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被寵壞的孩子
“我哥不喜歡吃,卿卿姐,給我吧!”
蘇晚晚一直知道許家的小兒子許恩是個被寵壞的孩子,無法無天,但當(dāng)她親眼看到這一幕時,還是感到非常氣憤。
聽到許恩的話,蘇晚晚心里更加堵得慌了。
“你哥什么時候說過他不喜歡吃?他只是說他不餓,你聽清楚了嗎?”
許恩可能從未被人這樣數(shù)落過,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呆滯,然后皺起眉頭看著蘇晚晚:“那又怎么樣?反正沒人吃,我不吃不就浪費了嗎?”
蘇晚晚實在想象不出許恩是如何理直氣壯地說出這些話的,她不由自主地側(cè)頭看了看炕上的許言,卻發(fā)現(xiàn)許言似乎早就習(xí)以為常了,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弟弟。
“據(jù)我所知,昨晚你父親突然發(fā)病,連夜送他去縣里醫(yī)院的人是你哥,而不是你。昨晚你甚至沒有去衛(wèi)生所,今天早上你兩個姐姐去衛(wèi)生所時還說你在睡覺。一個是一宿沒合眼的你哥,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可能已經(jīng)沒了命,你卻還在呼呼大睡。你有什么資格跟你哥搶這個雞蛋?”
蘇晚晚心中越來越膨脹的怒火,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維護炕上的許言。
明明他才是這個家最優(yōu)秀的人,但卻受到了這個家一大半的氣。
她都替他感到不值。
“再說了,鐘姑娘不是也給了你雞蛋嗎?你小小年紀(jì)就這么貪得無厭,得寸進尺,這就是你父親教育出來的你?”
從小到大嬌生慣養(yǎng)的許恩,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雖然他不出去干活,但不代表他沒有一膀子力氣。被蘇晚晚這么一說,他的兩只手的拳頭已經(jīng)緊緊握了起來,看那架勢,好像隨時都可能一拳打出來。
蘇晚晚感受到了一種原始的威懾,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這孩子真壯。
“你想干什么?”
炕上,許言的聲音冷漠,目光更是銳利無匹,帶著攝人的寒氣。
許恩本來怒氣沖沖,但一聽到許言的聲音,立刻感到恐懼,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
“你就欺負(fù)我吧,等爹回來有你好看!”
許恩故作鎮(zhèn)定地吼出這句話,然后立刻跑了出去。
“他害怕你?”蘇晚晚回過神來,立刻看向炕上的許言。
“都是他自作自受?!痹S言只是含糊其辭地解釋了一句。
“三哥,小恩他年紀(jì)還小,你也別跟他一般見識,趕緊趁熱把雞蛋吃了吧?!辩娗淝淇赡苁菦]有意識到許家人的矛盾這么嚴(yán)重,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
“都十五歲了,年紀(jì)還小嗎?”蘇晚晚疑惑地看向鐘卿卿。
鐘卿卿并不在意蘇晚晚的眼神,反而繼續(xù)伸手遞著雞蛋。
“不了,你自己拿回去吧?!痹S言依舊表示拒絕,眼神時不時瞟向拎著袋子始終沒往外走的蘇晚晚。
“既然是鐘姑娘特意跑回去給你煮的雞蛋,你就吃了唄,畢竟昨晚也累了一宿了。”
臨走之前,蘇晚晚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
“好?!?p> 蘇晚晚沒想到自己話音才落,始終拒絕的許言突然就乖順地拿起了碗里的雞蛋,三下兩下就剝好了殼。
他這不是故意讓她下不來臺嗎?
明明是人家鐘卿卿的雞蛋,特意拿過來給他吃,他幾次三番拒絕,結(jié)果因為她的一句話就這么乖的同意吃了……
深感再待下去,這屋里的氣氛只會越來越凝固,蘇晚晚拔腿就往外走。
“既然三哥吃完了飯,那趕緊好好睡一覺吧,畢竟昨晚都沒休息呢,我先去衛(wèi)生所把大姐二姐和伯父的飯給送過去?!?p> 隨著蘇晚晚才踏出門檻,屋里的鐘卿卿也走進廚房,將已經(jīng)包好的午飯籃子往手肘上一挎,緊跟著蘇晚晚的腳步走出了門。
“晚晚,等我一下?!?p> 許家大門口,午后的日頭曬的人有點發(fā)暈,在門口被身后的鐘卿卿叫住,蘇晚晚只能認(rèn)命似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有什么事兒嗎?鐘姑娘?!?p> “聽說廣播站重新恢復(fù)了,恭喜你呀晚晚,你又有正式的工作了?!?p> 好家伙,一開口就是老綠茶了,這不擺明了是在說她在廣播站恢復(fù)之前沒有正經(jīng)工作嗎?
蘇晚晚心中感到一陣惡心,但表面上卻輕輕一笑,回應(yīng)道:“也恭喜鐘姑娘,終于在衛(wèi)生所找到了一個助手的工作,不用再風(fēng)吹日曬地在田里勞作了,你看這皮膚都曬得有點著色了?!?p> 羞辱對方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果不其然,蘇晚晚這么一說,鐘卿卿的臉色立刻變了,嘴角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聽說這次廣播站的演播內(nèi)容與之前完全不同,王支書特意指定要采用全新的播音模式。”
蘇晚晚不知道鐘卿卿具體想說什么,于是她只是微笑著,沒有說話。
“晚晚,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辩娗淝浼傺b警惕地向周圍看了看,眉毛一低,“以前你還小,不懂事,也不怎么關(guān)心自己的名聲,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地與所有人相處了?!?p> 她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蘇晚晚強忍著心中的笑意,打算堅持聽她說完。
“就比如剛才,如果來的人不是我,而是村里的其他人,看到你和三哥孤男寡女地在一個屋子里,你猜他們會怎么說?”
都已經(jīng)叫“三哥”了,還反過來指責(zé)她?
既然鐘卿卿非要這么說,那蘇晚晚也就不客氣了。
“別人會怎么說我不知道,但這畢竟不是晚上,門也是開著的,心里有鬼的人看什么都是鬼,你說是吧,鐘姑娘?”
蘇晚晚刻意在稱呼上與鐘卿卿保持了距離,也假裝四處看了看,學(xué)著鐘卿卿的語氣壓低聲音:
“如果我在夜半三更的破廟里偷偷與人見面,那才真是掰扯不清?!?p> 蘇晚晚這話一出,鐘卿卿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表情也是肉眼可見的驚慌。
“鐘姑娘還有什么其他要跟我說的嗎?”蘇晚晚將鐘卿卿這副狼狽的樣子收入眼中,卻露出了更加無辜的表情。
在許家門口,蘇晚晚主動與過來挑事的鐘卿卿較量了一番,心滿意足地回到廣播站,花了整整一個下午又寫了一部分廣播稿,并準(zhǔn)備了數(shù)十張明天宣傳口號用的稿紙。
她相信,這次她寫了這么多,肯定足夠分發(fā)。
收拾完廣播站的衛(wèi)生,鎖上門回家時,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