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量身定制的愛侶
楊律了然笑了，答道：“前不久，您委托我們律所做了一份商業(yè)轉(zhuǎn)讓書，還記得嗎？”
“啊！您是景秀天晟律所的?！?p> 花希鈺恍然頓悟。
視線落在他遞過來的保溫杯上，突然覺得這黑乎乎的東西，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謝謝。這是……”
她下意識的接過，道謝時分反應(yīng)過來，這杯子不正是前兩天，放在網(wǎng)絡(luò)安全公司的會議室桌上的，江言澈在用的么……
楊律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俏皮地眨了眨。坐下來之際，附耳上前：
“我老板去接個人，過來會慢一點。其余的，讓您一切放心。有我們呢——”
我們？！花希鈺頓時哭笑不得，發(fā)出感慨地嘆息：
“你老板的業(yè)務(wù)面，可真廣泛??！”
楊律打趣道：“嗨！人在江湖飄，豈能沒有一兩個專業(yè)部門？！我跟我的團隊，就是那個專業(yè)部門。當然，您上次見到的鄭辛，也是……”
花希鈺面對他看上去過于年輕的外表，上下打量了幾眼。正想說什么，卻被隔壁的宋律師搭話，搶了白：
“楊律？！看你年紀輕輕，畢業(yè)了嗎？有律師從業(yè)資格么，就幫人出庭？”
唔……花希鈺其實也有這個擔心。
她自己可以應(yīng)付。別因為這個事情，把這位年輕人的前途耽誤了。
江言澈的團隊，怎么看一個個都年紀尚小、沒踏出校門的模樣。
這家伙，不會是用童工吧？！
正在她胡思亂想時，外面的粉絲發(fā)出驚叫以及狂喜般的呼喊聲，今日的主角周書揚坐在黑色轎車里，一路開著車窗，洋溢著自信的微笑，緩慢地揮著手，抵達法院大門口。
十分高調(diào)的出場方式呢！
花希鈺稍微抿起唇，借著玻璃窗朝外望去。
“嘖！又不是首長閱兵，整得自己似個人物?！鄙砼詡鱽項盥奢p蔑地低笑。
花希鈺揚了揚唇角：“今天過后，我敢保證，他將會是個人物了呢……”
“也是。找這么多人來觀看自己怎么身敗名裂，他可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呢！”
楊律點了點頭，附和著。
話音落下，庭審室的大門由內(nèi)打開了，工作人員示意雙方可以被準許入內(nèi)。
就在花希鈺前腳即將踏進門時，接到原告周書揚的宋律師當先一步，伸出手再一次攔截下了花希鈺。禮貌微笑地重復(fù)：
“花小姐，不再考慮一下和解嗎？踏進去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花希鈺腳步微頓，驚訝地偏頭：
“我要是輸了，不是正合你們的愿么？難道周先生不是為了贏，才提出控告的嗎？”
宋律身后的周書揚面色如故，目光陰鷙，傲慢地揚起下頜：“宋律，讓她去。有些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的?！?p> 幾分鐘后，陪審團以及法官陸續(xù)入場。百平米的庭審室內(nèi)，左右兩邊架著大約十臺的攝像機，進行直播。
法官的木頭錘清晰地敲響，庭審正式開始。
例行常規(guī)，先由被告闡述前因。
周書揚直接控訴花希鈺在《娛記》雜志上刊登她被家暴的文章，表示這詆毀了他的聲譽，所謂的家暴根本不存在。
“花希鈺小姐沒有絲毫的事實根據(jù)，那個惡名昭彰的《娛記》封面、花小姐臉上掛著淤青，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我動手打人？這種事完全沒有發(fā)生過的。不過我們確實發(fā)生過爭執(zhí)；但我從未用任何手法毆打過花小姐。我也沒有打過任何女性?！?p> 緊跟著，為庭上提供了一組錄音作為證詞。
“你在幫倒忙，你這個智障……”男人高聲咒罵著。
女人反唇相譏：“你真是幼稚，像個孩子——”
男人：“閉嘴，你這個蠢貨！聽我說，先聽我說，你再回答，明白嗎？”
錄音的音質(zhì)不太好，顯然是偷偷錄下的。
里面的男女的聲音的主人倒是容易分辨，正是周書揚與花希鈺。
坐在下首位置的花希鈺偏頭想了想，這么沒營養(yǎng)的對話，也能吵起來。她的這位前輩是不是太詞窮了些……
想著，換她被問話了。
花希鈺站起身，走向前去。
坐在略顯得巨大的木質(zhì)U型桌后面，因為胃疼的原因，看上去面色蒼白，人顯得嬌小又柔弱。
被告代表宋律下場，開門見山：“花小姐，請你闡述一下，如何遇到周書揚先生的?！?p> 想了想，沉吟了片刻，她緩緩開口：
“最開始我去參加了三泰電視臺主播的海選面試，那時我才剛剛畢業(yè)。您知道求職階段，通常會有很多場這種面試。有些是電臺的主播、有些是一些小角色。三泰的海選當日大約有幾千人，我其實并未有信心能夠被選中……”
“直到幾天后，接到了周書揚先生的秘書的來電，說邀約私人會面。起初，我以為是復(fù)試，沒想到真的是一場……私人會面?！?p> ”會面大約持續(xù)了四個多小時，我們聊到書、音樂以及詩歌……“
她的記憶庫里，關(guān)于與渣男周書揚的相遇，還挺清晰?？蓞s不知是不是因為時間久遠，情感上非常違和，闡述的語氣此時又顯得僵硬割裂。
“我沒想到，我們居然有很多共同愛好。而我當時僅是剛畢業(yè)的學生，毫無人生閱歷經(jīng)驗。而周先生年長我?guī)讱q，已經(jīng)功成名就；有名的制作人，拿過許多獎項；年紀輕輕，又是電臺的藝術(shù)總監(jiān)……我很驚訝且感嘆，離開時滿心歡喜……”
直播鏡頭調(diào)換，周書揚的正臉特寫在觀眾面前放大。他的目光有些悻悻然，充滿了回憶：
“那天收工后，花希鈺小姐來到了我的辦公室。希望我能給與她一些工作室的幫助。我們聊了許多，之后嬉鬧著把我推到了沙發(fā)床上……”
楊律：“然后你們發(fā)生了關(guān)系。所以當時你們雙方都是自愿的，花小姐沒有任何半推半就？”
鏡頭切到花希鈺身上，她搖了搖頭，承認：“……沒有。”
宋律：“后面你們相愛了？”
周書揚：“是的?；ㄐ〗阕プ×宋业男?。我當時認為她很漂亮、有修養(yǎng)，溫柔風趣，完美的為我量身定制的愛侶?！?p> 量身定制？！花希鈺在臺下內(nèi)心默默翻了個白眼。
這家伙，可真是渣男里的戰(zhàn)斗機。
“那后來呢？”楊律繼續(xù)問。
鏡頭下，花希鈺雙眼泛紅：“后來，他開始搞失蹤……”
楊律：“你可以描述一下你和周先生之間的關(guān)系嗎？你記得他第一次動手打你的事情嗎？”
不好的回憶如潮水，洶涌襲來，胃開始不受她控制地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