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玉牌
晚上,梁氏笑意盈盈的過來,“綰綰,我今日也是一時著急,才口不擇言,你別介意啊。”
黎蕓綰放下手中的書,垂眸看了眼桌上的東西,眉眼彎了彎。
“夫人言重了,你也是心疼妹妹?!彼χ鴮ι狭菏系难劬Γ胺蛉舜妹萌缬H生女兒般對待,還真是讓人羨慕啊?!?p> 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眼里,黎靜柔是養(yǎng)女,如今寧陽伯府嫡女。
外室在這個社會的地位是及其低的,一個賤妾至少還是有身份的,而外室則名不正言不順,身份地位連妾都不如,更何況外室女了。
此番操作下,黎靜柔不僅光明正大的養(yǎng)在寧陽伯府,而且還以嫡女的身份,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尊榮。
梁氏沒有多想,只以為黎蕓綰對兩人的身份耿耿于懷,嘆了口氣,“畢竟阿柔在府上這么多年,感情自然深厚些?!?p> 平淡的語氣卻在黎蕓綰心中插暗刀子,嘲諷她與伯府沒有感情,只空占著身份罷了。
黎蕓綰對她的暗刀子并不在意,“夫人的賠禮我就收下了,天色不早了,夫人也早點睡吧?!?p> 梁氏愣了一下,想起過來的目的,掀起眼皮撇了她一眼,深深嘆了口氣道,“其實老爺也挺在意你的,只是還在為當年先夫人的事情生氣?!?p> 先夫人便是張氏,黎蕓綰被提起興趣,“當年何事?”
前世她落水在寧陽伯府養(yǎng)病,梁氏就過來打探玉牌的消息。
梁氏看了眼四周,讓丫鬟全都退下,關上房門,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道,“綰綰不知,這已經(jīng)是府上的秘事了,老爺不允許任何人提起?!?p> “那夫人就別提了,我對秘事不敢興趣?!?p> 那怎么行,她話都引到這兒了,黎蕓綰居然不上鉤,她還怎么繼續(xù)接下來的話。
“先夫人畢竟是你的母親,有些事情我想你還是要知道的。”梁氏責怪道,用張氏的身份壓她。
黎蕓綰眨眨眼睛,像是沒聽懂梁氏話中的陰陽怪氣,“夫人不是說府上禁止提起嗎?”
“禁止是禁止,這也不妨礙我告訴你?!绷菏陷p嘖,繼續(xù)說道。
“都是些陳年舊事,當年先夫人和老爺情深義重,一直都是京中美談,沒想到老爺發(fā)現(xiàn)先夫人她偷情,證據(jù)確鑿,但為了伯府的臉面,將先夫人丟在莊子上,誰知道她居然懷孕了,后來生下了你,所以老爺一直對有氣?!?p> 詆毀一個女子最好的方式,便是附加一些不知真假的風流韻事。
黎蕓綰捏著茶盞的指尖泛白,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這一切都不過是父親的猜疑?!?p> 梁氏輕嘆,“誰說不是呢,只聽說當年是因為一塊玉牌,老爺才會大發(fā)雷霆,錯怪了先夫人?!?p> “什么樣的玉牌?”黎蕓綰配合的問。
梁氏張了張嘴,她也沒見過那塊玉牌,只聽老爺說及其重要,一定要從黎蕓綰手中騙過來。
“就是你一出生時,佩戴在你身上地位那塊?!绷菏险伊藗€最合適的猜測,“把玉佩給我,我?guī)湍阍诶蠣斆媲敖忉屒宄€先夫人一個清白,也讓你們父女能冰釋前嫌。”
先拿著這塊玉牌去問,不是了再繼續(xù)找。
黎蕓綰搖搖頭,“我自出生起確實有塊玉牌?!?p> 梁氏屏住呼吸,緊張激動的看向她。
她話鋒一轉,“只是外公說是當年給母親的嫁妝,就拿走了?!?p> 黎蕓綰越這這樣說,梁氏就越發(fā)確定,沒想到被太傅府捷足先登了。
“聽聞母親當年的嫁妝還在府中,外公已經(jīng)請奏皇上,想要拿回母親當年的嫁妝?!?p> 隨意的語氣,卻在梁氏的心中重重一擊。
張氏的嫁妝早就所剩無幾了,怎么突然要嫁妝呢?
她猛的深吸一口氣,難道真正的玉牌藏在張氏的嫁妝里,黎蕓綰身上的玉牌是假的。
“綰綰,你又說癡話了,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回要嫁妝的?!?p> 黎蕓綰搖搖頭,“聽外公說嫁妝里有什么東西,皇上已經(jīng)點頭了,應該就在這幾天。”
梁氏咬了咬牙,她要趕緊告訴老爺,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我就不打擾你了?!?p> 黎蕓綰笑看著梁氏倉惶離開的背影,打開桌上的賠禮,不算貴重但也不便宜的茶葉。
“夫人,不好了!”大早上,春語晃醒熟睡的黎蕓綰,“大事不好了?”
黎蕓綰用力睜開惺忪的睡眼,“天塌了?”
“不是?!贝赫Z說,“劉二剛讓人遞來消息,原本談好的酒樓東家背著我們把酒樓賣個別人了。”
酒樓是黎蕓綰最在意的事情,這幾天為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的,熬夜看一些看不懂的書籍,她看著都心疼。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能讓人喘口氣了,沒想到會突然變卦。
“酒樓開張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沒想到最后給別人做了嫁衣?!?p> 黎蕓綰迅速換好衣服,從后門離開后,找了個地方換上一套不起眼的青袍,貼上假胡子,活生生一副俊俏書生的模樣。
春語也換成小廝模樣,體形與男子的差距,畫上病弱的妝容,拿著帕子咳嗽幾聲。
“不賣就是不賣,就算你主子來了我也還是那句話,不管加多少錢,我都不賣?!本茦菛|家不耐煩道。
劉二據(jù)理力爭,“你明明先答應我們的,文書都要簽了你又來說不賣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東家嘲諷道:“文書簽了嗎?想賣誰是我說了算的,難道你還打算強買強賣不成?”
劉二捏緊拳頭,“你……”
“我什么我,沒錢就別說大話收購我的酒樓啊,浪費時間!”
“誰說我們沒錢了?”黎蕓綰安撫性的輕拍劉二的肩膀,連續(xù)咳嗽幾聲,才緩緩抬起頭。
“簽文書,錢貨兩訖,一直以來的規(guī)矩,東家出爾反爾是何意?”
東家自然不把眼前的病弱公子放在眼里,理直氣壯的說:“文書還未簽訂,我的東西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p> 他并沒有破壞規(guī)矩,就算打官司他也占理。
“我若愿意出原來的五倍價,東家也不考慮賣給我嗎?”黎蕓綰笑道。
東家及眾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五倍的價錢收購一個這樣的酒樓,完全沒有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