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風(fēng),吹落不了清明節(jié)的花瓣,就像是清明時節(jié)的雨砸不斷京郊往來人的牽掛。更抵不過節(jié)前、節(jié)后,不好帶入平日生活的愁緒。
“下雨了,司卿歡,你帶傘了么?”
“什么了?”朋友的低語似是召回了司卿歡一直飄忽在外的思慮。
有同學(xué)在臺上分享PPT,司卿歡聽不清楚也正常,于是朋友重新靠在前者耳邊耳語道:“我是說,窗外下雨了,我們怎么回去?”
“走回去?!?p> “司卿歡,下雨了??!”這下兒朋友徹底有些無奈了,“喂,司卿歡,你在想什么?”
“下雨了啊,山里的景色應(yīng)該更氤氳了,總好過這樣……哎,什么時候下雨了?”
“我剛剛就再說……”
“哦,那你再說一遍?”
剛才的PPT上,有同學(xué)在講景區(qū)文創(chuàng),司卿歡想了半天,不知道什么能算作三清山的文創(chuàng),是自己還未親眼見到盛放的杜鵑花,是三座主峰,又或者是那神龍不見首尾的野山雞?
“我說下雨了,你帶沒帶傘?不然我們兩個要淋雨回去了?!?p> “哦,好?!鄙介g的雨落在竹子上,對于司卿歡來講,無論是繪畫還是攝影,都是不可多得的靈感。
是晴雨、是陰云、是電閃雷鳴?總歸比干枯枯的坐在教室里能夠看見更多。
“那行,看樣子你也沒帶傘,那咱們看看能不能蹭到吧……”朋友有些無語,司卿歡自打被導(dǎo)員叫回來,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對了,剛才班長在群里發(fā)的消息你看了么?學(xué)校又要發(fā)票?!?p> “哦……”也不知道這句話司卿歡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總之是拿起了手機,打開班群,“哦,贛劇……《紅樓夢》么?演哪一段?”
“這個票我是不是買了?”
“別吧,新編戲的韭菜,你需要停一停了!”
“還真……沒有。”司卿歡的速度倒是快,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檢查過了,“那正好兒去看看,贛,贛南臍橙,不好,想吃了!”
“而且,這個算新編戲么?”
“新改編的也算新編,我反正連票都不打算領(lǐng),去看也是浪費時間?!?p> “上大學(xué)本身就是在浪費時間!”同桌的同學(xué)湊過來插了句話,又轉(zhuǎn)回去繼續(xù)準備自己馬上要分享的PPT了。
離開教室到校門的一段距離里,雨水打碎了幾點落花。司卿歡想要從口袋里翻出校園卡,反而在不經(jīng)意間摸到了一個不大的塑料包——翻出來一看,是之前酒店那位姐姐給的花脯。
“早些年我也去其他城市做過小買賣,這一個是孩子年紀大了,還一個,還是老家的生活環(huán)境更讓人適應(yīng)……”
想起李姐姐當時同自己聊起的過往,司卿歡的思緒又一次被帶回只有零星山下一兩朵杜鵑花開的三清山。
“外面掙錢是多,可是家里人都在老家,一個人在外打拼也孤單。”司卿歡已經(jīng)忘記李姐姐是因為什么提起自己去江蘇做生意的經(jīng)歷了,只記得后者說起家鄉(xiāng),眉目間都是笑意。
“人啊,在那里都有不如意??墒浅鋈ゾ昧耍炊胫霞摇环剿琉B(yǎng)一方人!”
司卿歡不是很贊成李姐姐這句話: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也要往上走一走,能念著老家的,還是因為那一方水土有一份情感和存在值得惦念吧?
就像是看見落花,花脯入口,司卿歡又祈盼著能見到滿山杜鵑花開的時節(jié),那座山有什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