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鍋已過零點,兩人身上俱是牛油味,沒法上床,只得再洗一次澡。
黎青酒吹干頭發(fā),坐在床上往大腿上抹身體乳,不小心擠多了,抓過池予的胳膊,把多余的蹭到他身上。
池予聳動鼻尖,聞到一股子牛奶味。
黎青酒看他露出這副模樣,立馬出聲警告:“不許嫌棄。”
池予哼笑,視線黏著她,待她涂完身體乳,把人控進懷里,不由分說翻身覆上,柔軟而又溫熱的唇壓在她耳根,手往旁邊探,摸索著拉開床頭柜的抽屜。
沒找到想要的東西,池予動作一滯,嘴唇從身下之人的肌膚上撤離,撐起上半身往抽屜里瞄了一眼,裝計生用品的盒子是空的。
池予不死心,翻了翻抽屜,一盒都沒找到。
“我上次買的都用完了?”
黎青酒偏了下腦袋,剛被親得暈暈乎乎,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用完了?”
池予拿起空的包裝盒,在她眼前搖晃了兩下,里面只有空氣。
黎青酒迷蒙的眼睛睜大了一點:“你這個質(zhì)疑的語氣是怎么回事?搞得好像我偷人了一樣,你自己用了多少個你都不記得了是吧!”
池予:“誰沒事記這個?!?p> 黎青酒:“我咬死你信不信?!?p> 池予悶笑,把空盒子揚手一拋,摟著黎青酒難耐地嘆息。
黎青酒兩手并用揉他那張帥得過分的臉,咯咯笑:“活該?!?p> 池予掀了掀眼皮,她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映入眼簾,他定了兩秒,手往后摸了摸,拿起枕邊的手機:“我現(xiàn)在叫個跑腿的……”邊說,邊打開了外送的軟件。
“這都幾點了,你不要臉我還要!”黎青酒撲上去搶走他的手機,兇巴巴地瞪他一眼,“坐飛機不累嗎你?”
“還好?!?p> “你不累,我累了,睡覺?!崩枨嗑脐P(guān)了燈,在黑暗里把他的手機塞回自己的枕頭下面,不讓他碰,喋喋不休地數(shù)落他,“你上回在網(wǎng)上買的保護措施,填了我的名字地址,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媽剛好從老家過來看我,我讓她幫我把快遞拿上來,我當著她的面拆開,簡直百口莫辯?!?p> 池予不知道還有這回事,畢竟事關(guān)自己的形象,急切地問:“然后呢?”
“哼,還以為你厚臉皮無所謂呢。”
“快說。”池予催促。
黎青酒不再賣關(guān)子:“我撒謊說是曾以晗買的。她是明星,不方便暴露個人信息,所以填了我的名字?!?p> “阿姨信了?”
“應(yīng)該吧?!崩枨嗑撇惶_定。
“……”
黎青酒:“后來這件事被曾以晗知道了,她敲詐了我一頓人均千元的日料!”
池予不予置評,安分了沒一會兒,他的手隔著薄薄的睡裙開始作亂。黎青酒被鬧得渾身燥熱,壓根睡不著覺,掐了下他的胳膊:“還睡不睡了?”
“老婆,素了一個多月了都?!憋埱澳嵌雾敹嗨汩_胃小菜。
聽著從他嘴里出來的稱呼,黎青酒沒出息地臉紅,弱弱反駁:“誰是你老婆,我們還沒結(jié)婚呢?!?p> 話題繞回飯前池予提到的那個問題,他換上正經(jīng)語氣,說道:“那會兒我問你,有沒有跟阿姨提我們結(jié)婚的事,你怎么不回答我。你忘了問?”
“不是啊?!崩枨嗑聘C在他臂彎里,臉頰貼著他的肩膀,聲音小小的,“我問了,但是……我怕答案打擊到你?!?p> 池予打了個激靈,大腦里旖旎的想法瞬間散干凈了:“什么意思?阿姨不同意我們結(jié)婚?”
