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踉踉蹌蹌地去找奶奶,他推開門,在外護(hù)法的白辭和洛渡看到江寒,都快速跑上來,洛渡扶著他,白辭跟在后面,客廳里的奶奶躺在沙發(fā)上,之前芙蓉裳種下的薔薇花也盡數(shù)散去。
看著一動不動,面容慈祥的奶奶,江寒像一株雕像立在門口,不敢挪動一分,只臉上掛了兩行清淚,不忍少主難過,白辭走上去去,小心翼翼地去探沙發(fā)上老人的鼻息,感受到一股熱流,他喜出望外,朝門口喊去:
“少主,老人家沒死?!?p> 江寒聽到后,甩開洛渡扶著他的手,箭步到奶奶面前,他覺得自己的力氣和速度快了很多,見他過來,白辭識相的退到半邊。
江寒把奶奶背到身上,他本來就還沒有恢復(f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白辭趕忙扶住。
“少主,您尚未完全恢復(fù),讓我來吧!”
江寒只一步步向前走,把奶奶放到房間蓋好被子。他一直守在奶奶的床前,只是沉默。
倒不是他發(fā)什么脾氣,只是現(xiàn)在體內(nèi)似乎有千軍萬馬在狂奔,要費心壓制,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和精力來說話。
他太累了,趴在奶奶床邊沉沉地睡去。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走馬觀花,他看到了他所過的各種不同的人生,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
“揚花落盡子規(guī)啼,聞道龍標(biāo)過五溪……”江寒是被自己的來電鈴聲吵醒的,他閉著眼睛去抓床頭柜上的手機,接起來放在耳邊……
“老江,這兩天你干嘛去了,微信不回,電話也沒人接,今天收假上課了,我看你都還沒有來學(xué)校,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江寒猛地驚醒,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畫得有狼頭的自己的房間,他明明記得昨晚奶奶昏迷了……
等等,昨晚?上課?
江寒拍了拍腦門,他這是睡了多久,陽光從窗縫中灑進(jìn)來,打在他的臉上,他下意識想舉起手來,卻感覺手臂卻一陣發(fā)麻,沉重得抬不起來,
“喂,江寒,你有沒有在聽啊?喂……”江寒久不講話,電話那頭的顧東籬明顯有些著急。
“東籬,家里確實出了些事,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你幫我給老師請個假,我明天就來學(xué)校?!?p> 不是家里出事了,而是他出事了。
掛了電話后,他環(huán)顧了房間四周,他明明記得屋子里有一群人的,怎么現(xiàn)在感覺靜悄悄的?他拖著沉重的身體起來,一撅一拐地推開房門,聽見了客廳傳來的爭吵聲:
“阿北這一世會經(jīng)歷很多磨難,我要帶他去不舟渡修煉渡劫?!?p> 江寒聽出來了,這是洛渡的聲音。
“不行,不管是你,還是不舟渡,都是害死我族先王王后的兇手,殿下絕對不能去不舟渡。”
一個響亮的少年音,江寒比較陌生,心中有些疑問,這人到底是誰?昏迷前似乎見過他,但是卻想不起來,他口中的殿下,難道是自己?
“少主必須跟我回狼族,我族同胞自會護(hù)他周全。”
“你狼族現(xiàn)在什么樣子你不知道嗎?冥淵為鞏固妖王地位對你狼族虎視眈眈,你真的能保證阿北的安全?”
“合全族之力,戰(zhàn)死至最后一人,也不會再讓少主受當(dāng)年之苦。”
“小朋友,別逞一時之勇,全族都死了,那你們的少主怎么辦?任人宰割嗎?”
“你難道想讓那幫臭道士再次用隕星陣獵殺我族的王嗎?”
“……”
洛渡沉默了片刻,這是他一直不愿意提起,也不敢去回憶的一件事情,他為此對江寒深懷內(nèi)疚。
兩人愈吵愈烈,絲毫沒有察覺到江寒已經(jīng)到了門口……
沙發(fā)中間端坐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女,校服少女扶額,輕輕說道:“二位,打斷一下,雖然湘也說江寒那小子可以去洞庭養(yǎng)傷,修煉,但是我們是不是要聽聽他的選擇???你們在這爭半天有屁用???嗯?”
江寒的奶奶一頭白發(fā),也坐在沙發(fā)上,年輕人都講完了,她才慢慢開口:“悠悠說得對,這些年我也聯(lián)系過家族,但是我不想小寒再淪為家族爭奪的犧牲品了……咳咳……”
奶奶話還沒有說完便劇烈咳嗽起來,沙發(fā)上被奶奶叫作“悠悠”的少女,輕輕地拍著老人家的背,江寒心疼急了,輕輕提了點內(nèi)力,瞬間移動到沙發(fā)上,輕拍著奶奶的背。
江寒的“忽然出現(xiàn)”給另外三個人帶來了不小的驚嚇,尤其是爭吵的兩位少年,他們幾乎同時疑惑地喊出:
“阿北,你醒了!什么時候到的?”
“殿下,你醒了!什么時候到的?”
江寒輕輕瞟過兩人。
“來半天了,剛好聽完你們的爭吵?!?p> 洛渡心虛了,阿北都聽到了,我和他父母親的死有關(guān),他,會恨我嗎?
“不管是你口中的狼族,還是洛渡說的不舟渡,又或者是這位同學(xué)提到的洞庭,以及奶奶的家族……我都不會去,我不管我之前是誰,是什么東西,總之現(xiàn)在的我,是奶奶拉扯大的江寒,是一個17歲的高中生,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不需要你們的干預(yù)。”
……
其實,這個選擇,也在大家都意料之中,場面頓時陷入沉默。
“既然這樣,我回去和湘說,這個,應(yīng)該算是令堂送你的禮物,你留在身邊,遇到危險可以向我和湘呼救?!鄙倥f給他一個海螺,掛著繩子,有點像小孩子的玩具,少女說,這個東西和媽媽有關(guān)……
江寒接過,說了聲“謝謝”,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頭來。
“這位同學(xué),我還不認(rèn)識你呢?”
“喬南悠,你可以叫我悠悠姐?!?p> 江寒:……你看起來,不比我大?。?!
江寒尷尬的點點頭。
“多謝悠悠……同學(xué)的救命之恩?!蹦锹暯?,他實在是叫不出口。
他又看了站著的兩位,眼睛盯著那個陌生的白衣少年。
“不好意思,雖然我們是同族,但我,好像,也不知道你?!?p> “屬下白辭,見過少主?!?p> 白辭一瞬間熱淚盈眶,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抱拳半跪在江寒面前,江寒愣了幾秒,忙把他扶起,新世紀(jì)了,可不興隨便下跪,然而對方即使站起來,也恭敬地站在一邊……
“其實,我也不是什么狼族少主,倒不必行此大禮。是叫白…辭?”
“是?!?p> 一驚一乍的,又給江寒嚇了一跳。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至于狼族,還是需要你的帶領(lǐng),才能變得更強大?!?p> “您是狼王的血脈,又是千年狼星降世,白辭愿誓死追隨少主?!?p> 江寒汗顏,白辭是穿越過來的嗎?該怎么給他解釋,現(xiàn)在的人類社會人人平等了……
“那我努力修煉,配得上你這聲少主吧!”
拾兒十
白辭是只小可愛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