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喪家犬
“我只是覺得你在這里不是很開心,對不起”謝嶼臉色漲紅難掩的有些結(jié)巴,這般動作與行為讓沈思君愈發(fā)狐疑,這倆人不會才是原著中的男女主吧?
要不然裴宴怎么做到這么淡定?
這完全是不在乎啊,還是說他有籌碼能確定黎疏回到他身邊,要是有籌碼,沈思君后知后覺只覺得毛骨悚然,她突然想起在辦公室內(nèi)簽下的那份合約,上面的違約金近乎天價。
一時間沈思君甚至不知該感嘆好還是惋惜,這些阿諛我詐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卷進去了,而她最開始本意只是想要將這些人拽回正道不是嗎?
她靠在沙發(fā)邊緣第一次生出幾分無力感,仿佛來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自己碌碌無為。
“黎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們做這件事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這件事情打在了國坤的臉上,你依舊可以選擇你的路,你想留在國坤也好,離開也罷,這都是你的選擇?!?p> “辭職書你可以隨時準(zhǔn)備好,這與這次事情并不沖突,謝先生剛才言語過激,那是他的不對,但請你不要自暴自棄,也不要貶低自己?!?p> 沈思君一個激靈不僅如此別墅內(nèi)齊刷刷的目光落在裴宴身上,裴宴居然能說出這些話?
實在是不可思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沈思君愈發(fā)狐疑難不成這就是逐漸蘇醒自我的裴宴?
他的目光短促的與沈思君撞在一起,旋即伸手倒了杯茶推到沈思君面前,才抬頭對黎疏開口“但請你不要妄自菲薄,自你入國坤到現(xiàn)在你很優(yōu)秀?!?p> 沈思君僵住同時僵住的還有眾人,陸霽甩了甩頭有些感嘆,好像很久沒有見裴總這般開口了,從前的裴總好像也如今日這般,溫潤如玉循循善誘,他擅攻心卻又能發(fā)揮言語最大的用處。
讓人心甘情愿為他所用,他值得追隨,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易怒易暴,陸霽迷茫沉思,只是片刻便瞧見黎疏點了點頭,她抿了下唇指尖蜷縮了下“謝謝”
沈思君詫異的看著裴宴,雖然深陷狗血虐文,但是這個腦袋真的不是蓋的,居然能兵不刃血的將女主留下,實在是有能力,對比對面那個就仿佛小孩打鬧一般。
無痛無癢。
不怪他最后能成功追妻啊,這腦子已經(jīng)甩了很多人了。
沈思君還沒從自我考慮中收回心思,便瞧見炸毛的謝嶼“你這么無恥啊,別以為你說好聽的話就行,我來之前可都是打聽過的,你厚顏無恥還逼迫別人簽合同!”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瞧見裴宴伸手示意,沈思君有些尷尬的將自己手上的對講機遞過去,對不起了謝大明星。
“姓裴的你是不是玩不起,你別以為你的地方你就這么肆無忌憚,既然黎疏不跟我走,那這樣事成之后,我要經(jīng)常出入國坤,我喜歡誰追求誰,這樣你們管不著了吧!”
沈思君搖了搖頭不愧是千嬌萬寵長大的,一把年紀(jì)了看起來心智只有八歲。
只是這些話心里吐槽卻又不敢放在面上,見狀裴宴又將手上的對講機放下,沖著謝嶼翻了個白眼,真的是蠢貨,要做什么居然直接擺在面上。
你想追你就去追,跟他們說干什么?
“那是你的私事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說話間他打開電腦順著u盤的證據(jù)指尖翻飛,許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頓住側(cè)身道“沈秘書,過來學(xué)著”
莫名其妙被點名后,沈思君瞧著面前讓出的道路,只能墨跡坐在裴宴身邊,不是女主在眼前為什么要讓她過來學(xué)?
雖然學(xué)無止境,但是這會應(yīng)該被呵護的不該是女主嗎?
“別分心”沈思君思緒翻飛突然被敲了下額頭,她吃疼看去卻對上裴宴冷峻的神色,仿佛剛才肯定黎疏的人是她的錯覺。
“沈秘書,工作不上心小心扣工資”沈思君恨恨咬牙實在是不明白,三十七度的天這張嘴為什么能說出零下八度的話,真的戳人心窩子。
大晚上的讓人心里涼涼的。
“沈秘書,你考慮跳槽嗎?我們興華雖然二十四小時制度,但是不扣工資,六險兩金年薪百萬,你的資質(zhì)跟能力當(dāng)個經(jīng)紀(jì)人完全沒問題,考慮嗎?考慮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簽合同了!”
