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悠悠來恨悠悠,故國月明在哪一州……”司卿歡自打進了大學,耳機里邊兒的歌兒就從之前的“古風”、“國風”,變成了現(xiàn)在的戲曲。
又是名家名段,司卿歡聽得酣暢淋漓,一邊兒哼著,跟著搖頭晃腦,甚至是連手上腳上都打著拍子。
山玉坐在對面,給司卿歡泡上了一杯茶:“你稍等一下,我去接個人。”
“嗯嗯?!蔽葑拥闹魅穗x開了,司卿歡就只是兩只手抱著茶杯,坐在椅子上半點也不會亂動。
氤氳的熱氣讓司卿歡有些發(fā)酸的眼睛舒服了很多,也有空認真打量打量屬于山玉道長的審美。
舒玉的屋子里布置的很講究,但絕對比不了那些玄學博主精致到一棵草有幾片葉子都要修剪一下的地步……
“哎,她來了???”
“你問問她不如住你這里好了?!?p> “估計她還是不好意思……”
房門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舒玉說話的聲音不算大,也還是清晰的傳進屋里來。更不用說本身說話就爽朗的徐慶廉,一張口,屋里面便聽個明明白白。
原來舒玉是去接徐慶廉了,司卿歡舒了口氣——原本還想著山玉道長的朋友來了,自己應該找些什么借口先離開。
不只是免得打攪,也是司卿歡面對對不熟悉的人難免局促。這在上個學期都還是沒有過的,大學上了半年前,沒想到把性格還上得內向不少。
“你好啊,又見面了?!毙鞈c廉一進到屋里,陽光照耀下的微塵都跟著飛旋起來,把原本幾乎禁錮住的空氣全都攪亂。
司卿歡并不厭煩這種感覺,畢竟她還是喜歡熱鬧的。一個人的時候,靜下來的時候,閑的沒有事情,才會去左思右想,愁一些有的沒的……
“您好。”
“反正你們也認識,就不介紹了。”舒玉早就知道兩個人的相處不會很尷尬,施施然坐到了司卿歡對面,取了茶,聞上一聞,“唰”的倒進杯子里,又把旁邊玻璃壺里的水熱開。
“嘩……”溫熱的蒸汽再次氤氳滿了桌子上空,即便是夏日里,也讓人覺得格外溫馨。
閑談了兩三句之后,徐慶廉倒也不客氣,開口問起司卿歡來:“你來三清山有一周?畫了什么呀?能給我看看么?”
徐慶廉張口太過于直白,直白到讓人很難覺得有所圖謀:“我這不是想從你們藝術家的角度看看這座山有什么是吸引你們的么?!?p> “我這不是這邊有需求,想要發(fā)展一下我們這邊的民宿么,但是我的視角可能太商家了?!?p> 經(jīng)營自己家的酒店和養(yǎng)個小孩子沒什么兩樣,或許在別人眼里有數(shù)不清的毛病,在自己眼里卻舍不得承認。
所幸徐慶廉是個能聽進去勸的人,尤其如果勸人的人恰好在某一方面值得他敬佩——恰好,山玉道長是,司卿歡也是。
“嗯……”
把自己作品給出去并不是一件值得畏畏縮縮的事兒,至少在司卿歡眼里是這樣的。好的作品不該是打著“先鋒”、“創(chuàng)新”的旗號,讓做文藝的都看不懂。
做文藝的都看不懂了,更不用提廣大的觀眾讀者。
“其實我的視角也不一定是大家喜歡的?!?p> “會是的?!毙鞈c廉當即打斷了前者的自我懷疑,“這種藝術的美,總會有人喜歡的?!?p> 思悠悠來幸得心不愁,星月來時換青空,三個人里話最多的還是徐慶廉:“到時候我們設計的時候,必須把你的名字加進去!”
“哎,舒玉,你知道她給我太多靈感了!”
“舒玉你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