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朝回頭看了一眼與玉重錦一般無二的少年,悠悠道,“怎么,重錦連自己的同胞弟弟都認不出來了嗎?”
同胞弟弟?今霄激動了,這么刺激的嗎……
“妖女!放開玉師兄!”
忽聽,烏發(fā)雪膚的少女斷呵一聲,手中雙劍翻飛,朝著雁朝襲去。她身后那一小隊人也緊跟而上,眾人見此也不再干看著,迅速退后一步結成陣型。
這……怎么一言不合就上啊,今霄郁卒。
她還想臨死前聽一聽同胞弟弟的故事。
果然師父說的對,這連劍山的人,好沖動。
“師兄,這都是妖女蠱惑人心的手段,不要被她迷惑住了?!庇腥撕暗馈?p> 他愿意被迷惑??!今霄無語問天,青鳶師姐,你看看他迷離的眼神,他愿意??!他被雁朝掐著舒服著呢!
不過,今霄作為最名不見經(jīng)傳小門派的弟子,斷然是和連劍山大師姐這種大人物說不上話的,她這會正被安排舉著劍茍在陣型的最外圍,充當炮灰。
她可是丹修!讓她舉劍!活該被雁朝爆錘!
“嘖?!毖愠ы?,青鳶等人還未近她身一丈,便都飛了出去。
是護體金光,看來她離飛升只差一步了。
“不必管我,你們不是她的對手,快走,快走!”
玉重錦沒想到她如今已如此厲害,漲青著一張臉,朝來人大喊。
青云宗已經(jīng)沒了,他不能再害的這些師兄、師姐,在他手里葬送性命。
眾人自然也看到了,上一個修出護體金光的還是幾百年前飛升的千淵道人。雁朝現(xiàn)如今的修為恐怕早就超出化神期了,莫說今日這些人,就是各家各派坐鎮(zhèn)的老祖出動,也未必能傷她分毫。
“走?”他還是他們?
雁朝蹙了蹙眉,她等他們等的都不耐煩了,好不容易來了,竟然想這樣走。
“玉奴,教訓一下?!?p> 那個與玉重錦一模一樣的人又跳了出來,這次使的是玉重錦剛剛的招式——一劍破千山,這一劍輕輕松松破開了仙門陣型,眾人齊齊噴出一口黑血,往后跌落在地上,威力不是剛剛玉重錦那一劍可比的。
只奇怪的是,這招式雖然凌厲,卻未有死傷,眾人冷汗涔涔,一時間又后怕,又心存了一絲僥幸,萬一是自己人呢?他剛剛可是對他們手下留情了,明明可以殺了他們,卻只是將他們的氣息挑亂,那是不是有可能真是玉重錦的胞弟?
今霄也奇怪了,這人怕不是真反水,不會今日真能讓他們反殺這個大魔頭了吧。
連劍山青鳶對上那“玉奴”的目光,心中微動,帶著那群人爬起來,又朝雁朝殺去,“玉師兄,你放心,今日就是死在這里,我等也要救下你?!?p> “青鳶,老夫也來助你。”
“我也助你。”
“我也助你。”
……
“快走,不用管……”玉重錦還要再說什么,雁朝已經(jīng)笑意盈盈的捏住了他的喉管,手動給他閉嘴。
“重錦莫怕,這人雖也會用一劍破千山,但功力不如你一分,我等只是震亂了經(jīng)脈并無大礙,今日定當替你替仙門除了這禍害。”連劍山二長老開口,神色復雜的看了眼那“玉奴”。
他這話主要是壯士氣,就連今霄這種小蝦米都能感覺到,剛剛那一劍的氣勢可比玉重錦那一劍強上十倍不止。看那人,還未盡全力,眾人才紛紛猜測可否是埋藏在雁朝身邊的自己人。
“聒噪?!毖愠硪恢皇痔穑兄负蜔o名指在太陽穴處輕敲,她頭疼。
“玉奴?!毖愠惠p喚了一聲,那人便飛身上前,沖進去和各派掌門、長老纏斗在一起。
今霄攤在地上裝死,剛剛她雖然在陣的外圍,也只是亂了經(jīng)脈,傷勢并不重。只是她本來修為就低,膽子又小,受這天下第一劍的劍氣波及,可不敢再上前去了,干脆攤在地上裝死看戲算了。
反正加她一個也不會贏,少她一個也不會輸,她來這就是為了給師父撐門面的,不然他們一派都要被仙門除名了。
雁朝將玉重錦甩到地上,又坐回高臺的神仙椅上,白毛小狐貍不知何時又溜了回來,很有眼力見的臥在了她的膝上。
美人臥榻。
真漂亮,今霄想,師父有一句沒說錯,半妖比他們?nèi)似?。她見過的人里最漂亮的就是玉重錦了,也還是不如雁朝。
玉重錦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并未再出手。他知道現(xiàn)如今他們都不是雁朝的對手,只是不知為何她沒有立刻殺了他們,反而如貓捉老鼠一般讓那人逗弄著他們。是這些年獨自在這青云宗太無聊了?也確實,仙門已經(jīng)近十年沒有傳出她虐殺人的消息了。
“玉師兄不然咱們這次先撤吧,這個妖女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練出來的妖人,我們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p> 連劍山青鳶在那“玉奴”的手上未討到一絲便宜,此刻身形狼狽,已經(jīng)筋疲力竭了,其他人也未比她好到哪里去。
“雁朝,他到底是誰!”玉重錦知道今天要敗走,他還是想知道那人是誰。
“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雁朝笑出了聲,還是如從前那般不信她的話,“玉奴,回來?!?p> 雁朝輕喚,那人便使了兩招蒼山落雪,將一眾普通修士橫掃在地,迅速從纏斗中抽身。
至于那些仙門長老,早在之前就被他打的抱頭亂竄了,哪還有德高望重,這會兒正坐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休整,哪還會上趕著去再丟面子。
“你到底是誰?”玉重錦已然看到了“玉奴”剛剛使出的那招蒼雪落山,那是他母親方映柳自創(chuàng)的招式,還未傳過別人,只在他和錦官面前使過一次。
“錦官,可還認識他?”雁朝笑意盈盈的對著跟前的‘玉奴’問。
今霄發(fā)現(xiàn)她可真愛笑,比她師父那個老不休還愛笑。
‘玉奴’定定的看了會那張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臉,道,“玉奴只認主人?!?p> 雁朝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素手一伸,‘玉奴’立即把臉靠到她掌心蹭了蹭。
這……
今霄偷偷看向玉重錦,玉重錦鐵青著一張臉怒視著上面的二人,今霄大著膽子想象了一下玉重錦也做此狀和上面那位一左一右爭寵的樣子。
當真是玉錦官,從前青云宗那個驕縱跋扈的廢物?
眾人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有幾個和玉郢相熟的長老這會子漲紅了臉,士可殺不可辱,這玉錦官實在是丟他們修仙人的臉!雁朝這是想干什么?耀武揚威,還是也把他們練成她手下的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忽一人暴起,手中長鞭直直朝雁朝的面門揮去,不待雁朝如何,玉錦官已經(jīng)擋在她的身前,衣服破開血順著鞭痕滲出,可見那人用了十成十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