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直惦記沈若汐的嫁妝
回到翠竹軒,春桃的雙眸微紅,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的聲音中滿是憤慨跟替自家小姐不值。
“小姐,您說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心壞之人呢?您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們卻因為那女人得了個官銜,就如此阿諛奉承,趨炎附勢。
他們難道就不想想,若非您嫁入蕭家,他們這小小的門戶怎么可能有機(jī)會登上大雅之堂?
又有多少人,是沖著您這忠義侯嫡女的身份才與他們交往的?
若是沒有您,誰又會多看他們蕭家一眼呢?
更別說,您都搭進(jìn)多少嫁妝了?他們的心是什么長的?!?p> 沈若汐輕輕擦了擦春桃的眼淚,帶著幾分無奈與釋然:“如今,已無人再顧及你家小姐的面子了。
畢竟那二人可是國家的功臣,奪回了失地,加官晉爵,自然有的是人巴結(jié)他們?!?p> 春桃恨恨地說道:“小姐,您常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終會有報應(yīng)的!”
沈若汐對此早已心如止水,這個家讓她感到心灰意冷,再大的波瀾也無法在她心中激起一絲漣漪。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說道:“我得見大嫂一面,有些事得跟她好好談?wù)??!?p> “奴婢這就去通知大少夫人?!?p> 沈若汐點頭囑咐道:“記得別讓徐老太知道,讓大嫂明天上午午時在聚全樓與我見面。”
春桃深知徐老太的為人,她自私刻薄,頑固守舊,若是得知小姐打算與蕭承逸和離,必定會極力阻止。
因此,暫時不能讓她知曉此事。
“奴婢明白。”
“嗯,去吧!”
望著春桃匆匆離去的背影,沈若汐輕輕嘆了口氣。
家中的巨變讓她變成了縮頭烏龜,不愿碰觸有關(guān)家里的一切,以為這樣就能避開那蝕骨的痛楚。
可那是她的家,是父母靈魂安息之地,然而她內(nèi)心卻只想逃離,愧疚與自責(zé)如同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她心頭,讓她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孝至極。
夏蓮帶著一臉難看的表情走進(jìn)屋子,卻沒有沉默無言。
沈若汐瞥了她一眼,輕聲問道:“怎么了?”
夏蓮不想給自家小姐添堵,于是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沒事?!?p> 沈若汐深知這兩個丫鬟性格迥異,春桃直率沖動,藏不住話。
而夏蓮則穩(wěn)重內(nèi)斂,總將心事深埋心底。
她笑著道:“說吧,你覺得還有什么事情能打擊到你家小姐我嗎?”
夏蓮猶豫了片刻,終于忍不住開口:“當(dāng)年蕭承逸在夫人面前信誓旦旦,對您許下了諸多承諾。
可結(jié)果呢?到頭來還是您體諒他家境貧寒,聘禮只是意思一下,婚禮也辦得極為簡樸。
可如今呢?那寧貞兒的嫁衣竟是錦繡坊定制的,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繡坊啊!
一件嫁衣就要花費千兩紋銀,真是讓人氣憤?!?p> 沈若汐聽罷,并未動怒,反而淡然一笑:“陛下賞賜的一千兩紋銀,估計光是那件嫁衣就花得差不多了。
他們的大婚又該如何籌備呢?你又何必為此生氣呢?越是如此,他們的開銷越會捉襟見肘?!?p> 夏蓮眉頭緊鎖,憂慮道:“小姐,您說蕭承逸會不會向您借銀子?若是如此,您可千萬別借給他!”
沈若汐不以為意地笑道:“為何要拒絕呢?只要他肯立下字據(jù),并按照市面上的利息來還,我便借給他?!?p> 夏蓮不滿地嘟囔:“小姐,我們就不借!讓他們因為沒有錢,辦不成婚事?!?p> 沈若汐微微一笑,安慰道:“蕭承逸與蕭老夫人不同,他是個高傲且極重面子的人。
即便我們借錢給他,他也會想盡辦法償還的,這一點你無需擔(dān)心?!?p> 夏蓮仍憤憤不平:“我就是不甘心,憑什么這樣對待小姐您?蕭承逸這種人早晚會遭報應(yīng)的,他們?nèi)叶疾粫泻孟聢龅?!?p> 沈若汐輕輕拍了拍夏蓮的手背,柔聲道:“好了,別生氣了,如今他們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什么都不是了?!?p> 夏蓮越想越氣,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我就是生氣,就是替小姐不值,憑什么他們這樣欺負(fù)小姐您,養(yǎng)個雀它還能沖您嘰嘰喳喳叫,她們連個畜牲都不如?!?p> 這兩個丫頭,沈若汐一臉無奈,輕輕給她擦了擦眼淚,“傻丫頭,人心不古,我們要做的只有問心無愧就好,別氣了,不值得?!?p> 夏蓮吸著鼻子點頭。
“對了,我嫁入蕭府時,不是帶了四個粗使丫鬟、四個婆子和四個小廝嗎?你且去知會他們一聲,讓他們做好準(zhǔn)備整好了自己的東西,隨時隨我返回沈府。
“奴婢知道了,這就知會他們一聲?!?p> 夏蓮出去,沈若汐低低嘆息一聲,這里還真是窒息,她一刻也待不了,也不知道陛下的圣旨何時能到?
春桃回來向沈若汐復(fù)命,說她的大嫂楊氏已經(jīng)知曉此事了,明天會準(zhǔn)時赴約。
次日午時,沈若汐輕披面紗,悄然離府。
她剛踏出府門,于嬤嬤便急匆匆地向蕭老夫人稟報:“老夫人,少夫人又出府了。”
蕭老夫人聽聞此言,眉頭緊蹙,不滿地說道:“派人緊盯著她,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之前還以為她是個懂事乖巧的,沒想到都是裝的。
這次若不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她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p> 隨后,她又吩咐道:“你去把承逸找來,我有幾句話要叮囑他?!?p> “是,老夫人?!庇趮邒吖Ь吹貞?yīng)道。
不久,蕭承逸步履匆匆地來到老夫人的居室。
他面色略顯憔悴,眼底的黑眼圈顯而易見,顯然昨夜并未休息好。
“孫兒見過祖母。”他恭敬地向老夫人行禮。
“承逸,快坐?!崩戏蛉藴睾偷卣泻羲?。
丫鬟隨即為他端來一杯熱茶。
老夫人淡淡地開口道:“承逸啊,你不能再如此縱容你媳婦了。
她如今一分錢都不肯出,家里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還一直往外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你去跟她說,讓她把嫁妝都拿出來。她既已是蕭家的媳婦,那些錢財自然也應(yīng)歸蕭家所有?!?p> “祖母,我跟貞兒現(xiàn)在都有俸祿,家里的日子應(yīng)該會越來越好,您就別盯著若汐的嫁妝了?!?p> 老夫人惱怒,“承逸,她既然已經(jīng)身為蕭家的兒媳,那些錢財理當(dāng)歸蕭家所有呀!
先前,我真是對她疼愛有加,不料她竟全是偽裝的。
你不過是要抬個平妻,她便如此大動干戈,斤斤計較,真是令人發(fā)指。
你現(xiàn)在是一家之主,你這樣做……”
老夫人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卻驚的蕭承逸一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