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沒有遠慮必有近憂
花希鈺的藕臂一勾，繞過江言澈的后腦，落在他脆弱的后脖頸，有一下沒一下的拿捏著。
踮起腳，半個身子的重心倚靠過來，嬌俏鼻子幾乎要蹭到他的，唇與唇不過方寸之間。
驀地，笑了一下，吐氣如蘭：“江言澈，你怎么定義我們的關(guān)系；對我來講，你、該是我的誰？朋友、弟弟，還是……”
話音似羽毛輕輕拂過他的唇，卻撓得他心臟一縮，癢癢的，想要去抓，去撓，卻又無從下手。
大腦瞬間宕機，漏了半拍，全然被她問懵了。
所有的注意力就集中在她靠近的紅唇上面，喉結(jié)滾動，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花希鈺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哼笑一下，推開對方，退出安全距離。
小樣兒，就這點自控力，還想撩她？！
撥了撥頭發(fā)，歪頭笑道：
“行了！我答應(yīng)你姐姐，在沒有辦法保護你的時候，離你遠點。你總不能害我再次失言吧！本來信用值就剩下那么一丟丟了……”
江言澈雋美的臉不悅地耷拉下來，神情嚴肅又專注地凝視她：
“我能護住我自己。”如今，也能護住你了……
“喔——”
花希鈺卻應(yīng)得很是敷衍，不在該話題上過多糾纏，轉(zhuǎn)身收拾起餐具來。
“花希鈺……”江言澈喚她的聲音，突然有些不確定地沙啞與顫抖。
“嗯？”手上的動作沒停，轉(zhuǎn)頭望來。
那人欲言又止，神色復(fù)雜地凝視她片刻，問了個沒頭沒腦，又十分奇怪地問題：
“你，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回來了？”
心臟猛地收縮，她瞳孔微張。
幾天前她向江寧解釋的時候，對方以為她在開玩笑；那面對江言澈，她又該不該說，該怎么說……
頭一回，她啞口無言，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她還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時，江言澈又很快撥亂了情緒。焦躁地扒拉兩下碎發(fā)：
“當(dāng)我胡說八道吧！你不曾是你，又是誰呢？！”
說著，笑了一下。換了張面孔，朝外走去：“我去看看小鄭他們弄完沒有……”
從她身側(cè)走開之際，花希鈺地嘴張了又張，但最終沒能說出口，沉默著低下頭去。
卻也因此錯過了，江言澈黑眸中一閃而過的期待，以及迅速落幕的失落。
“好了，漂亮小姐姐?！?p> 江言澈走出會議室時，剛剛那位學(xué)生氣的年輕人——鄭辛，也完成了手里的工作。
炫耀似的將手機遞還給她，訕笑著朝她眨眼：
”不出意外，只要有黑客追蹤，就會開啟反追蹤模式，我們的服務(wù)器能在二十分鐘內(nèi)追蹤到。八成以上讓它有去無回，還有兩成嘛！嘿嘿……嘭——！”
說著，他做了個十分孩子氣的爆炸手勢。
“呵呵——”花希鈺干笑著縮了縮肩膀：“我不想知道，別跟我說?！?p> 走出公司門時，她湊過來小聲問江言澈：“你投的是一家黑客公司？在我國合法的還是非法的？”
江言澈帶著鴨舌帽掛著口罩，眼睛瞟過來，看白癡一樣地瞧她：
“你是傻的么？！這是家網(wǎng)絡(luò)安全公司?！?p> “哦！咳——”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害她白擔(dān)（興）心（奮）半天。
“不過，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想玩兒……”江言澈話風(fēng)一轉(zhuǎn)，舌尖舔過下唇齒的虎牙，微笑；“就算能爬著出去，卻怎么也得脫層皮。我又不是慈善家，開公司得賺錢呢！”
花希鈺在他那雙深邃幽沉的黑眸里，打了個哆嗦：
“瑞斯拜，瑞斯拜！大佬！失敬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仰起頭，反問：“你業(yè)界口碑好，不會是因為自己都把黑粉清洗干凈了吧？”
男人帶著鴨舌帽也抵不住一頭的黑線，瞇起眼睛，從牙縫里擠出話音：
“為什么不能是我人品好，不沾花惹草，行得正坐得直呢？！”
對于這種自賣自夸，花希鈺十分嫌棄地瞥去一眼，沒再接話。
電梯在逐漸下降，過了半分鐘，江言澈總算忍不住，問出他一直想問的：
“下周開庭，你打算怎么應(yīng)對？我?guī)湍阏覀€律師？”
“好呀！”花希鈺想了想，咧嘴笑了一下，“不過不是案件律師，而是商業(yè)律師?！?p> “好——”江言澈沒多問。
直到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補充了一句：“我可以出庭幫你做人證?！?p> 走在前面的花希鈺腳步略頓。內(nèi)心有些酸楚，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么滋味……
當(dāng)整個世界都背叛她的時候，唯有這么一位自己必須選擇推開的人，毅然站出來，站到她身側(cè)。一點都不嫌她身旁泥濘不堪，污水渾濁。
某種意義上講，略帶諷刺。
驀然回首，粲然地笑著，卻婉轉(zhuǎn)地拒絕：
“江言澈，剛剛我沒在開玩笑。別讓我再失信了。我不想讓江寧難過，更不希望看到你受到傷害，任何形式都不行?！?p> 遠離她，對他才是最好的保護。
她的人生此時一敗涂地，而他功成名就。
有那么一點點怦然心動，所以想要守護是發(fā)自內(nèi)心；
將他推開，推離自己，也是真心的。
他抿著唇，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面色陰郁，最終嘲諷地笑了一下。
狡猾的女人。嘴上冠冕堂皇說著“保護”，實際卻在做著推開他的舉動；
看似獨立自主，實際卻無法信任任何人。
明明幾步之遙，卻總感覺相隔千里。
這樣的花希鈺，可真令人討厭啊！
轉(zhuǎn)臉，他掏出手機，切到Y(jié)C小號，將中午的豆腐煲發(fā)了個微博，配文：價值一個游艇的豆腐，吃到了！
而于此同時，與江言澈在樓門口分開的花希鈺收到了系統(tǒng)蹦出來的提示：
「恭喜宿主支線任務(wù)：親友團親密度達成率6%，獲得記憶碎片X1?！?p> 花希鈺：「哦？雖然碎片給的數(shù)量一樣，但攻略江言澈漲分比較高么？」
可惜，又是自問自答。系統(tǒng)發(fā)布完消息，就消失不見了。
十五日后，法庭通過了周書揚的對外公開直播要求，于上午十點正式開庭。
除去四大商業(yè)媒體電臺三泰電視、晨曦電視、荔枝衛(wèi)視、錦鯉TV以外，還有零星云集了十多家新聞媒體，堵在法院門口采訪報道。
一時間盛況空前，簡直成了全國矚目的新聞大事件。
很久以后，引用周老爺子的話說；家丑外揚也就算了，自己丟人，都丟到全國去了，簡直是有辱門楣。
然而當(dāng)時當(dāng)下，某人可沒有半點覺悟跟遠慮，將事態(tài)朝向極致的軌道方向上，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