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在指尖玩轉(zhuǎn),擋在男子的臉龐,刀面如鏡面般倒映著他那勾月般的笑容。
原本嬉鬧的儀式隊眾人看著擋在路中的男子,都紛紛停下了腳步。
一旁的儀式官見狀,便急忙上前呵斥男子不要擋路。可就算他再怎樣咒罵,男子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只是低頭轉(zhuǎn)著手中的刀刃。
不過煅繼平恰在此刻看出了一絲端倪,眉頭微皺。
儀式官斜眼望著煅繼平的神情嚴(yán)肅,還以為是男子擋路影響了城主的心情,便氣得想要直接上去踢他一腳。
可正當(dāng)儀式官大步流星,向男子靠近之時,低頭的男子則開始輕聲默念。
“5…4...3…2…”
“什么?”
逐漸靠近的儀式官似乎聽到了男子的私語。
可當(dāng)儀式官再次向前踏出一步時,一切都晚了。
男子立馬抬頭,笑容伴著雙眸透出陣陣殺氣,一記白刃瞬間扔出,直插儀式官的心臟。
白刃所攜帶的強大沖擊還未等儀式官感到疼痛,便應(yīng)聲倒地。
所有人傻眼了。
鮮血從胸口緩緩流出,兩側(cè)舉旗的儀仗隊也都被此景嚇得惶恐。
煅繼平的神色微震。
就見男子歪頭看著插在尸體胸口上的白刃,蹲下身將插入尸體中的刃面稍擰了一下。
“瘋子...他是個瘋子!”儀仗隊內(nèi)的人員驚慌道。
身處于一旁的將軍見狀,立馬挪身,護在了煅繼平跟前。
“無法無天。來人,把他抓起來?!睂④姾暗?。
伴著將軍的一聲令下,兩旁立足的士兵便迅速放下手中祭祖的赤旗沖了上去。
雖均未攜帶武器,可士兵身上都包裹著堅硬軍甲。
從古至今,炙環(huán)士卒強悍驍勇,令當(dāng)時許多身臨戰(zhàn)場的敵人萌生了怯戰(zhàn)之意。
然而今日之?dāng)硡s有所不同,面對無數(shù)士兵不斷逼近自己,男子嘴角上揚的笑容更顯詭異。
士卒如群蟻般烏泱地向涌去男子身前之際,那抹充斥殺意的眼眸再次抬起。
就見他從腰間再次抽出了數(shù)把白刃,一記飛刀刺向一旁的士兵。
飛速的刀刃順著士兵的視線直插胸口,中刀的士兵瞬間被沖擊退倒在地上。
驚慌的他連忙抬手觸碰胸口,然而當(dāng)他將手打開之時,卻發(fā)現(xiàn)白刃居然只嵌入了硬甲并未傷及血肉。
但還未等他慶幸,男子便直接一腳踩在刺入軍甲的刀背上,白刃順勢徹底刺入士兵的胸膛,奪其一命。
男子此刻并未停息。
伴著士兵再次前擁,就見他借勢一躍飛至半空。
低目間,面前的所有士兵以及后方身處高位的煅繼平也便凈收眼底。
所有士兵抬頭看向空中的男子,全都下意識地向后側(cè)了一步。
“別亂動…”男子低頭不耐煩道。
話語間,男子順勢在空中扔出了兩把白刃,分別朝著將軍和煅繼平的方向飛去。
然而面對即將逼近的刃器,煅繼平竟不反應(yīng),而是始終注視著空中男子。
就在這時,一道火光從下沖出,一具充斥著火光的身軀迅速擋在了煅繼平的面前,而護駕的人正是將軍。
飛刃雖因撞擊偏移了軌道刺入了煅繼平的靠背上,可將軍魁梧的身軀也徹底擋住了煅繼平的視線。
男子見狀再次露出了奸笑,低頭間無數(shù)把白刃如箭雨般插入腳下士兵的胸甲上。
士兵們這才察覺敵人的身手絕非等閑,逐一醞釀神力化出火甲。
可為時已晚。
男子順勢下落,準(zhǔn)確地墜在了一位士兵軍甲的刀背上,如踩樁般從無數(shù)士兵身上踏過。
鮮血伴著深入的刀刃飛濺而出,踏過的士兵紛紛倒地。
而他此刻所要逼近的人,正是高臺上的煅繼平。
“少做白日夢了!”將軍高喝道。
就見將軍迅速握緊拳頭,起身直接沖向逐漸逼近高臺的男子。
霎那間,拳頭伴隨的火光如隕石般竟直接蓋過了男子的身軀。
見此情形的男子也瞬間愣了一下,趕忙手持雙刃抵擋。
可過于強大的沖擊力直接將男子彈出了人群,手中的刀刃也早已被炙熱的火焰燒得通紅。
而剛剛一擊又徹底將他逼退回了原地。
男子抬眼看去,唯見面前士兵們的軍甲上所附著得火甲將步入暗淡的夜色逐漸照亮。
男子見狀,便只好將脖子上的護目鏡戴上,摸著頭嘆道:“看來光憑一人,的確有點困難?!?p> 而在護目鏡帶上之際,遠(yuǎn)處的樹冠之上的一道燈光迅速亮起,夜色下宛如一道光柱直墜眾人頭頂。