謝嶼見縫插針,既然撬不走黎疏,那就去撬沈思君,這樣到時候他就能連吃帶拿,兩個人都挖走,他就不信他將沈思君撬走,黎疏不跟著。
他這邊如意算盤打的妙,桌下被裴宴較勁恨恨踹上一腳。
“你有病??!”謝嶼吃疼忍不住咆哮,只是在觸及到黎疏的那瞬,話到嘴邊又咽下去就在他忐忑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卻聽到黎疏笑出聲來。
她低頭攪弄手上的蛋糕想著別那么尷尬,可偏生隨著這道聲音打破尷尬,謝嶼又巴巴湊過去那副樣子,儼然像是被主人丟棄在路邊的小狗。
沒人要眼巴巴看著過路人,半晌沈思君好笑的收回視線,她的目光落在裴宴手指上瞥見數(shù)值代碼敲敲打打,隨后屏幕跳轉(zhuǎn),居然黑進了海洵的電腦里。
瞥見那一排排的文檔,沈思君厭惡的皺了下眉,這玩意真是心理變態(tài)腦子不正常。
“仗著家室作威作福,現(xiàn)在也該是他的報應(yīng)了”陸霽將薯片遞到桌上,沈思君邊吃邊感嘆,還不忘對上司示好,裴宴低頭看她一眼。
隨手將陸霽拿來的零食攤開,放到沈思君面前一部分后余下的推到黎疏面前,做完這些他才開口“我工作的時候不吃零食”
沈思君撕開包裝示意陸霽伸手,幾個人看著電腦中的視頻,心中厭惡一時間讓沈思君作嘔的連手邊東西都吃不下,這個海洵還真是人丑玩的花。
“這些東西足夠他進去蹲幾年了”裴宴將東西保存隨后下載在u盤里,他半磕眸子伸手將頭發(fā)往后捋了捋,眉眼低垂銳利之氣難掩。
只是片刻后謝嶼卻又跟聽到什么笑話一般,垂著目光看向電腦隨即在屏幕上敲了幾下,語氣森冷帶著幾分迫切的陰戾“幾年?我可不要幾年這么簡單,我要他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成為喪家犬才好”
沈思君下意識往后靠了一步,卻疏忽了尖銳的角落就在她以為身上又要青一塊紫一塊的時候,卻突兀被一只手護住腰,她偏頭看去卻瞧裴宴面色不變。
沈思君震驚裴宴的改變,這不對啊,男主跟女主的羈絆一點不動,現(xiàn)在反而是動不動將目光瞥向她,是自己太敏感了嗎?
還是說這一切暗藏玄機?
沈思君揣著心思盯著電腦看了半晌,才發(fā)現(xiàn)他們壓根沒有在動過,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閑聊“偷稅漏稅這種事情一旦開端,就注定不會停止,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偷了多少?!?p> “你們是打算用偷稅漏稅的事情一下扳倒海氏?”這一點是沈思君沒看料到的是,她想過很多方法都沒想過最致命一擊的居然是這個。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商戰(zhàn)上的擠兌是一時的,唯有這個是致命的。
畢竟消息一旦傳出去股市一定會動蕩,尤其是一個繼續(xù)要跟其他企業(yè)合資的企業(yè),名聲口碑本就搖搖欲墜,只要出其不意拔出根莖。
那么這些年傾覆的心血都會隨著根莖拔掉,而直接倒塌。
“是啊,這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不算很解氣,因為我想暴打他一頓,最好套上麻袋丟到路邊任人踐踏”
謝嶼應(yīng)了一聲,對他們來說拔除吞并海氏是最重要的,但是按照他的性格真的很想將海洵直接找人暴打一頓才能消氣。
黎疏咬著吸管聽著謝嶼這么說渾身一機靈,當(dāng)下有些狐疑道“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謝嶼向她投去一個聰明的神色,兩人的這般動作讓陸霽感嘆一聲,一個屋里六個人湊不成三對,只不過比起黎疏與謝嶼的默契,此時的沈思君可謂是格外難熬。
要是說之前是因為她要撞到角落上,裴宴才伸手護著她,那么這一切還說得過去,但是現(xiàn)在她都直起身子了,為什么這家伙的手還不抽走。
甚至還貼在她腰間,總不是要占她便宜吧?
