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人頂替我去了禁地?
還被留下了?
怎么可能,堂堂長眠尊主那么好糊弄的嗎?”
月飲不可置信的看著初芋兒問。
“對啊,我也不敢相信,聽說她被扣在禁地做侍奉。”
初芋兒也納悶,怎么偏就忽略了這里還有兩個人?
“不行,我要去禁地!”
說著,月飲立馬起身,卻被初芋兒一把拉住。
“你這是要干嘛?又要去送死不成?”
“我怎么能是去送死呢,我只是想去告訴長眠尊主,我才是昨日沖撞了他的人?!?p> 月飲回過身對初芋兒說道。
“都什么時候了,你現(xiàn)在還想去禁地認罪?這不是去送死是什么?”
初芋兒著急的看著月飲,一臉擔憂。
“這是個好機會啊,我這個時候不去那什么時候去?
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去找回亡骨,難道這不是名正言順的辦法嗎?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現(xiàn)在就去?!?p> 說完,月飲便一把丟開初芋兒的手跑了出去。
“月飲!”
見月飲如此固執(zhí),初芋兒氣的原地直跺腳。
月飲來到往日布滿迷霧的地方,不變的是依舊沒有人敢來往靠近。
她大著膽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遠處的小孩在暗處邊嘆氣邊默許她的闖入。
月飲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一小仙在手忙腳亂的打掃衛(wèi)生。
一看就不是什么侍奉過人的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騙的過長眠尊主的?難不成青天白日的長眠瞎了不成?
“何人擅闖?”
守燈無時不刻都在擔心著扶畫會不會出什么岔子。
“小女月飲,求見長眠尊主?!?p> 見來人不是長眠,月飲并沒有直言。
“尊主事務(wù)繁忙,不得空見小仙一面,請回吧?!?p> 沖長眠來的,守燈自然會第一個站出來阻攔。
“小女有要事稟,還請您通融一下?!?p> 見軟的行不通,月飲就故意提高聲音說道。
“何事?”
此時屋內(nèi)的人終于開口。
“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不知尊主可否讓小女上前說明?!?p> 月飲連忙搶在守燈開口前發(fā)聲。
“可。”
不料屋內(nèi)的人還真就給了她一次機會。
月飲高高興興的起身提著衣裙一路跑上前。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她連忙剎住腳步,差點一個后仰,好在底盤夠穩(wěn)才沒有當著尊主的面躺平。
“見……見過尊主?!?p> 月飲立馬及時反應(yīng)過來后低下頭行了禮。
“何事?”
長眠看著她這般魯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其實……”
話剛到了嘴邊,月飲卻又糾結(jié)起要不要說穿,她右轉(zhuǎn)頭看了看冒名的小仙,又左轉(zhuǎn)頭看了看守燈,他們二人皆神情略顯不自然。
長眠看她的反應(yīng),還以為是她不想有旁人,便朝守燈和葉靈丟了個退下的眼神。
二人默默對視后只能離開。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p> 看著守燈和葉靈出去后,長眠便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月飲問道。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女前幾日不小心損壞了一個東西,也不知道那東西要不要緊……
特因此前來認錯,還望尊主開恩……”
月飲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沒有將話吐出來。
“是何物?”
這樣一個匆忙的借口,長眠依舊沒有絲毫懷疑,此刻月飲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大腦受損?
“是……是……”
她埋著頭思來想去沒想起用什么比喻,要知道她一直在星星亭,可沒去過什么地方,更沒碰上過什么稀罕物件。
“是星星……”
“星星?”
長眠蹙著眉疑惑的重復(fù)出月飲的話。
“對……是星星亭!星星亭之上有一枚小小的印記,模糊得很,看不清是什么,我在搬星星的時候不小心把它給碰裂了。
也不知道那個東西是否重要,如果是什么要緊的東西,小女豈不是犯了大錯?!?p> 月飲終于想起自己日日睡的星星亭上面有個不大不小的印記,就只能拿出來救場。
只不過,那裂痕真不是自己干的,眼下也只能用這拙掠的借口蒙混過關(guān)。
“無事,若有問題,本尊會提前有所察覺。”
長眠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很是無奈,又開口道。
“你能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是好事,可也不能太過小題大做。”
“是,尊主,小女謹記。那小女便退下了。”
說完,月飲便只想迅速逃離,果然凡事還是不能太沖動。
“嗯……”
長眠也想不到,自己這好人還沒做完,就被潦草打發(fā),她甚至不等自己收尾就跑了……
這……莽……
“怎么樣?尊主可有怪罪?”
初芋兒看著月飲六神無主的飄回來,連忙上前詢問道。
月飲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緩緩開口道。
“是我思慮不周,若是坦白我是昨日行事冒失的小女,那那個昨天夜里他們帶走的小女,又將何去何從?
