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雁朝夜探玉錦官,阿念撞上小菩薩(一)
“抱歉?!?p> 玉錦官不情愿的說完,涼涼的看著玉重錦。
“哥哥,你該走了?!?p> 玉重錦無奈,從懷里掏出一個(gè)青瓷瓶遞到雁朝手里,“雁道友,這藥可以化瘀。抱歉,錦官性子孤靜,不習(xí)慣與人接觸,我平時(shí)也碰不得他?!闭f著他莞爾一笑,“雁道友莫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歉?!?p> “無事。”雁朝接過藥,玉重錦又說了句抱歉。
今宵道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她師姐是個(gè)劍修!
那一爪子給她撓癢癢還不夠,哪值得說這么些抱歉。你再不去接,你們家韶卿師姐怕是要歇菜了。
灃衣關(guān)可不是誰都能去的,那里人、妖、修仙者混雜,聽說還有上界犯了錯(cuò)貶謫下來的仙,也不知道玉韶卿去那里做什么。
“重錦你自己去可以嗎?”沈無心問,他不放心他獨(dú)去,又怕事關(guān)青云宗的隱私,不方便他知曉。
“無事。林師叔和宗中一些長輩也在,母親讓我過去大概是接應(yīng)師姐過來參加大比。”
阿念聽他這樣說,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沈無心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叮囑了幾句,玉重錦便御劍飛走了。
玉重錦一走,眾人也便散了。
沈無心和阿念一同去了玉錦官處。
雁朝、今宵連同姬含光一同回了她們的住處。
現(xiàn)在的玉錦官和個(gè)小刺猬一樣,要想在他身上探尋有沒有魂魄的氣息,雁朝還得另想辦法。
“師姐,這玉錦官從前也這樣嗎?”現(xiàn)在的玉錦官可不是雁朝印象里的聽話壞小狗。
從前的玉錦官,她問的是中一心術(shù)之前的玉錦官吧。
那時(shí)候的玉錦官,雁朝其實(shí)并不了解。
經(jīng)常見到,卻并不熟悉。他跟在玉重錦和阿念身后,總是冷冰冰的看著他們嬉戲打鬧,從不參與,他們的話題他也不介入,只是冷冰冰的看著。
如果不是為了逼玉重錦,她不會(huì)留意到他。他和玉重錦除了長的像,其他無一處相似。
雁朝喜歡乖巧聽話的,只一眼,她便知道他除了做刀一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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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望月樓。
玉錦官一睜眼,便對上了一雙清滟的眸子。
她雖戴了面紗,玉錦官卻一下就認(rèn)了出來,是白天想要碰自己那人。
雁朝的手撫在他的眉骨上,輕輕的笑著,一雙眼漂亮且危險(xiǎn)的注視著他。
“你來我這里干什么?”玉錦官冷聲問。
她翹著二郎腿坐在他的床邊,閑適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
放肆、妖異。
這才是她原本的樣子。
他心里冒出這個(gè)念頭,白天虛偽的和善,不適合她。
玉錦官坐起來,警惕的看著雁朝,她要報(bào)復(fù)自己。他悄悄瞄了眼那只白天他拍過的手,凈如白玉,早無一點(diǎn)紅痕。
雁朝欣賞夠了他變來變?nèi)サ谋砬椋挠拈_口,“我來看一看你,小道長怕人看嗎?”
荒謬,玉錦官的眉頭皺起,誰家半夜爬人家床頭扒著人的眉骨看啊。
“你快走吧!”玉錦官黑森森的眼盯著她,“我要休息了?!?p> 雁朝挑了挑眉。
玉錦官又道,“慕長老在我這里設(shè)了傳送陣,我若受傷,他必能感應(yīng)到,不出一刻就能趕過來?!?p> “是嗎?”雁朝站起身,在他的屋子里悠悠踱步,推開窗,彎月照進(jìn)室內(nèi),一地光華。
這摸摸、那瞧瞧,“喜好倒是一直沒變。”她輕聲嘟囔。
玉錦官眉間郁氣愈濃,他最討厭別人碰他東西了。
“你再不走,我……”
“怎樣?”雁朝笑,手掌攤開,他所說的傳送陣正安靜的躺在她的掌心,“是用它來叫慕長生嗎?”