瞬間,一條刺眼的白光迅速從煅繼平的眼旁閃過。
煅繼平趕忙用手阻擋,可過于劇烈的光芒終究使他此刻的視線蒙上了一層白紗。
而當(dāng)他瞇眼看去之時,就見光柱借著尸體上白刃的反射如一條條白線般互相交錯,此刻就連身前的將軍也被這匯聚白光照得睜不開眼睛。
然而就在這時,又是一記白刃直沖煅繼平,而他卻在這時直接將白刃接住了。
白紗下,就見那位戴著護目鏡的男子正在煅繼平的注視下鞠躬謝幕。
轉(zhuǎn)眼便徹底消失在了煅繼平的視野里。
隨后伴隨著一聲槍響,一抹炙熱的血液飛濺至士兵的臉上。
眾人驚慌回頭,唯見緊閉雙目的將軍已在強光中倒在了地上。
當(dāng)晚,炙環(huán)城便開啟了全城封鎖。無數(shù)探照燈以及巡邏隊開始在城市邊界地毯式搜索。
殿內(nèi),煅繼平手拿著酒杯獨坐在陽臺之上,聽著一位又一位士兵所通報的線索,曾經(jīng)醇厚的美酒在此刻卻透出了一絲苦澀。
經(jīng)消息,刀刃的樣式于之前暗殺副將軍的兇器皆為一款;無數(shù)插入身軀的白刃無一發(fā)現(xiàn)任何指紋;遠(yuǎn)處閃出亮光的樹冠上也僅留了幾條固定用的纏繩。
“用來綁探燈的繩子...”煅繼平念道。
士卒接著說道:“另外,據(jù)醫(yī)院消息,身中槍傷的將軍雖未中要害,目前已經(jīng)脫離危險期了。但子彈依舊貫穿內(nèi)臟,外加強光照射眼睛而復(fù)發(fā)的眼疾,恐怕需要修養(yǎng)很久?!?p> 然而就在這時,外頭的士兵再次入室傳話道:“大人,參謀長求見。”
煅繼平聽罷,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讓他進來…”
沒過多久,隨著大門逐漸打開,一位身著長衣掛衫,肩披兩條赤色掛巾,身材高挑的男子便緩步走進了陽臺口,抬眼看到煅繼平背影之時,便單膝跪地。
“大人受驚了,在下今日沒能及時護駕,還望降罪?!眳⒅\長低頭說道。
“我無事。再加上,最后的祭祖本就只允許城主和將軍二者參加,無需向我賠罪。倒是苦了我老將軍?!膘牙^平說道。
“在下初知襲擊者僅憑一人便讓悍兵重甲死傷大半?!眳⒅\長說道。
煅繼平冷笑道:“將軍戰(zhàn)倒就足以令炙環(huán)的軍心動蕩,更何況就憑一人。還望參謀長誤有取笑之意?!?p> “在下不敢,在下是為大人解憂而來。”參謀長低頭說道。
“解憂?”煅繼平說道。
參謀長說道:“想必大人也了解襲擊者實則兩人吧。”
煅繼平聽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參謀長接著闡述道:“雖然底下都在傳攜刀者的身手矯健,但另一件事卻令在下更為擔(dān)心。”
煅繼平轉(zhuǎn)頭看向參謀長。
“那就是對將軍使用強光?!眳⒅\長說道。
煅繼平此刻也只好嘆道:“他們得知將軍久有眼病的情報,并且還能在遠(yuǎn)處乘神力渙散之時,將子彈準(zhǔn)確地?fù)糁斜∪踔?。或許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biāo)就是老將軍?!?p> 參謀長說道:“大人,將軍眼疾雖為久病,卻并未外傳。在下恐內(nèi)城,存有隱賊?!?p> “相比于那人是誰,我更想知道這幫刺殺者在為誰賣命?!膘牙^平低眉說道。
參謀長聽罷,立馬笑著回答道:“無非二者?!?p> 煅繼平抬眼注視。
參謀長接著說道:“世人皆知炙環(huán)嫉妒者眾多,但若抗反之人皆為污鼠敗犬,大人不僅不用多慮反倒要慶賀炙環(huán)之強盛。雖然敵暗我明,大人若想徹底剔除,不僅無需減緩預(yù)定計劃,只需略做調(diào)整即可。畢竟就算是小老鼠咬人也是會疼的?!?p> “做何調(diào)整?”煅繼平斜眼問道。
參謀長鞠躬道:“請大人息怒。在下從逃脫的官員口中得知,大人在祭祀時親手將前城主墳前的香火折斷?!?p> 煅繼平回應(yīng)道:“那有如何?”
參謀長說道:“現(xiàn)在,那三根香已經(jīng)燃凈了?!?p> “什么?”煅繼平震驚道。
“大人放心。在下說過會將敗犬鏟除?!眳⒅\長抬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