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替她難過
“愣著做什么?陸釗,還不快過來幫忙。”
月影卷起袖子,招呼站在門口發(fā)呆的陸釗。
“哦?!?p> 意識到自己失神的陸釗,撓撓腦袋。
沈青言轉(zhuǎn)頭看去,剛好看到這一幕。
兩人目光冷不丁對上,陸釗不大自在的垂下眼眸,遮蓋住眼里的情緒。
沈青言不覺暗暗腹誹,不就是不小心看到她的胳膊嘛。
招帶著竹影,跟陸釗擦身而過。
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縈繞進陸釗的鼻息。
心底還沒下去的漣漪,再次泛起。
耳朵尖紅的滴血,他尷尬的抬手,掩飾的大力揉搓耳朵幾下。
“陸釗。你就幫忙剁下魚肉,其他的讓他們自己來?!弊叩介T口的沈青言,不忘回頭囑咐。
“嗯。”
不敢抬頭看沈青言的陸釗,低著頭。
心里怪怪的一顆心狂跳。
顧明在沈家后門,等到月亮爬上山坡,還不見主子嘴里說的大漢出現(xiàn)。
摸到圍墻邊。
聽到墻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聲,不得已放棄打算摸進去的打算。
靠著墻根,豎起耳朵。
“月影今天這個魚丸做的好,Q彈有勁道。魚片嫩滑,比之前有進步。”
得到表揚的月影,悄悄看眼一旁,坐在烤架前,烤鹿肉的陸釗。
不太好意思地:“小姐,魚丸跟水煮魚都是陸釗做的。我說,他動的手。”
沈青言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對陸釗刮目相看。
暗自琢磨,以后教他廚藝,等出門,就把他帶上。
她喜歡吃,但并不喜歡親自動手。
正在認真烤肉的陸釗,絲毫不知道沈青言已經(jīng)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
“小姐,別喝了。”
吃飽的沈青言,端著酒杯,喝著她五年前離開這里時,她親手釀的梅子酒。
清甜淡雅色澤紅亮的梅子酒,在她的口腔里,散發(fā)著果香的同時還帶檸檬的香氣。
一口下去,回味無窮。
瞬間將她的思緒,帶回幾年前。
不知不覺地就多喝了幾杯。
竹影眼見她面色微醺,眼神有些發(fā)直,估摸著她是有些酒意上頭,悄悄拿走放在她身前的酒壺。
給她沖壺蜂蜜水過來。
“小姐,喝點這個?!?p> 眉梢眼尾染上一層薄紅的沈青言,眼波流轉(zhuǎn):“你怕我喝醉?不會的,我心里有數(shù)著呢?!?p> 真喝醉是什么樣子,這里在坐的沒人知道。
只有她已經(jīng)過世多年的師傅見過。
不勝酒力的沈青言此刻嬌美的像一朵緩緩綻放美麗花朵。
美麗動人的模樣,即使跟著沈青言八九年的竹影,也不禁有剎那的愣神。
“嗯,可是明天要去劉莊,得早起?!彼÷曁嵝?。
沈青言點點下巴:“要是在晚過把月過去,就是吃楊梅的時候,我記得離著劉莊不遠的吳山那邊的楊梅最好,個大肉多還甜?!?p> 喝口蜂蜜水的沈青言,雙手支著下巴,視線飄向遠處。
“十歲那年,跟著師傅從吳山過,剛剛好是吃楊梅的時候。我還是頭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楊梅,于是就纏著師傅,說多待幾天。
師傅急著去別處幫人看病,也怕我吃多對身體不好。
就特意找了幾個有蟲子的楊梅來嚇我。
后來,再看見楊梅,我總是想起那些蟲子,再也不敢隨意亂吃?!?p> 那之后,沒兩年師傅就驟然離世,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陷入回憶的沈青言碎碎念著。
竹影跟月影對看一眼,眼里都是濃濃的擔(dān)憂。
“小姐,咱們回去休息吧?!?p> 兩人站起身。
沈青言仰起頭,看眼她們倆,無奈的嘆口氣。
跟著起身。
卻身子一晃,唬的竹影跟月影,同時出手,扶著她。
時不時朝這邊張望的陸釗也嚇的不清,差點就丟下手上的烤串,蹦過來。
“我沒事,就是起的太猛?!?p> 說著,還不忘對宋嬸林叔陸釗他們,露出燦爛笑容:“你們慢慢吃,我們先回去?!?p> 她一走,就連貪吃的花果,都沒了興致。
晃著她的小腦袋:“小姐真可憐,明明家人都在,卻跟沒親人似的?!?p> 大家瞥眼花果。
花果伸下舌頭,咬口手上的烤串,默默吃著。
陸釗沉默的坐在那,轉(zhuǎn)著手上的烤串。
許多的疑問,一個個的冒出來。
院墻外。
顧明聽著里面的談話,聞著從墻里飄出來的誘人香氣,口水都不知道吞咽下多少。
猶豫半晌,實在耐不住肚子咕咕叫,就如來時一樣,悄悄離開。
沈青言回到屋里,不一會就進入沉睡。
竹影給她拉好被子,跟月影帶上門出來。
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之前看她神情平靜,還以為她真的沒事。
可現(xiàn)在看看,哪里像是沒事的人。
兩人同時嘆口氣。
須臾。
月影問道:“你說小姐會原諒侯爺嗎?”
“你說呢。”竹影冷冷地,嗤笑一聲,不等月影回話,接著道:“當(dāng)然是不可能。你忘了三年前,小姐是怎樣嫁進顧家,這三年侯爺又是怎么對待小姐的嗎?”
“自然沒忘,可看小姐現(xiàn)在這么難過······”
“你想什么呢?我剛還以為你跟我想的一樣。小姐難過,侯爺只是其中一點點原因,”竹影掐住指尖,舉到月影面前。
“最多的還是想起沈家那一家子。明明家人都在,卻過的跟孤兒一般。生下來還沒滿月,就把她送到幾百里之外的老家,丟給莊子上的嬤嬤。作為雙胎的姐姐,她長的重些,弟弟孱弱生下來就沒了氣息,跟小姐有有什么關(guān)系。真不知沈家人怎么想的,居然因此就將小姐視為災(zāi)星?!?p> 唉!
月影重重的嘆口氣。
月洞門外。
陸釗站在暗影里,聽完她們倆的談話,心沉甸甸的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雙手枕著頭,深邃的眼眸,望著房頂,久久的難以入睡。
沈青言腕骨上的胭脂痣,喝酒之后滿面紅霞帶笑的畫面,交替在他腦海浮現(xiàn)。
心里是滿滿的酸楚。
夜色靜謐。
住在客棧二樓的顧西岑靠坐在窗沿上,吹著夜風(fēng),賞著漫天星斗。
自從聽顧明說,今晚沈青言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
一邊為她心疼,一邊又暗自竊喜。
這是不是說明,她是為他傷心飲酒呢。
喜悅蔓上眉眼,想著等回去后要怎么彌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