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溫婤醒了?”
“砰”的一聲茶盞在地上碎裂開來,茶水四處迸濺,跪地的侍女頭伏在地上身體一陣瑟瑟。
“郎中不是說沒救了嗎?怎么又活了?”端坐在案后的中年美婦面色猙獰透著鐵青。
婢女忙開口回道:“就在一刻鐘前醒了,表姑娘身邊的侍婢說已經(jīng)能用湯藥了,恐是緩了過來?!?p> 沒想到那病秧子居然能挺過這一遭,美婦心中一陣惱怒,在如此要緊的關(guān)頭醒來,不能讓她壞了嬋兒的好事!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要穩(wěn)住人!
思忖片刻,她冷冷的吩咐道:“讓嬋兒去探望一下,吩咐下人好好照顧我的好侄女,讓她在這里安心養(yǎng)病?!?p> 聽出主母話里的意思,侍女忙躬身應(yīng)下,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美婦斜倚著憑幾,眼睛盯著桌上的茶盞,良久冷笑一聲。
公主之女又如何,還不是是落到了她的手里。
“溫婤竟然醒了?”梁嬋大吃一驚,面上帶了幾分慌亂。
溫婤的病為何加重沒人比她更清楚。
壓住心中忐忑,她想起母親的吩咐,抬腳往客房走去。
梁家三世為官,祖上還出過一郡太守,自是頗有些家底。府邸雅致精巧,雖比不得公主府奢華大氣,卻也美輪美奐。
穿過幾道回廊,抵達偏門前,還未進門,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她不由皺皺眉頭。
強壓著不喜,梁嬋推門而入。
一抬眼,就被斜倚在床榻上的身影鎖住目光。
榻邊女子臉色煞白,眼底一片青黑之色,鴉發(fā)披散在背后,只用一根淺色錦帶束住,纖長瘦弱,即使如此,也掩不去她的美貌,一襲病弱之姿,反倒是更令人挪不開視線。
心中嫉恨一閃而過,梁嬋面上堆起笑容,快步走過去,“阿妹,你終于醒了,可真是擔(dān)心死我了,醒了就好?!?p> 溫婤抬眼望著梁嬋,見她聲音真摯,面帶喜意,一副關(guān)切的模樣。
若是之前,她必然心生感動。
可舞陽跟她說,她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毒,她在自己的姑母家被人下毒!
若不是她差點死了,一個字都不會信!
溫婤垂著眸,淡淡的說道:“多謝阿姐關(guān)心。”
溫婤如此冷淡,梁嬋心生不安,強壓著心頭的不悅,笑著說道:“你我是表姐妹,何必見外。你現(xiàn)在身體為重,務(wù)必要養(yǎng)好身體,有事情只管吩咐下人去做,無須客氣?!?p> 溫婤撩起眼簾,看著眼前關(guān)懷備至,溫柔嫻雅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讓阿姐費心了?!?p> 梁嬋細細打量溫婤的神色,瞧著她不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樣子,心頭微微一松,笑道:“等你精神好一些,娘親會來探望,如今她忙著府里事宜,一時脫不開身,還請阿妹勿怪?!?p> 說完也不等溫婤回話,她看著身邊的婢女說道:“荷月,好好照顧表姑娘?!?p>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服侍?!笔膛稍鹿郧蓱?yīng)下。
梁嬋探了虛實,就不想再呆下去,起身告辭離開。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齊舞陽給對面的常管樂使了個眼色,常管樂立刻上前一步,看著梁嬋留下的婢女,笑著說道:“荷月姐姐,姑娘的藥已經(jīng)不多了,勞煩你帶我給姑娘抓藥去吧。”
荷月緊皺眉頭,眸中閃過一絲疑慮盯著二人,“我家姑娘吩咐我照看表姑娘,怎么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