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福寶病因
她再一次抬眸掃視了一遍宅子，像是和誰有仇似的，咬咬牙，恨狠的說道:“走吧！”
剛到書房門外，就隱隱聽見里面有小孩子的哭聲。
她側(cè)耳一聽。是福寶！
“……我宋清這輩子是作了什么孽，有了你這么一個白癡兒子。你說，像你這個樣子，以后爹娘都不在了，你該怎么辦？”
宋清的聲音從屋子里透出來。疲憊而蒼涼。
福寶的哭聲更大了，聲音里還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姐姐”兩個字。
“別叫你姐，叫誰也沒用。今兒不將這幾個字認完，看我不打你手板心?！彼吻迓曇粲趾萜饋?。
宋新月再也聽不下去了，推門而入。
“爹！”
正跪在地上哭得一臉臟兮兮的福寶一看見姐姐，頓時大喜過望。
“姐——”
“你給我好好跪著，不許起來?！彼吻逖壑樽右坏?。
福寶“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宋新月忙奔過去拉起他，哄著。“好了好了，咱福寶最乖了，字認不到就不認了，以后再認。你聽姐姐的話，不哭了啊?！?p> 福寶還是抽抽搭搭的哭個沒完。
宋清忍不住道:“月兒，你能不能別慣著他？我不過是讓他認幾個字，這都幾個時辰了，一個都沒認熟，真是氣死我了?！?p> 宋新月沒有理會父親，一邊替福寶擦干凈眼淚，一邊柔聲道:“咱福寶可是小男子漢，男子漢是絕不會輕易掉眼淚的，對吧？”
福寶點點頭，收住了眼淚。
宋新月微微一笑，“你猜姐姐給你帶什么好吃的了？”
福寶眼睛一亮，“是糕？”
“對咧，姐姐買了你最喜歡的聚福樓的糕，現(xiàn)在你跟春燕出去吃糕，姐姐和爹爹談點事情，好嗎？”
“好啊好啊，有糕吃了?！?p> 福寶拍手歡呼。在他單純而簡單的小腦袋里，滿眼都是糕，瞬間就忘了剛才爹爹嚴厲的責(zé)罵。
福寶跟著春燕出去了。
宋新月回過頭來，看著宋清，搖搖頭道:“爹，福寶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對他要耐心一點，不能操之過急的。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宋清神色間頗有些心灰意冷。
“你以為爹爹想這樣？這不是被逼的嗎？你不知道，人家六房家的小寶，才三歲，已經(jīng)會背一百多首詩了，可是他呢？馬上九歲了，連字都認識不了幾個！怎不叫爹爹心急？”
宋新月嘆了口氣:“爹，你急有什么用？福寶是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三歲會背詩，并不代表長大后就會做詩。人方仲永小時候還是神童呢，長大后還不是泯滅眾人了？你就不要處處拿人家的孩子和福寶比了，行不行？”
“方仲永是誰？”宋清狐疑的問。
“額，你不認識的……爹，福寶現(xiàn)在雖然一個字不識，并不代表他以后沒出息，咱們?nèi)绻托暮靡稽c，慢慢的引導(dǎo)他，教他，他一定會變好的。如果你硬逼他，倒是適得其反了?！?p> “慢慢引導(dǎo)？再慢就晚了。爹娘也漸漸的老了，以后我們都不在了，留下他一個人怎么辦？”宋清無比的焦慮。
“爹，怎么會是他一個人呢？不是還有我這個姐姐嗎？”
“你？你總有一天要出閣，出閣了那就是別人家的人，難不成他也跟著你去別人家？誰家會接受這個拖油瓶？”
“嘁，誰家要是敢不要這個拖油瓶，那我就不嫁他。如果一直找不到愿意接受福寶的，那我寧愿一輩子不嫁人?！彼涡略抡?。
宋清撫了撫額。
“你這孩子，又說傻話了?！?p> “爹，我是認真的。”宋新月寬慰父親，“女兒發(fā)誓，就算我以后嫁了人，也絕不會丟下福寶不管的。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絕不會餓著福寶。”
宋清看著女兒，臉色沉重，沒有說話。
“爹，你還有什么顧慮？”宋新月想了想，問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弄清楚，福寶到底是怎樣變成這樣的？我記得你說過，小時候的他是非常聰明的。”
宋清看了女兒一眼，“你不是知道嗎？福寶是三歲的時候染了風(fēng)寒，發(fā)高燒，好了以后就這樣了……”
“他是如何染風(fēng)寒發(fā)燒的？你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其實，宋新月剛穿過來的時候就檢查過福寶。她發(fā)現(xiàn)福寶的身體并沒有問題，腦子也很正常，沒有淤血病變，會不會福寶受過什么刺激？但是宋清夫妻卻又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宋清撫摸著下巴的胡須，沉吟片刻。
“我記得，那時福寶剛滿三歲，你也才十歲。那日，是你大伯母的生辰。我和你娘要過去祝壽。恰好那天趙嬤嬤因事回老家了，你也微感風(fēng)寒，我怕你大伯他們忌諱，所以就沒有帶你去。但是福寶太小，不能將他留在家里，只好帶在身邊。去了東院后，福寶跟著四公子，五公子去玩了……”
宋新月打斷父親的話:“就是宋健和宋康那兩個小魔頭？”
“是的，不過那時候他們兄弟也還小，宋健六歲，宋康比福寶大一歲，也才四歲?！?p> 宋新月哼了聲。如果是別人還罷了，福寶跟著這兩個壞種，絕計沒有好事。
“爹，后來呢？”
“……后來，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們這才想起許久沒有看見福寶了，焦急的四處尋找，最后在后園子里的石橋旁發(fā)現(xiàn)了他。當(dāng)時福寶全身都濕透了，倒在泥里，身子滾燙，人事不省。幸好當(dāng)時池子里的水很淺，否則就淹死他了。我們嚇壞了，趕緊將他抱回家。福寶燒了三日，醒來后，我們后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了……”
宋新月忙打斷道:“爹，那座石橋是在后門嗎？”
“正是?！?p> 宋新月冷笑道:“爹，這還不明顯？福寶當(dāng)時才三歲，怎么可能一個人跑那么遠的路？必定是宋健兄弟故意帶他去的，然后將他一個人扔在那里。后門那里一般很少人去，陰森森的，再加上又要下雨了，光線肯定特別暗。福寶不過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小孩子都是怕黑的，他必定是受了驚嚇，掉進了池子里。或者……我懷疑，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將他推下池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