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哪家的霸總叫阿成啊
謝璋看著蘇沅進來,眼睛一亮,卻被蘇沅狠狠瞪了一眼。
蘇夢丹察覺謝璋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宴會廳的門口站著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膚白若雪,眉若遠山,眼若秋水,波光瀲滟,像是大自然精心雕刻的杰作。
只要看過一眼,就再也無法忘懷。
原本交頭接耳、談笑風(fēng)生的賓客,無意中向門口望了一眼,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忘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
謝璋拋給蘇沅一個討?zhàn)埖难凵瘛?p> 蘇沅心內(nèi)輕哼,顯然對此非常不滿意,但現(xiàn)在還要先應(yīng)付席成。
她垂下了頭,在她的耳側(cè),幾縷大波浪的碎發(fā)輕輕垂落,猶如海浪般自然流暢,遮住了她大半個側(cè)臉。
所有人只能看見她腦后那滿頭青絲盤成的發(fā)髻。
蘇沅只稍稍調(diào)整了站姿,方才令賓客們驚艷的女人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個看著怯懦尋常的普通女人。
可這也并不普通。
賓客們只要稍有關(guān)注,就能看見她耳邊輕輕晃動的碎發(fā),輕輕搖曳著的只露出白皙腳踝的裙擺,每一處都充滿了魔力,讓人恨不得跪在她的腳下求她踐踏自己。
宴會廳中的音樂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下。
沒有人注意到蘇沅穿得是再尋常不過、甚至顯得保守的長裙,他們只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合適,像是一位長期被囚禁在高塔之上的公主。
公主第一次正式露面,顯得無措,但這無損她的高貴。
一片寂靜聲中,蘇沅走到了席成的面前。
“先生?!?p> 不只是席成,所有人都在側(cè)耳傾聽,聽這位羞怯的公主和席成是什么關(guān)系,是席成的妹妹嗎?還是他的遠方親戚?
至于說是席成的未婚妻?
不可能,這么美麗的小姐怎么能定下了婚約呢。
謝璋突然大聲道:“音樂怎么停了?”
眾人如夢初醒,音樂聲重新響起。
席成道:“你怎么穿這件衣服?”
他后悔讓蘇沅來參加宴會了,他以往怎么沒注意到蘇沅有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蘇二抓住機會踩一腳,“之前我讓她去換晚禮服,她還不樂意,現(xiàn)在還不趕緊跟著管家去換。”
最后一句滿是命令,順便在席成看不見的地方丟給蘇沅一個得意的眼神。
蘇沅的嘴角抽了抽,蘇二真的是作死啊。
席成聽了蘇二的話,臉色更黑,晚禮服露的更多!
蘇夢丹走到席成身邊,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阿成,這是誰???”
“噗——”噗嗤。
蘇沅聽到這個稱呼,險些沒忍住當(dāng)場笑出聲。
誰家的霸總是叫阿成???
瞬間沒有了逼格。
不行,忍住,一定要忍住。
蘇沅的頭垂得更低,下巴幾乎貼近胸口,旁人只能看見垂落的發(fā)絲。
“她是——”席成頓住了,還是說道:“是蘇家剛認回來的女兒?!?p> “啊?是我的妹妹嗎?”
“嗯,不是要緊的人物,今晚的宴會主角是你?!?p> 席成不想讓蘇沅成為宴會的焦點,上前邀請?zhí)K夢丹跳舞,今晚的主角只能有一個人。
蘇夢丹看著伸到眼前的手,有些猶豫地瞄了一眼蘇沅,“可是我還沒和妹妹說過話呢。”
蘇二收到席成的眼神,心領(lǐng)神會道:“你先去跳舞,爸媽準(zhǔn)備晚些再介紹給你的?!?p> 蘇二見蘇夢丹還在猶豫,又道:“爸媽為了宴會精心準(zhǔn)備了很長時間,你今晚開開心心地玩才不辜負他們的心意?!?p> 蘇夢丹先向蘇沅那邊投了一個抱歉的眼神,才握住席成的手,“那我先和阿成去跳舞了。”
阿、阿成……
“噗——”噗嗤。
不行,還是很搞笑??!
蘇沅的肩膀微微顫抖,竭力壓抑著內(nèi)心即將爆發(fā)的笑聲,如果有人湊近從下向上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呈現(xiàn)一種滑稽又痛苦的表情。
蘇沅真的快憋不住了?。?!
席成帶蘇夢丹離開前,瞧了一眼肩膀抖著、仿佛在哭泣的蘇沅,心中不由一滯。
今晚來的賓客十有八九是沖著席成來的,一時間在場上隨著音樂轉(zhuǎn)圈的蘇夢丹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但是在宴會各處,都有人在打探蘇沅的來歷。
*
蘇沅確定人都走了,這才慢吞吞地挪到了角落里坐下,旋即立刻將頭埋在雙臂中,肩膀止不住地顫動。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和蘇夢丹第一次見面,遇到的最大困難竟然是憋笑憋得胸口疼啊。
“蘇小姐,你還好嗎?”
趙富春喋喋不休說了許久,見蘇沅一直沒有反應(yīng),不由提高了音量。
蘇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半抬起頭,她的眸中閃爍著濕潤的光澤,眼角殘留著淚水的痕跡。
趙富春放低了聲音,安慰道:“你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不知道穿什么是很正常的,我車里帶了一件晚禮服,我?guī)闳Q怎么樣?”
蘇沅心內(nèi)“哇哦——”一聲,看來有人是把她當(dāng)作獵艷對象了。
“不、不用了?!?p> 蘇沅怯怯答道,身子不安地動了動,遠離了趙富春。
趙富春眸中閃爍著什么,慢慢挪動身子貼近蘇沅。
蘇沅慌張站起來,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p> 她能感受到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想要透過她的衣服看到她的肌理,粘稠的、戲謔的、帶著成年人惡心下流的欲望,像是看著掌心中的獵物。
蘇沅置于其中,能夠感受到那種直白不加掩飾的惡意,仿佛她已經(jīng)在趙富春的腦海中被賞玩數(shù)次。
天可憐見,她上下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被人這么打量過!
惡心透頂?。?p> 她的身體不可控制地產(chǎn)生強烈的排斥反應(yīng),喉嚨間涌起難以名狀的苦澀,幾欲要當(dāng)場嘔吐出來。
“蘇小姐,這就有點不給我面子了?!?p> 趙富春剛剛已經(jīng)打聽過了,蘇沅是蘇家新認下來的女兒,蘇家夫人只有一女,蘇沅只能是蘇家的私生女。
蘇沅不住在主宅,貿(mào)然闖進今晚的宴會,全身上下沒有一件值錢的首飾,蘇家人也沒有向眾人介紹她……
種種的一切,都表明蘇沅是個不得寵愛、被人忽視的私生女,甚至可能還被蘇家人厭惡,就算對她做什么,蘇家也不會為她出頭的。
這種人……趙富春玩得多了,他不急不慌地看著蘇沅垂死掙扎。
這里是宴會的拐角,恰巧能遮掩住宴會廳內(nèi)大多數(shù)人的視線。
蘇沅剛坐到這里時,不乏有人想來這里搭訕,但是看到趙富春在時,都識趣地收回了腳,避開了此處。
趙家和席家交好,攀附著席家壯大,是僅次于席家的家族,趙富春是趙家最寵愛的小兒子,囂張跋扈,無法無天,沒有人想得罪他。
蘇沅垂在身側(cè)的手蜷縮著,心內(nèi)的天平在不斷傾斜。
“我是蘇家的女兒,你、你不怕蘇家嗎?”
最后給他一次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