不應(yīng)該啊,他從小是黎青酒的母親看著長大的,他和小九在一起,兩家的長輩都是樂見其成的。
黎青酒拍了拍他的胸膛,示意他放寬心:“我媽倒沒有明確地表示不同意。她說娛樂圈是大染缸,還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待在娛樂圈時間不久,她不敢確定你會不會染上壞毛病,得繼續(xù)考察你?!?p> 池予長長嘆一口氣:“都考察十幾年了,阿姨還不放心嗎?”
黎青酒忍不住笑:“我是媽寶女,我聽我媽的,她不點頭,我總不能偷來戶口本跟你扯證?!彼峙乃乜冢参克?,“所以啊,你且慢慢等吧?!?p> 不過,池予的話提醒了她,他們認識十幾年了。
準確來說,是十六年。
那年她六歲,池予的父親因工作調(diào)動,一家人搬來她家對面。
早在房子裝修的時候,她媽媽宋慧萍就告訴她,再過不久,對門有新鄰居入住,叫她見了人禮貌打招呼,給鄰居留下好印象。
那是夏日的傍晚,宋慧萍從超市買菜回來,牽著黎青酒上樓,母女倆說著話,在樓梯口撞見了新鄰居,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和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長得好看,黎青酒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紅了臉,拽著媽媽的胳膊躲在她身后害羞地偷瞄。
宋慧萍跟那個女人打招呼:“你就是新來的鄰居吧?怎么在這兒沒進去?”
女人長發(fā)披肩,四肢纖細,笑起來柔婉動人:“孩子他爸在樓下接電話,鑰匙在他那兒。”
“要不進來坐會兒?天兒怪熱的。”宋慧萍熱情邀請。
女人猶豫了下,同意了,并自我介紹說,她叫周嵐芳。
她身邊的小男孩在媽媽說完話后,仰頭對宋慧萍道:“謝謝阿姨。”
宋慧萍眉開眼笑,在他的小腦袋瓜上摸了摸,夸贊:“真乖?!倍螅o自己的女兒遞了個眼神,提醒她叫人。
黎青酒直勾勾地盯著小男孩瞧,全然忘了媽媽早前對她的叮囑。宋慧萍借著轉(zhuǎn)身開門的動作,在黎青酒肩膀上按了下,再次提醒她。
黎青酒歪頭朝著小男孩脆生生地開口:“你叫什么名字呀?”
宋慧萍:“……”
宋慧萍開了門,邀請母子倆進屋,對著周嵐芳尷尬地笑笑:“這丫頭,也不知道叫人,還是你家孩子懂事?!?p> “她還小嘛?!敝軑狗夹愿耠S和,倒是打從心底里喜歡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拉過自己的兒子,彎下腰給她介紹,“他叫池予,應(yīng)該比你大,你可以叫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訴阿姨嗎?”
“我叫黎青酒,爸爸媽媽喊我小九,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但我的大名是喝酒的酒?!崩枨嗑埔皇稚斐鑫逯?,另一只手豎起食指,“我今年六歲啦?!?p> “嗯,你確實比池予小?!敝軑狗急凰盒?,轉(zhuǎn)頭跟宋慧萍道,“原本不打算再生了,現(xiàn)在覺得有個女兒真好。”
宋慧萍泡了杯茶端過來放在茶幾上:“可別被她的外表欺騙了,她皮著呢?!?p> 黎青酒很快展露了自己的頑皮本性,她看上了池予懷里抱著的棕色小熊玩偶,眼巴巴的,道:“哥哥,這個小熊可以送給我……玩一會兒嗎?”
她是想說可以送給我嗎,可能是意識到這么講不禮貌,話說出來就轉(zhuǎn)了個彎。
看出小丫頭很喜歡這個玩偶,周嵐芳想著他們一家剛搬來,以后很多事情還得指望鄰居幫忙,便柔聲詢問池予的意見:“你愿意把玩偶送給妹妹嗎?媽媽可以再幫你買一個?!?p> 在媽媽的眼神下,只比黎青酒大一歲的池予忍痛割愛,將新買的玩偶送了出去。
為了表示感謝,黎青酒搜刮了自己的玩具箱,沒找到一件像樣的回禮——那些玩具都被她玩舊了。于是,她從冰箱里拿出一支甜筒,遞給池予:“謝謝哥哥,請你吃?!?p> 池予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后來,他總說,黎小九,你一支甜筒就把我騙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