先不說他們信誰,但凡我們拼命爭出個結(jié)果,對尊主來說他會不會放過另一個呢?”
聽了月飲的這番話,初芋兒笑了笑,她輕輕俯身上前抱住月飲。
“我們的小月飲開始在慢慢長大的路上了,已經(jīng)是遇到事情不再是畏畏縮縮,膽怯逃避的小月飲了。
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心系他人安危的同時,定要先確保自己不受傷害?!?p> 說著,初芋兒扶著月飲小小的肩膀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說說吧,機智的你是怎么從長眠尊主的眼皮子底下忽悠過去的?”
看著初芋兒一臉認真的注視著自己,月飲老老實實的對她說道。
“其實……其實也不算多機智吧,不過就是動了點點小心思,找了個小小的理由……”
“這樣也行?。磕憔筒慌卤婚L眠尊主看穿了去?”
聽完月飲亂七八糟的描述,初芋兒都能想象到場面有多蹩腳。
“那……那我能怎么辦啊,反正這空鏡這么大的地方,我以后繞著禁地走不就好了嘛。
可是……我的亡骨怎么辦?”
話說一半,月飲突然想起來這件正事。
“沒關(guān)系,我們在想想其他辦法?!?p> 見月飲一想起亡骨就慌張的小模樣,初芋兒就忍不住笑意。
“什么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笑話我一下,真是太不厚道了?!?p> 月飲太了解初芋兒的性子了,她就是喜歡看自己干著急。
遠處一顆倦怠的星星見這兩人全然遺忘了還沒給自己歸位,只好識趣的挪動著笨拙的身子。
月飲余光察覺到異樣,看過去時卻又沒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我出現(xiàn)幻覺了。”
她回過頭對著初芋兒眨了眨眼,又轉(zhuǎn)過頭確認了一下。
“怎么了?”
初芋兒看了看月飲,又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也沒看出來哪里不對。
“沒事,幻覺。”月飲想著莫不是腦袋雜念太多,就搖了搖頭道。
初芋兒也沒多想。
“嗯嗯,沒事就好。”
長眠走過書案,不小心碰掉了一旁的竹簡,便連忙蹲下身去想要拾起,卻突然看著手上的竹簡想到了什么。
他無意間看到過葉靈做事時雖莽撞,但絲毫不像是做慣了活的小女,倒是那個支支吾吾說搬星星的小女有些古怪。
她雖行事魯莽,卻不難看出是行慣了小仙的禮數(shù)的人。
縱使她愚不可及,也不會真有人找撞到不明物件這么個幌子來愚弄自己,那她匆忙趕來想要稟明的事情并非如此。
想到這里,長眠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院子里正清理落葉的葉靈,他抬手打開小女名簿,看了半天,里面并沒有叫葉靈的人。
那這個葉靈到底是誰?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端著茶盞走向葉靈的守燈,一時之間,長眠便肯定了那人是扶畫。
守燈雖為貼身隨從,可長眠從有意識開始,他就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把守燈當成了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
長眠安靜的看著葉靈一把打掉守燈的那盞茶,微微蹙眉,即便她現(xiàn)在是扶畫的身份,也不該打掉他的好意。
他往門口走去,卻又突然在門內(nèi)停下。
若是有一日守燈自己能看明白,也不會再因為任何因素覺得舍不下。
他悄然的關(guān)上了窗,不再去窺視守燈的不堪。
“以后你我便如只是相識那般,莫要忘了如今你我的身份,若是被尊主質(zhì)疑了我去,我定不會原諒你。”
葉靈終于不在以一副溫柔的面孔待他,對他說出的話更是冰冷。
“我只是……”
守燈看著地上被葉靈打碎的茶盞,心中很不是滋味,而今她連話都不愿聽自己說。
“守燈,你去把今日那個搬星星的小女喚來?!?p> 許久過后,長眠打開房門,守燈就在門外站的規(guī)規(guī)矩矩。
說完,他還看了一眼院中的葉靈,她發(fā)現(xiàn)長眠朝自己看過來,連忙慌亂的繼續(xù)打掃。
而此刻的守燈,領(lǐng)了長眠的令,多余看她一眼也不曾,便轉(zhuǎn)身走遠。
等守燈將人帶到他面前,他已經(jīng)將月飲的身份扒了個光。
“月飲?前些日子本尊見過你?!?p> 長眠頭也不抬的開口道,他能想象到,此時跟前的月飲怕是連呼吸都不敢。
“回尊主,小女生來記性就有缺陷,時常對前幾日甚至前些日子的事都記不大清楚。
想來前幾日這禁地的迷霧還未散,小女斷不能有那個本事闖進來,尊主應(yīng)不曾見過小女?!?p> 此時的月飲只覺自己的渾身上下已經(jīng)抖成了篩子。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自己才活了人家長眠尊主的幾根頭發(fā)?就想隨意找個幌子把他瞞過去了?
還真是……獻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