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洛城主內(nèi)力修為很有些深厚??!”一向自恃輕功一流的右將軍劉紹第一次流露出嘆服的目光。
“誒,那跟你家主上比誰更高明些?”我湊上去問一句,面帶戲謔。其實若是換做韓延在此發(fā)表感慨,我定然冷哼一聲漠然從他身邊走過,反正就是與此人相處不來,總是陰沉沉兇巴巴的,對我充滿敵意,倒是這右將軍劉紹性格隨和敦厚,像極了真人版無忌哥哥,很能與他說上話,一路上也就是因為有他在才不至于那么枯燥無聊。
“這可說不好,得兩人動上手才能知道?!?p> 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慕容沖,心道:“這么漂亮個美人兒,誰忍心真的跟她動手呢!白學(xué)那么高明的武功了,根本就沒有跟人動手的機會嘛!”都說不要以貌取人,但無論在什么時代,顏值高的人總是占便宜占上風(fēng)的。我不禁想起我在現(xiàn)代的時候,便總愛多管閑事替人出頭,但總因容貌好便沒有吃過什么大虧,記得還有一個認(rèn)識十多年的女性朋友跟我說過:“要不是因為長得好看,你早被打死了。”
但是一想到現(xiàn)如今自己的相貌,再對比一下慕容沖的相貌,再想想我跟他那遙不可及的婚約,真是覺得“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就想說“吾將心力交瘁矣”。
韓延自然是猜不出我心里在琢磨什么,便問道:“你怎么了?好好的嘆什么氣?”
我不答反問:“喂!這女的什么來頭?好像很不得了的樣子。”
劉紹嘆氣搖頭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終日在那醫(yī)館泡著,不知道當(dāng)今天下名人大事那也是情理之中,說到底還得虧我家主上帶你出來見見世面?!?p> 我不耐煩道:“你說重點就好?!?p> 劉紹道:“這女子一則為小春城之主,另則有個更響亮的名頭,便是青州洛家的二小姐。你道這青州洛家是什么來頭,告訴你那便是當(dāng)今天下的藏兵庫,每逢有戰(zhàn)事,就是這青州城大發(fā)橫財之時。”
我不屑道:“你是說打起仗來的話那些兵器就是這兒批量生產(chǎn)的?我可不信,這才多大點地方,就是全城的男女老少都會打鐵,也不能供給天下呀!”
劉紹搖頭道:“洛妃卿對尋常打仗用的刀槍劍戟可沒有興趣,她的小春城只鑄名劍,聽聞有不少古時鑄劍名人的后裔被她以各種手段聚攏于此,幾乎每隔兩三年就會有名劍問世,引來無數(shù)王公貴族和江湖豪客爭相競購,不過說來諷刺,那些江湖俠客秉承俠道,不肯以武力掠人錢財,手頭自然又比不上那些王侯巨賈闊綽,所以通常是一把把好劍最終落入些不識貨的人手上。唉——他們拿著又能干么,不過是收藏把玩或者佩在身上充個門面罷了,可惜啊可惜!”
我覺得他嚴(yán)重偏題,忙把話題又扯回來:“你還沒說哪里是做批發(fā)的呢?”
劉紹聳了聳肩:“大量生產(chǎn)兵器的地方叫作曄火城,由洛妃卿的哥哥洛仲軒經(jīng)營統(tǒng)轄,不過迄今為止都沒有外人進入過曄火城,據(jù)說三百年前有一遮天蔽日的巨大鐵丸從天而降,掉落在曄火城后面的積云坡上,進而形成了現(xiàn)在的玄鐵山,曄火城鑄造兵器所用的鐵材全部出自此山,如此就地取材,豈非省去了許多勘察開鑿之力?做起……你說的那個‘批發(fā)’來,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我一擊掌,醍醐灌頂:“對呀!那大鐵丸就是隕石啊!我去,這一砸下來能變成一座山那得有多大?。俊币贿呎f一邊手里比劃著,覺得不可思議,“他洛家坐享一座玄鐵山,再隨便召集些能工巧匠也好半吊子也好,讓他們沒日沒夜地打鐵鑄兵器,尤其趁在在這種戰(zhàn)亂的時候,幾乎壟斷似的高價賣給各方勢力,銀子那是賺得嘩嘩響?。『摺@是發(fā)戰(zhàn)爭財,沒道義沒人性!”
劉紹只不住地點頭:“你說的很對……那個‘壟斷’是什么意思?”