沈思君不是沒想過將他手甩開,只是每當(dāng)她想說話的時候都會被裴宴堵回去,畢竟人家說要好好培養(yǎng)她這位秘書,一時間沈思君甚至不知該起身還是該坐著。
當(dāng)下她不由找了下話題。只想著能將裴宴吸引過去,然后她趁機起身離開這里,沈思君發(fā)誓這輩子都不要再坐在裴宴身邊了。
“我要是沒記錯海氏在城東還有塊地皮,現(xiàn)在就是在找合作方商談的時候,而這個合作方是我們,也就是說海氏岌岌可危,急需要大樹照拂而這顆樹就是我們?”
“那現(xiàn)在的意思是需要我去談判嗎?”沈思君直起身子靠在桌上,裴宴也將手收回來指尖在鍵盤上敲敲打打,隨后確定好方案。
緊接著他戲謔的看了沈思君一眼,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意思“沈秘書,A市吃瓜一群記得拉我一下,我把文檔轉(zhuǎn)給你們。”
沈思君:???
陸霽:???
黎疏:......栓q。
不是,當(dāng)總裁的怎么沒有一點邊界感,上班跟下班還是要分得清吧?
“裴總,當(dāng)總裁是要有拉扯感的,比如員工上班還是下班還是要分得清的!您有什么消息直接下達給我就好,我是您的秘書,工作上絕對隨叫隨到!”
開玩笑腦子有病才讓裴宴進群,這可是他們的吃瓜群,要是讓被裴宴知道他們在里面蛐蛐他。
指不定要扣她年薪,打工人可以沒有尊嚴,但是不能沒有薪資。
“是嗎?那你上班的時候蛐蛐領(lǐng)導(dǎo)這些薪資要不要算一下?”裴宴來了興致當(dāng)下靠在桌邊,神色頗為戲謔的看著沈思君,半晌沈思君尷尬的摸鼻。
隨后狠狠瞪了陸霽一眼,這到底是誰走漏的風(fēng)聲?
現(xiàn)在居然會被裴宴知曉,甚至放在明面上來詢問?
天殺的,老子要報警抓你們!
“我沒有,我沒做過,我也不知道,裴總您有證據(jù)嗎?您要是沒有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為您在揶揄員工?”
眼看著她這幅打死也不肯服軟的樣子,裴宴也懶得再跟她計較,只是話音剛落就瞧見上趕著來的謝嶼。
“你們公司可這么沒有人性化,背后蛐蛐老板都要被放在面上陰陽,要我說在這日子一抬眼就能看到頭,沈秘書小心他現(xiàn)在不算賬,等你回公司的時候,瞥見你左腳進門給你開除!”
虛假的商戰(zhàn)爾虞我詐,真正的商戰(zhàn),當(dāng)著你面撬走你的員工?
裴宴被他這不要臉的話氣笑了,當(dāng)下靠在沙發(fā)邊緣雙手環(huán)胸大有一副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什么的架勢來。
“我們這里的福利其實不比你們公司差的,尤其是我覺得身為上司我比他強??!”謝嶼挖空心思一心將沈思君挖到自己身邊,順帶將黎疏挖過來,只要沈思君肯來那基本上黎疏就是按板釘。
奈何他嘴都快說干了也不見沈思君有什么回應(yīng),沈思君只覺得心都在滴血,當(dāng)初就不該簽什么賣身協(xié)議,將自己賣進國坤多年,到現(xiàn)在了想辭職都做不到。
果然,當(dāng)年貪圖的眼前利益都會化作子彈,暴擊眉心。
她含淚搖頭不為別的,就是想問問這么好的工作,能不能留到三年后再給她一個位置?
“謝嶼你當(dāng)著我的面,一個勁撬我的人?”裴宴掀起眼簾撇他一眼,指尖若有若無的掃過鍵盤隨即將文檔發(fā)給沈思君,雖然幾個人嘴上笑罵打諢,但是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尤其是現(xiàn)在,他們該向海討回來的東西一樣都不能缺少,尤其是這場宴會要是他沒記錯,本該就是明天。
“嘖,這么大的坑,真是不知道栽進去后是什么感覺,哦,喪家犬的感覺。”
謝嶼目光短促的落在筆記本上,旋即輕笑近乎森冷的吐出這幾個字,沈思君生出幾分戒備,這兩個人遠比她們現(xiàn)在了解到的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