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已經(jīng)散去,議事廳只剩下葉凡,王洪,血修羅和夜蒼天。王洪與血修羅對視了一眼,攜手離開。
整個議事廳只剩下了葉凡和夜蒼天,葉凡微微抬頭?!盀槭裁磶臀??”
夜蒼天臉色凝重,沉聲說道。“我并不是為了你,只是不想讓老五這一脈斷了。就算你已經(jīng)脫離了葉家,但你父親還是葉家人,他的靈位,依舊供在葉家?!?p> “就為了這個?”葉凡蹙眉。這個便宜老爹的靈位一直供奉在葉家,但也沒看到他們對自己好過,現(xiàn)在幫助自己,就為了這個,他可不會相信。
“唉……”夜蒼天長長的嘆了口氣?!叭~凡啊,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葉家這么對你是有苦衷的?!?p> “苦衷?”葉凡緊皺著眉頭,等待夜蒼天的下文。
“難道你就沒懷疑過你父親的死?沒想過葉家為什么這么對待你?這一切都沒想過嗎?”夜蒼天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讓葉凡都有些懵了。
記憶中,自己似乎從小到大就一直被欺負(fù),對于那個便宜老爹,也一直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但是突然有一天卻意外消失,從此再未出現(xiàn),而家族祠堂中,多了一個靈位。
“難道我父親不是病死的?”夜蒼天一連串的疑問,讓葉凡對記憶產(chǎn)生了懷疑,如果這位便宜老爹真是被人害死的,葉凡定會為其報仇雪恨。繼承了這個身體,就繼承了他的一切,包括仇恨,這是葉凡自己的諾言。
“病死?一個三十多歲,魂者九階的強者會病死?那可是葉家百年來唯一一個天才啊,怎么會病死?”夜蒼天撕心裂肺,老淚縱橫。
葉凡指尖微顫,低頭沉思。從小到大,問過張氏很多次,但是張氏每一次都告訴他,老爹是病死的,并且一次比一次肯定。但是看到夜蒼天現(xiàn)在的樣子,讓葉凡起了疑心。
葉凡心情沉重,雖然起疑,但也不會貿(mào)然相信夜蒼天的一面之詞。站起身來,帶著夜蒼天走向后院,他要向張氏當(dāng)面詢問。
……
后院,讓重明鳥帶著葉馨兒先出去。有些事情,還不能讓這個小妹子知道,畢竟,她還太小。
“大哥,你,你怎么來了?”張氏見到夜蒼天進(jìn)門,一臉驚訝,趕忙起身,將座位讓了出來。
“我是來把真相告訴葉凡的?!币股n天想了想,凝聲說道。
“不不……不可以,不可以?!睆埵蠣钊舣偪??!按蟾纾愦饝?yīng)過我,這件事永遠(yuǎn)不對葉凡講的。難道你也想讓他跟他爹一樣嗎?這所有的罪孽我一個人抗,你就放過他吧。”
“糊涂啊你,當(dāng)初葉凡不能修煉,不說是為了保護(hù)他,免遭毒手,現(xiàn)在他完全可以自保了。老五為了你,現(xiàn)在依舊拋尸荒野,尸骨未寒,你就真的忍心?狼妖圍城,明天生死都難說,葉凡已經(jīng)決定引開化形者,保護(hù)沙坨城,難道你真的打算就這么哄騙他一輩子,你覺得這真的是老五想看到的?這對葉凡真的公平嗎?父仇未報,便身死道消,這樣也沒問題嗎?”夜蒼天一陣狂吼,像是說給張氏,又像是說給自己。
張氏哽咽,無盡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fā)爆發(fā),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
葉凡安慰了一下張氏,然后將她送出了房間,讓重明鳥看著。既然夜蒼天說的話都是真的,便沒有必要,讓這個母親再受刺激了。
“我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返回房間,葉凡示意夜蒼天繼續(xù)說下去。
“二十年前,葉家出了一個天才,便是我最小的弟弟,夜蒼穹,排行老五,年近十七歲,魂者八階,沙坨城年強子弟第一人。整個葉家都沸騰了,認(rèn)為他可以帶領(lǐng)葉家步入輝煌。這小子也爭氣,憑一己之力,踏破萬里荒漠,進(jìn)入了破風(fēng)郡首府破風(fēng)城。在破風(fēng)城,受到碎云峰長老張俊賞識,帶入碎云峰。老五也爭氣,在一年之后,踏入魂者九階,要知道,他當(dāng)時才十八歲啊?!币股n天仰著頭,眼中閃著喜悅,似乎又回到了當(dāng)年。
