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慘白的月光被樹影割裂成無數(shù)塊,投射進豪華的別墅內(nèi)。
別墅二層的臥室里兩具人影交疊,應該是浪漫旖旎的氣氛,可床上的女人卻抽泣不止。
“阿淵,我疼,我疼你輕點,”盡管白欣辭眼神迷亂破碎,可她上方的男人眼底依然清明,絲毫不為她的眼淚所動。
白欣辭的下巴被大手死死鉗住,力度之大白辭的臉直接就變了型。
顧潛淵用嘲笑和嫌惡的語氣說:“哭什么,引誘我的不你么?還是說你爸,把你送到我這跟我結(jié)婚,你后悔了,嗯?”
男人短短的一句話,讓白辭有了得以緩解疼痛的機會。
就在顧潛淵覺得這女人后悔的時候,兩只瓷白的手臂卻搭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她的眼神中有祈求,有愧疚。
“不阿淵,我不后悔的,真的,”白欣辭生怕像是生怕男人走掉一樣趕緊搖頭。
蓄滿的淚水順著她慘白的臉頰瞬速滾落。
屋外的寒風繼續(xù)吹著,天空不知何時起飄起了雨,漆黑的夜空就連剛剛的慘白的一角也隱匿了去。
良久之后,衛(wèi)生間里響起了淅瀝瀝的水聲,白欣辭艱難的挪動著自己的身子。
阿淵討厭看見她,她得趕緊下去才行,要不然阿淵看見她還在會生氣的。
她與顧潛淵結(jié)婚兩年有過無數(shù)次情事,但他卻從不與自己溫存。仿佛每一次都是基于身體的本能,只是簡單的生理需要。
白欣辭的心里空蕩蕩的,床的另一側(cè)也空蕩蕩。
身體里傳來熟悉的酸痛,可她還是忍著疼,把早就不能看了的床單慢吞吞的換下。
顧潛淵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見白欣辭還在當即皺起了眉頭,“你怎么還在,我不告訴過你,完事之后立馬從我的房間里離開?!?p> “阿淵,我這就離開,床單不換的話你睡覺會不舒服的,”白欣辭加快了速凍清理床單,身體的疼痛讓就連站立雙腿都在發(fā)抖。
這幅怯懦瑟縮的模樣,還哪有當年他愛上她時瀟灑歡脫的模樣。
這樣的白欣辭讓顧潛淵心里更加煩躁,“趕緊的,快點走!”
團成一團的床單遮住白欣辭大部分的身體,只露出消瘦的肩膀和伶仃的腳踝,她站在門口近乎貪戀的看了背對著她的男人,慢慢的從房間里面退了出去。
白欣辭嫁給顧潛淵兩年,可她卻從來沒在那張舒適的大床上過過夜。
她的房間在別墅地下一層樓梯下面的一個小隔間內(nèi)。
那里雖然只放的下一張床,而且四面沒有窗戶,但她卻能從這狹小的空間內(nèi),得到急需的安全感。
今天阿淵的東西又沒有留在她的身體里,但白欣辭也依然像往常一樣,用枕頭高高的把腰墊起。
企圖這樣就能抓住那一點點的懷孕機會。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要抓緊時間再懷上一個跟顧潛淵的孩子才行。
第二天顧潛淵早早的就離開了別墅,就連白欣辭精心準備的早餐也沒顧上吃,他總是這樣忙碌,忙到連半個眼神都不會多分給她。
早飯做的很豐盛,但她只吃了一碗簡單的粥,一邊喝一邊鼓足了勇氣給顧潛淵打電話。
過了好一陣電話才被接聽。
“喂,”顧潛淵的聲音總是帶著不耐煩。
白欣辭自動忽略掉這份不耐煩,她嗓音還是有些嘶啞,但還是盡力的語調(diào)輕快一些,“阿淵,你走的那么早,我放到你包里的三明治你吃了?”
“你打電話來就說這事?”
“是是阿淵,早上不吃飯的對身體不好,”握著羹匙的手因為緊張骨節(jié)發(fā)白,白欣辭帶著忐忑繼續(xù)說:“我做的三明治很好吃的,你吃一點?!?p> 顧潛淵對她說話一直都很簡短,好像這次已經(jīng)是用盡了耐心,“如果是說這種事,那你以后都不要給我打電話?!?p> 嘟嘟嘟,被掛斷。
白欣辭一個人坐在空擋的餐桌前,那一口白粥梗在她的喉嚨,一會之后她很小聲的說,“早飯明明很重要的啊?!?p> 顧潛淵今天應該很晚才能回家,趁著這段時間她打算回家看看。
白欣辭換上了一身她最喜歡的衣服,盡管衣服已經(jīng)是五年前的,但瘦了很多的她穿上還是顯得很大。
跟管家好言商量了好半天,白欣辭才被放出了別墅大門。
她被白建剛以一筆周轉(zhuǎn)資金換過來的時候,身上并沒有太多錢,現(xiàn)在手里有的也都是當年存下的僅剩的存款。
兜里的錢不多,白欣辭只能換乘好幾輛公交車,才能到遠在郊區(qū)的白家。
還未走進家門就聽見陰陽怪氣的一聲,“真是稀客,白欣辭你是回來看你那個瘋婆子媽的,還是看那個野種病秧子。”
這樣的奚落嘲諷在白家就跟吃飯一樣平常,白欣辭充耳不聞直接走了進去。
陽臺的躺椅上臥著一個夫人,她身上穿著淺白色的家居服,眉眼溫和的睡著。
白欣辭半蹲下來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媽,我回來了。”
溫絮睡的很熟并沒有聽見女兒的聲音,白欣辭的目光定格在她手腕上一塊刺眼的淤青上。
衣袖掀開傷痕觸目驚心,白欣辭渾身發(fā)冷手指都在哆嗦。
她不明白,明明她都已經(jīng)按照白建剛所說的一切做了,為什么還會是這樣...
“你看見啦,”白正楷端著一杯咖啡裝模作樣的靠近,“這回可不是我下的手,這不前兩天打雷,這死女人又發(fā)瘋大喊大叫的,吵的人頭疼。”
“老爺子打的,用的搟面杖,哎呦打的那叫一個慘,你媽她疼的在地上來回打滾,那叫一個可憐,”白正楷意猶未盡地道:“對了,我還上去踩了幾腳?!?p> 白欣辭渾身都凍住了,她的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
他們怎么不去死!
幾乎是一瞬間,白欣辭直接撲向了白正楷,巴掌毫無預兆的落在白正楷的臉上,尖利的指甲直接刮破了他的臉頰。
可她瘦弱的身子哪里能是白正楷的對手,還沒開始第二下就被白正楷掐著肩膀死死制住。。
他眼睛里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一只端著咖啡的手緩緩向上,“我的好妹妹,你這么生氣是為什么呢,你是不是忘了,你生下的孽種現(xiàn)在還是我的女兒?!?p> 炙熱的液體毫不留情的從頭上澆下,在白欣辭臉上劃出褐色的弧線。
巨大的憤怒似使她渾身抖動,她看起來就像是瀕死的去仍舊奮力掙扎的小獸。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白欣辭痛苦的叫喊著,這一刻她是真想讓他們?nèi)既ニ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