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砸鋪子
白護(hù)衛(wèi)說：“回吧大人，再待下去，季懷瑜晚上該爬你房間去了！到時候我是救呢，還是眼睜睜看著？”
沒等許羨回話，白護(hù)衛(wèi)繼續(xù)說：“要我說，大人您要不然直接娶了吧，兩江總督的女兒，不比沈多芙好用嗎？沈家一介商賈，若不是大人多年來傾力相助，能有今日風(fēng)光？如今人走茶涼了！”
許羨沒有理會，轉(zhuǎn)身走回去，進(jìn)入前院客房，鎖上門。
兩個護(hù)衛(wèi)蹲在門外角落，捧出一把瓜子，自顧自的又聊上了天。
黑護(hù)衛(wèi)：“大人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我看是生氣了，真是費力不討好！要換作是我，被罵成這樣，老子非得殺了她不可！”白護(hù)衛(wèi)嘆息一聲，“老沈總說自己老眼昏花了，想回家看女兒嫁人生子，老早就想金盆洗手，我原以為他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當(dāng)真是沒跟自己女兒提過大人一句！他心底是真想跟我們斷個干凈！”
“……刀口舔血，禍不及妻女，可以理解?！焙谧o(hù)衛(wèi)。
“這個沈老頭，老來得女，還是太過溺愛了，估計不愿意她牽扯進(jìn)來！可是沈家易主，茲事體大，多容易暴露啊，大人能讓他帶著那么多秘密，活著離開？”
黑白兩護(hù)衛(wèi)對視一眼，黑護(hù)衛(wèi)臉色越發(fā)的黑，白護(hù)衛(wèi)心直口快：“你說會不會被……”大人滅口了？
“你遲早會死在你這張賤嘴上！”黑護(hù)衛(wèi)一巴掌扇在白護(hù)衛(wèi)嘴上，硬生生將那后半句話給扇回去。
*
烏云壓頂，整座城悶熱潮濕，宣示著即將到來的一場暴雨。
街頭巷尾，三兩成群，聊得火熱。
“聽說那天和孟景程私奔的女子是知府千金！他們真心相愛，卻被棒打鴛鴦！”
“蕭姑娘絕食，投湖，為愛不要命了，孟舉子被打得只剩半條命，這世間問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沈多芙為了孟景程，真是什么屎都吃得下，她那么缺男人嗎？到底是出身不好，不知廉恥！”
“想要男人，很多人愿意代勞啊，畢竟是沈多芙啊，那容貌那身段，還有那幾輩子花不完的金銀財寶……”
謠言就像疫病一樣，迅速擴(kuò)散。
沈多芙坐在庫房內(nèi)，熱得滿頭大汗，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錯。
蕭若晴和孟景程被扒出來私奔，卻被傳成了一段佳話，而她又被罵成狗，快爛在別人的嘴里去了。
前世今生，她都是被罵的那一個。
商行的掌柜，愁容滿面道：“先前有傳言蕭姑娘要入宮為后，您讓布坊大量生產(chǎn)蕭姑娘最愛的顏色和紋飾，本來都賣得挺好！眼下到處都在傳蕭姑娘當(dāng)不成皇后了，都嫌晦氣，庫房里積壓了一大堆，還有許多要退貨！都穿爛了也來退，若是開了這個口子，生意還怎么做？”
“不退的話，只要咱們商行一開張，他們就來鬧，也做不成生意，眼下最重要的是聲譽(yù)?！鄙蚨嘬饺f萬沒想到這件事鬧大了，受傷最深的竟然是沈家商行。
“老爺不在家，姑娘你也丑聞纏身，不如讓二老爺和三老爺出面處理吧？”
掌柜自小看著沈多芙長大，這話雖然出于好意，但卻刺激到了沈多芙脆弱的神經(jīng)。
沈多芙凝眉：“這事必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二叔三叔年紀(jì)大了，要被氣出個好歹，你能負(fù)責(zé)？”
“不敢不敢！一切聽姑娘的吩咐?！?p> “嗯！”沈多芙嘆息一聲，這背后無外乎溫家商行趁機(jī)落井下石。
“掌柜的，姑娘！”小伙計沖進(jìn)庫房，驚聲道，“那些人瘋了，他們打人砸鋪子！”
“壞了！”
掌柜率先沖出去，沈多芙緊隨其后。
鋪子里圍了烏泱泱的一群人，眾人齊聲高喝：“退錢！沈家關(guān)門！退錢！沈家關(guān)門！”
沈多芙一出來，就被當(dāng)頭丟了一塊穿過的外衣，汗臭味直沖鼻尖，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一推，摔在地上。
情急之下，掌柜為保護(hù)沈多芙，將推人的男子狠狠推開。
場面瞬間失控，雙方互相毆打起來。
混亂中，沈多芙的腳踝不知被誰踩了一腳，嘎嘣一聲，她痛得蜷縮起來，她扯下罩在頭上的外衣，順手拉住身旁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伙計，想叫他趕緊去報官時，外頭傳來冷兵器的聲音。
“再不停手，一律按暴亂處置！”
領(lǐng)頭的聲如洪鐘，一下子鎮(zhèn)住場面，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沈多芙循聲望去，領(lǐng)頭的男人身著墨色錦袍，快步走進(jìn)來，將她扶起。
“沈姑娘，你受傷了？”
“季將軍，我沒有大礙，幸好你來了！”沈多芙眼眶一熱，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待她好，那便是季懷書了，無數(shù)次孤立無援的時候，都是季懷書朝她搭了把手。
真是一個人品頂頂好的男人。
“光謝我哥可不行，是我說要來你這逛逛的！要不然你可吃不了兜著走了！”季懷瑜和許羨并肩走進(jìn)來。
短暫的眼神交匯，許羨的目光落在了季懷書搭在沈多芙臂膀上的手。
“去請個大夫！”季懷書吩咐身旁的小廝，不是他不知禮數(shù)，實在是他放不開沈多芙，她傷了腳踝，難以獨自站立，想扶她去一旁坐下，卻被她拒絕。
“季將軍，你來的正好！還請幫我個忙，將這些鬧事之人扭送官府！”沈多芙雙眸透亮，仿若見到救星一般的望向季懷書。
“這……”季懷書有些為難的看向鬧事的人群，“這里少說也有十幾二十人，全送進(jìn)官府，只怕牢房都塞不下！”
“今日之事，我絕不能善了！鬧得越大越好，放心吧，你只管幫我送過去，蕭大人定會為我主持公道，幫我揪出背后真正鬧事之人。”沈多芙與季懷書打過交道，心想以他的為人，不會拒絕這種小事。
誰知，季懷書竟然沒有立刻答應(yīng)，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我們不退了！不退了！方才是掌柜的打人在先，不是我們！”說著，那些人就要離開鋪子。
“站住！都不許走！去衙門里論個清楚！是不是姓溫的指使你們？”沈多芙急得想將人攔住，扯到腳踝的傷處，痛得齜牙咧嘴。
“沈姑娘，你先坐下吧！”季懷書攬住沈多芙，兩人幾乎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