“而你的母親,便是張俊的掌上明珠張雪兒,在碎云峰地位崇高,但對老五卻是一見傾心。這本是天大的好事,讓整個葉家都沸騰了?!?p> “唉……”夜蒼天嘆了口氣,臉色寫滿了不甘?!翱墒鞘屡c愿違。張雪兒當(dāng)年是破風(fēng)郡公認(rèn)的第一美女,引得破風(fēng)郡少郡王殷無極親自上門提親,葉家怎么可能與郡守府相媲美。碎云峰峰主直接點頭同意,長老張俊軟弱可欺,無能為力,你父親被逐出碎云峰??墒菑堁﹥鸿F了心要跟老五,便與老五私奔而走。兩大勢力震怒,派出年輕弟子攔截,卻被老五全部擊潰,最后竟不要臉的出動了高層,毀去老五魂海,想讓他被張雪兒嫌棄,懊悔終生。可是誰也不會想到,沒過多久,張雪兒懷孕了,孩子是老五的?!?p> “這種行為徹底激怒了少郡王殷無極,他不僅對老五恨之入骨,也仇視上了張雪兒,將二人捉住之后,強迫你母親服用了毀顏丹。所以,別看你母親面貌如此蒼老,其實才三十多歲?!?p> “就算這樣,殷無極還不甘心,將他們送回葉家,逼迫葉家眾人羞辱他們,折磨他們,想從身體和心靈兩方面擊垮他們?!?p> 夜蒼天不住的搖頭嘆氣?!翱墒?,就是這樣的日子,也沒讓他們過得太久,當(dāng)你母親第二次懷孕之后,殷無極徹底瘋狂了。對老五的恨到了癲狂的地步,他暗中派人給老五灌下了‘七日破魂奪命散’,這種毒藥毒性強悍,七日之內(nèi),七竅流血,全身變黑腐爛,血肉會不斷脫落,一直折磨七天七夜,生不如死?!?p> 夜蒼天雙手扶著大腿,因為憤怒手指已經(jīng)插入了肉中。“他們還傳下命令,若是老五自殺或者被殺,就要滅掉葉家滿門。你想不出那七天老五是怎么挺過去的,我想幫他,卻無能為力?!?p> 葉凡因為憤怒,身體在輕微的抖動。七日破魂奪命散,他是知道的,毒發(fā)的時候,讓人絕望瘋狂,一般情況,知道中這種毒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選擇自殺,而夜蒼穹竟然抗了七天。
“老五為了防止身上的毒液傷到你們,獨自一人步入了萬里荒漠。我暗中跟隨,知道他最后進(jìn)了西南二百里之外的一處綠洲,在那里飽受折磨,身殞道消。他一身都是毒藥,整個綠洲都裹著一層黑氣,直到現(xiàn)在,也沒人敢去收尸?!?p> “這些年,殷無極不殺你們,就是為了折磨你們,折磨張雪兒。他甚至命令所用的家族子弟折磨你,而我,想幫你,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要我插手,整個家族都會被殷無極抹殺,我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親侄子在我面前受苦,我卻愛莫能助。”
夜蒼天越說越悲情,最后竟抱頭痛哭了起來,作為葉家的族長,沙坨城的第三大勢力,卻連自己的親弟弟,親侄子都守護(hù)不了,那種無助就像當(dāng)初的葉凡在無量神山看著宗門被踐踏,弟子被殘殺,而自己卻發(fā)揮不了一點作用,那種痛是無法言語的。
看著現(xiàn)在的夜蒼天,就像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葉凡想伸出手,安慰一下夜蒼天,可是最后,他還是忍住了。
哭過之后,夜蒼天整理了一下情緒?!叭~凡,我說這些,并不是希望你原諒葉家,原諒我。而是要告訴你,你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你的命不能就這么樣結(jié)束。”
葉凡現(xiàn)在才知道,夜蒼天是擔(dān)心他為了全城百姓,甘愿被化形者殺害,才說出了實情激勵自己。重重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按蟛?,放心吧,父仇未報,我不會有事的。”
一聲大伯,讓夜蒼天的心更酸了,剛?cè)套〉难蹨I又流了下來。
“葉凡,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為明日的戰(zhàn)斗做些準(zhǔn)備了?!币股n天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轉(zhuǎn)身告辭離開。
夜蒼天六開了,
看著夜蒼天離開的背景,葉凡微皺眉頭。“張俊,這個母親的父親,是否就是當(dāng)初救我的那個張俊呢?”
搖了搖頭,葉凡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去這個碎云峰看看,那里到底有幾個張俊。
隨后葉凡雙拳緊握,聲音冰冷的說道?!耙鬅o極,你強加給我的,我一定數(shù)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