都發(fā)泄出來,余笙心情舒暢了不少。
只是她沒想到許修文竟然會當著許勤的面護她。
剛才許勤望向許修文時,眼里的震驚和憤怒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不禁冷笑地想,許修文是真的心虛。
因為剛才她在他書房看到的那份文件是一份股份轉讓書,是許修文之前想拿給余遠道簽字的文件。
他想在余遠道死之前讓他把自己名下的余禾集團股份進行轉讓,受益人是他許修文!
所以他是真的從頭到尾惦記著余禾集團的股份,巴不得余遠道早點死吧。
她終于還是確認了自己父親的死真的跟許修文有關。
想到父親,余笙外表的堅強瞬間粉碎。
她不停抹著臉上的淚,從許修文的書房走回自己的房間。
把本來要帶的東西拿完就走,以后她對許修文不會再抱有任何感情。
總有一天,她會讓許修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
書房內。
許勤不斷發(fā)狠扇著許修文的臉,她想追余笙,卻被許修文阻攔。
她知道他為什么阻攔,可正因為知道,她才不甘心,才更加怒不可遏。
“許修文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是不是全然忘記自己父親的死狀了?你今天還在護著仇人的女兒,甚至就那么看著她打自己的母親?你的血性在哪兒?啊?”
許勤儼然被激怒,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都有些癲狂,她不斷發(fā)狠地捶打許修文。
而許修文只是靜靜站著任由她打罵,直到許勤又再次想出門去找余笙時,他再次伸手抓住了她。
“夠了母親!”他突然喝聲道,一向沉默的人發(fā)起火來模樣十分可怖,凌人的氣場乍現,一時間讓許勤心里一震,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是你把那份文件放進我書房的!”這句話幾乎是肯定句。
許修文雙眼腥紅,他松開了許勤,將自己因為隱忍憤怒而青筋暴起的雙手垂放身側,卻還是止不住顫抖。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后面的話。
“既然你要在我的書房放這份文件,還故意讓余笙看到,那就不怪她打你也恨我?!?p> “打你都是輕的,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嗎?如果你不想有一天也落得跟余遠道一樣的下場,那從現在開始就收起你的算計,不要逼著余笙成為像我這般人生被灌滿仇恨的人,否則有一天她也會為了給自己父親報仇而不擇手段折磨報復你!”
也許是被許勤眼底的悲涼刺激到,許修文別過了臉。
“如果有那一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何選擇,所以,請母親珍重?!?p> 說完,許修文直接邁步離開,“砰”的一聲書房門被摔得震天響。
許修文追到門口的時候,發(fā)現已經不見余笙的蹤影,只留下宋煜。
原以為余笙會坐在車上等待跟宋煜一起離開,許修文走過去想打開車門,卻被宋煜伸手攔住。
“許總,余小姐已經先走了。”
許修文沒有理會宋的話,手臂徑直用力打開車門,但里面竟然真的沒人。
宋煜收回手,眼睛瞥了一眼許修文領口凌亂半開的襯衫,語氣平靜道:“許總,雖然我不知道您與余小姐發(fā)生了什么,但我受余董事長囑托,一定會照顧好余小姐,往后的工作還請您不要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