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慈寧宮。
【安貴人真是好謀算,不僅幫了哀家的人,還讓皇帝對她另眼相看?!?p> 太后毫不吝嗇的贊賞著陵容,身旁的福伽也在不停的應(yīng)和:
【安主兒聰慧,非常人所及。不過奴婢看安貴人如此,倒想起一位故人。】
太后有點詫異,但卻沒有過多表現(xiàn),只是沒想福伽竟也看出來了:
【確實很像,而且她也叫陵容。】
福伽勸慰道:
【太后娘娘,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就當一場云煙,散了吧?!?p> 太后感嘆道:
【是啊,逝去的人不必再提??上啾扔谑撬Ъ腋M?p> 太后欲言又止,福伽跟隨太后多年,自然明白太后是又懷念起故人:
【太后,您是想惠儀貴妃了吧?!?p> 太后并未做聲。
當年,若不是鸝妃設(shè)計,惠儀貴妃也不會在那時流產(chǎn)血崩。
太后至今仍耿耿于懷。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日后也不必再提了?!?p> 如今的太后,再也不是過去的鈕鈷祿氏。她現(xiàn)在所想要的,更多的是權(quán)利,無上的權(quán)利。
【佟佳氏.陵容,或許可以成為哀家另一個助力?!?p> 半月已過,玫貴人開始生產(chǎn)。
雖然早已斷了魚蝦之食,但殘余毒素仍或多或少影響了胎兒與母體,導(dǎo)致生產(chǎn)艱難。
陵容早已來到永和宮陪伴生產(chǎn),李春輝也在不停忙碌著。
陵容見情態(tài)嚴重。闖進殿內(nèi),厲聲道:
【我不管你們用何種手段,必須保住玫貴人母子,若二人有一點問題,我要讓整個太醫(yī)院陪葬!】
【是!微臣明白?!?p> 陵容雖亦即將臨盆,但已經(jīng)顧不得自己。在這深宮之中,她與玫貴人或許早就不是普通的利益伙伴,更像是另一個自己。
她想成為的自己。
【皇上駕到——】
陵容聽道弘歷已至,忙出殿迎接:
【臣妾請皇上安?!?p> 【免禮。玫貴人怎么樣了?】
陵容神色十分焦灼,把玫貴人生產(chǎn)的兇險描述的淋漓盡致。
弘歷一聽即刻想進入陪伴生產(chǎn),卻被陵容攔下。
【皇上,產(chǎn)房血腥之地您進不得啊。請皇上移至偏殿,靜候佳音。】
弘歷猶豫片刻仍聽了陵容的安排。
在離開前,她向陵容囑咐:
【你定要護住玫貴人。告訴她,待誕下皇子,朕要晉她為玫嬪?!?p> 陵容行禮道:
【臣妾代玫貴人謝過皇上。】
待弘歷離開,陵容忙進殿中陪產(chǎn)。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叫喊,玫貴人成功誕下了弘歷登基后的貴子。
王欽興高采烈的小跑道弘歷面前:
【恭喜皇上,是位阿哥,是位阿哥?!?p> 弘歷一聽立馬放下心來,深深出了一口氣:
【傳朕旨意。玫貴人誕下皇嗣有功,特晉為玫嬪。安貴人淑嘉聰慧,晉為安嬪。賜四阿哥名為永珹,交由玫嬪親自撫養(yǎng)?!?p> 王欽應(yīng)和道:
【是,奴才這就去傳旨?!?p> 殿房內(nèi),玫嬪虛弱的躺在床上,永珹也已經(jīng)被嬤嬤們抱走休養(yǎng)。
陵容細聲進來,生怕打擾到玫嬪休息。
發(fā)現(xiàn)玫嬪醒著,她忙關(guān)心道:
【妹妹,你還好嗎?】
玫嬪面色慘白,但還是努力說出了生產(chǎn)后的第一句話:
【謝謝。】
陵容知道她是在感謝自己發(fā)現(xiàn)了麝香之事,她撫慰道:
【妹妹,皇上賜四阿哥名為永珹,又晉你為嬪位。如今你也有好的前程了?!?p> 玫貴人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笑容,沒有再說話。
陵容知道她如今體虛,也不再久留。
這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翌日,弘歷將嫻妃召入養(yǎng)心殿。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金安。】
弘歷將她扶起:
【這里就你跟朕二人,何必講這些虛禮。】
弘歷將嫻妃帶到自己身邊坐下,說道:
【今日朕召你前來,是有事想跟你商議?!?p> 【何事啊皇上?】
弘歷從桌案上拿出一卷奏折,遞給嫻妃。嫻妃看了弘歷一眼,得到示意才察看。
不一會兒,嫻妃凝眉道:
【玉氏竟說金氏并非玉氏族人,還要進獻一位新的女子來表達玉氏的誠意。這玉氏對金氏真真是毫不留情啊?!?p> 弘歷道:
【金氏竟敢謀害皇嗣,自然不能原諒。如今打入冷宮,玉氏定要撇清關(guān)系。最近邊境戰(zhàn)事頻繁,朕還需要玉氏的助力。】
嫻妃問道:
【那依皇上的意思——】
弘歷道:
【玉氏既然撇清了與金氏的關(guān)系,那朕就順勢而下,同意進獻新的女子,不過安置在圓明園罷了?!?p> 嫻妃思索片刻,說道:
【皇上圣決裁斷。這樣既不會決了與玉氏的關(guān)系,也能安撫玉氏,皇上英明。】
弘歷嘆息道:
【你與朕多年的情分,卻未孕有一子。若可以,朕倒是希望貴子可以是你的孩子。】
嫻妃知曉這是她與弘歷共同的遺憾,勸慰道:
【皇上,日子還長,孩子定會有的?!?p> 【好?!?p> 二人的眼神寵溺萬分,如新婚夫妻一般,惹人羨慕。
長春宮。
皇后與慧貴妃儀貴人閑聊,三人對于嘉貴人之事皆難以忘懷。
尤其是慧貴妃,在這之前,嘉貴人可與慧貴妃極為交好。
【皇后娘娘,金氏就這么被打入冷宮。您說,安嬪平日里少言寡語,城府竟這般深。】
慧貴妃心有余悸。對于她來說,安嬪與嫻妃她們這般交好,自己還經(jīng)常為難嫻妃等人,若哪天被安嬪算計還不自知,后果想都不敢想。
皇后看出來慧貴妃的擔憂,她自己亦明白安嬪如此手段日后定會威脅到自己。
但她是皇后,有的事情她不能去做。開口道:
【金氏謀害皇嗣,打入冷宮理所應(yīng)當。但安嬪與嫻妃等人交好,貴妃,本宮聽說,你過去常常為難海貴人是嗎?】
此話一出,竟驚出慧貴妃一身冷汗,開口道:
【是海貴人對臣妾無禮在先,臣妾只是在履行一宮主位的職責(zé),并不算在為難她啊?!?p> 皇后看她如此反應(yīng),便知目的已成,只留下一句話:
【你若還想貴妃之位坐得住,就自己想想辦法不成為待宰羔羊吧?!?p> 說罷便讓她二人跪安了。
貴妃細細琢磨著皇后的話,回宮的路上仍問著茉心:
【茉心,你說皇后娘娘這是什么意思???】
茉心攙扶著貴妃,回稟道:
【奴婢認為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讓您不要坐以待斃,若被嫻妃她們算計在先,便很難再翻身?!?p> 貴妃滿臉的驚訝,她并不想主動去害人,她只是想穩(wěn)坐貴妃之位。
可如今,她不得不去做,不得不去成為令自己最恐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