雁朝咯咯笑。
“你到底是何人?”這世間能破慕長生陣法的不出十人,能像她這樣拆了陣法放在手中把玩,陣的主人還不知道的,怕是沒有。
“你的債主?!?p> 她又靠了過來,手再次探向他的眉骨,他偏頭想要躲開,卻被雁朝用另一只手鉗住了下巴。
“我有東西在你這里放著,我想取走,它卻不出來。我只能改日再來了?!?p> 說罷,她抽手,從他床畔離開。
玉錦官恨恨的的盯著她,剛要捏碎手腕的靈符叫人,就聽她悠悠道。
“噓~”
她已經(jīng)到了窗邊,月光打在她半張臉上,多情的鳳眼閃爍著細(xì)碎的光?!皠偛偶热粵]用,現(xiàn)在也別用了?!?p> “浪費(fèi)?!?p> “先走了,下次再來。看好我的東西,不要聲張,不然我可是要生氣的,小玉奴?!?p> 玉錦官還想再問,她已經(jīng)消失在了窗邊。
他郁郁的坐了很久,手無意識(shí)的撫上她剛剛碰過的眉骨,又冷臉重重拍在床上。
她的東西?是他那些夢里的東西。他確定。
具體是什么東西?
為何要放在他這里?
是因?yàn)樗莻€(gè)無修為、無法修煉的廢人?
白日里她接近自己,是不是也是為了這個(gè)!
玉重錦恨恨的想著,眼睜到天明。
次日一早,阿念來找他。
一開門便看見他只穿著中衣,坐在床沿,神色沉沉的盯著來人。
“錦官,你怎么還沒起,一會(huì)兒韶卿師姐要帶我們?nèi)ヮI(lǐng)大比的牌子,你不一同去嗎?”
阿念進(jìn)門,熟練的去箱籠里找衣服,“今日就穿門服吧,大比第一天,大家的服裝肯定是統(tǒng)一的……”
“不要?jiǎng)游业臇|西。”他赤腳走過來,站在阿念的身后,冷聲道。
阿念回頭,只見他沉沉的看著自己,目光森森,眼下青黑一片。
“那你自己找?!彼淖岄_,心里還有些驚悸,不知為何同樣的一張臉,玉重錦卻似天上月,他……
“你昨夜是不是沒睡好,要不我同師姐說……”
“不用。”玉錦官打斷她,“你先出去。”
阿念碰了一鼻子灰,被關(guān)在門外也不生氣,悠哉悠哉的坐在廊下哼歌。
玉錦官喜靜,他一個(gè)人住在翠竹峰的西側(cè),寬大的院子里只有花草樹葉被風(fēng)吹過的聲音。
忽然,門從里面被推開。
玉錦官冷著一張臉,掃了阿念一眼。
阿念立即收聲。
他今日似乎格外的不好惹。
是新?lián)Q地方睡的不好?也不對啊,他跟著師母四處尋醫(yī),自幼便被門中師叔夸獎(jiǎng)吃的了苦。
“走吧?!?p> “好?!卑⒛钣鶆Χ?,不在多話。
須臾,便到了飛來峰,阿念視線掃了一圈,最終在張榜處看到了玉韶卿同玉重錦。
阿念準(zhǔn)備落劍。
忽然身后的玉錦官問道,“昨日那個(gè)女的,今日也會(huì)來?”
阿念嚇了一跳,劍一偏,同迎面而來的藥仙谷小菩薩撞了個(gè)正著。
玉錦官一個(gè)沒站穩(wěn),便從劍上直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