我囂張的一擺手:“這個不是重點,以你目前的理解能力也很難跟你解釋清楚,你日后跟我相處久了,自然就明白了。我問你,這么得天獨厚的地方怎么就可以相安無事地杵在這兒幾百年,難道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是傻子么?如果收了這個地方留為己用,就可以自己鑄造兵器了,一分錢不用花不說,生產(chǎn)出來的兵器還都是硬貨?!?p> 劉紹笑道:“當(dāng)皇帝的人大都是聰明絕頂、心思深沉之人,怎會想不到這一層。只是這青州之主洛齊天,也就是這二人的父親,乃系春秋時期魯班大師的嫡系傳人,深諳機關(guān)巧棧,奇門遁甲之術(shù),小春城與曄火城皆為青州城重鎮(zhèn),與其東西相連,小春城有十里桃花瘴作為屏障,曄火城則有洛齊天的鐵甲天兵機關(guān)陣作護,是以青州三百多年來固若金湯,無人敢生覬覦之心?!?p> 我聽他這么說著,思緒已飛出老遠(yuǎn),嘴上也犯嘀咕:“這么說來這個洛什么卿的女子倒真是實力雄厚??!慕容沖若是得她相助便是如虎添翼,問鼎天下可就如探囊取物了?!?p> 劉紹笑道:“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層,我瞧那小春城主對我們主上頗有情意,倒是我們主上顯得太過冷淡,我這做屬下的該多加提點,為其分析利害關(guān)系才是?!?p> 我猛的一踩他的腳背,惡狠狠道:“誰要你多事?。 逼蚕滤?,蹭蹭蹭地追上慕容沖,與他并行著去往留仙閣。
留仙閣主蕭紫嫣雖只有十八九的年紀(jì),待人接物卻極是成熟老練,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上總是掛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笑意,不僅對慕容沖、我、韓延、劉紹四個頗有身份的人服侍周到,連那五百士兵也都在頃刻間安置妥當(dāng),這一點連我這個負(fù)責(zé)過好幾場大型招待會的白領(lǐng)骨干也不得不佩服,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夜間我用過夜宵正要入睡,忽聞得隔壁房響起了敲門聲,我一個激靈坐起身來,便大概猜到來的是何人要做何事了?
隔壁住的正是慕容沖,來者就是此間主人蕭紫嫣。
我自言自語道:“大概是給她主子請命來了,這白日里人多,她家姑娘臉皮……薄,自然不敢太張揚,到了晚上還不‘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怪只怪咱們慕容君這張臉實在太招人,他不主動招惹女人,自有成車成車的女人投懷送抱?!蔽邑W源蛉ひ环?,便將耳朵貼在墻壁上,仔細(xì)聆聽隔壁的談話,大概也能聽到個七七八八。
果然,蕭紫嫣以送夜宵為名進的屋來,便即邀請慕容沖至紅螺宮與她家主人一敘,打的又是王劍的旗號,聽上去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哪有半分瓜田李下之嫌?慕容沖這就起身相隨了。
我的氣不打一處來:“慕容沖你是傻子么?深更半夜哪個女的把你請過去會跟你論劍???這明明是幽會茍且的節(jié)奏!還是你明明就想去,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俊?p> 殊不知我李青梧也不是省油的燈,當(dāng)然是悄悄跟上去,然后……然后……我突然想到用“捉奸”這個詞也不太合適,畢竟我跟慕容沖也沒有成婚,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那我憑什么去管人家男歡女愛呢!所以然后……就然后再說吧!
通常一個女人決定勾引一個男人的時候,一定會把自己的閨房用粉紗裝裹,這樣屋子里的燈光一照,會襯出一種迷幻香艷的效果來,同時也會把這個女人的皮膚映襯得異常嬌嫩,還有一龕催情的熏香肯定是不能少的,如夢似幻的香煙繚繞中一個絕色女子玉體橫陳,香艷絕倫,試問普天下哪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了?
我躲在洛妃卿閨房的窗外,偷偷往里瞧:一切都如我預(yù)想的一般,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她會如此大膽簡直堪稱豪放,竟然只穿一件薄如蟬翼的紗制寢袍就這樣站在慕容沖面前,那幾處連我看到都會害羞的部位她竟毫不遮掩,不僅不避忌,甚至還嫌展示得不夠徹底,柔若無骨的手指有意無意在這些地方撩過,仿佛是在提醒對方。
她的臉上此刻亦是寫著絕對的自信,對自己身材的自信和對眼前人的征服欲,慕容沖每對她掃過的一眼在她看來仿佛都是對她無限的嘉獎。
“好吧,被你打敗了!”我在心里默默嘆服,這女子的作風(fēng)之大膽就是放到現(xiàn)代也無人能及。
“慕容君,我這人講話行事不喜歡繞彎子,那些‘請坐,請喝茶’什么的俗套就免了吧!我深夜相邀慕容君于此,你應(yīng)該也知道,絕不只是論劍而已,言下之意相信你們男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吧?”這女人直接開門見山了,我服就服在這么難以啟齒的事情她竟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而且臉不紅心不跳。
“哦——?在下還真以為就只是論劍而已呢!”慕容沖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其實對慕容沖我也挺佩服的,此時此刻,美人當(dāng)前,且是主動獻身,他還能淡定至此,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化,柳下惠再世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