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家務(wù)事顧青君能插手嗎?
顯然是不能的。
她先請?zhí)K世子坐下,又叫丫頭端上茶水。
“蘇兄,并非我不幫你想辦法,實(shí)在是未曾見過大長公主,不知其性子如何,哪里能想得出應(yīng)對之策來,此事,怕是別人幫不得,只能蘇兄自己解決?!?p> 蘇世子喝了半杯茶,嘆了一聲:“實(shí)在難為啊,實(shí)在難為,若是母親一直不同意,珍兒又要怎么辦?”
他坐在那處,皺緊眉頭,陷入苦思之中。
王珂湊近了顧青君小聲問:“顧兄衣實(shí)上沾著土,剛才在忙什么?”
顧青君回了一句:“剛才在后院種了兩壟地。”
“哦?”王珂可記得王忠的叮嚀呢:“顧兄種的什么?能否帶我一觀?”
顧青君指指蘇世子:“不合適,等等吧。”
“你們在說什么?”蘇世子醒過神就看到顧青君和王珂切切私語,便問了一句。
王珂性子憨:“剛才說顧兄種了兩壟地,我想去瞧瞧?!?p> “種地?”蘇世子搖頭:“未曾見過,我也去看看?!?p> 就這么著,三個人從書房移步到后花園,顧青君帶著他們倆去看了自己種的紅薯。
紅薯剛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苗,看起來嫩生生的。
王珂倒是種過地,他觀察了半晌:“這是什么?未曾見過。”
蘇世子蹲在地上,低頭看著才破土出來的小小的苗,感覺特別奇特,就伸手去摸。
顧青君在王珂身旁蹲下:“紅薯,從異域得來的高產(chǎn)糧種,據(jù)說種的好畝產(chǎn)兩三千斤……”
系統(tǒng)給的紅薯若是種的好,水肥足的話,自然高產(chǎn),但是顧青君心里沒準(zhǔn),并不敢說什么畝產(chǎn)五六千斤,只能往少了說。
可是哪怕她說兩三千斤,還是把人給嚇到了。
不說王珂,就是沒種過地的蘇世子也嚇壞了。
他的手指本來已經(jīng)摸到一株苗了。
一聽顧青君說到產(chǎn)量,立時把手收了回來,又仔細(xì)的觀察那株小苗,生怕叫自己給碰壞了。
王珂驚的都結(jié)巴了:“多,多少?兩,兩三千斤?不是兩三百斤?”
顧青君指著那兩壟地:“得的糧種不多,只這么些,全種了,收成多少,得等豐收之后才有個準(zhǔn)數(shù),現(xiàn)在說什么都太早,且等著吧。”
但是王珂還是想要一個答案:“好好種真有兩三千斤?”
顧青君點(diǎn)點(diǎn)頭:“此糧種來自一個叫美洲的地方,在那里的確有這個產(chǎn)量。”
王珂就呆不住了。
起身就往外走:“此事我得稟告陛下?!?p> 顧青君就去拉他:“王兄,王兄,此事不忙著告訴陛下,畢竟還未曾種出來……若是秋收的時候產(chǎn)量沒那樣高,你我豈不是欺君之罪?!?p> 王珂停下腳步細(xì)細(xì)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
他現(xiàn)在冷靜了下來:“好,那就再等等,再等等……”
蘇世子現(xiàn)在滿腦子也都是畝產(chǎn)兩三千斤的糧種。
趙二娘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被拋到了腦后。
王珂和蘇世子沒有呆多久,他們走后,顧青君洗了澡換了衣服,休整了一番才去見朱怡。
她倒沒和朱怡多說什么,只說讓朱怡安心住著,缺什么少什么的只管和青姿要。
等安了朱怡的心,顧青君就去書房去看從翰林院借出來的一些書籍。
隔了幾天,王珂又來了。
他來之后就去后院守著那幾壟地,每一天都在觀察紅薯苗生長的情況,幾乎每一株苗都要照看到,還拿著紙筆細(xì)細(xì)的記錄。
不管天氣多熱,他都頂著一頭的汗去觀察。
顧青君看他是實(shí)心實(shí)意的照看紅薯苗,便也不藏私,他過來的時候就給他講一講種植紅薯的注意事項(xiàng),之后就把澆水施肥防蟲等等事情全都交給了王珂。
王珂接了這等苦力活,非但不埋怨,相反特別感激顧青君。
因此上他來的更勤了。
除去王珂,這幾日顧府真是賓客如云。
來的全都是各家的青年才俊。
一個個的容貌俊美,或才華橫溢,或武藝高強(qiáng),或弓馬嫻熟,或風(fēng)流恣意,各形各色全都有。
這些人來了和顧青君高談闊論,或者去演武場上比試幾招,或者給顧青君帶些小禮物……幾天過去,倒弄的顧青君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和這些人也不熟啊,怎的全都奔著她來呢?
紫極宮
齊恒批完了折子,起身看看外頭的好天氣,叫過王喜:“準(zhǔn)備一下,朕去御花園逛逛?!?p> 王喜答應(yīng)著,叫了小太監(jiān)去準(zhǔn)備。
齊恒在屋里走動一圈:“朕聽說這幾日顧卿家中客人很多,這是怎么回事?”
王喜彎腰小心回答:“都是一些京城的才子仰慕顧學(xué)士的才學(xué),故而登門拜訪,討教學(xué)問?!?p> 齊恒面色平靜,神情冷漠,雙手負(fù)在身后,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拇指上的扳指:“去的不只是才子,還有一些勛貴,什么時候那等不學(xué)無術(shù)之徒也愛學(xué)問了?”
王喜腰彎的更低了些:“大約是顧學(xué)士感召了他們吧?!?p> 齊恒冷哼一聲,抬腳就往外走。
王喜趕緊跟上,出得殿來,齊恒便道:“即能在家招待賓客,想來身體已經(jīng)大好,去,叫人跟顧卿說一聲,既然大安了,便去翰林院報道吧。”
“是。”王喜干脆的應(yīng)著。
顧青君接到小黃門傳來的口諭,還有些不情不愿呢。
天兒越來越熱了,在家里呆著挺涼爽的,誰愿意這樣大熱天去上班啊,不說翰林院那邊根本沒多少冰,屋里悶熱的不行,便是去上班的路上都能把人曬化。
可是沒辦法啊。
大老板發(fā)話,她不得不去。
沒奈何,顧青君又拖延了一天,尋了一個陽光并不明媚的天氣,大早起的換上官服,打馬去了翰林院。
在顧青君去上班這天,劉家一大早便請了大夫。
劉鳳山大清早的肚子疼的受不住了,在家里直打滾,高豐便叫人趕緊去請大夫。
大夫頂著一頭汗來了,過來坐下就給他診脈。
診了脈,大夫頭上又冒出許多汗來,打量著劉鳳山實(shí)在是欲哭無淚。
高豐在一旁十分焦急。
“王大夫,劉兄如何了?這段時間怎么總是腹痛?”
王大夫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高豐催促了好幾聲,王大夫才一咬牙道:“老夫?qū)W藝不精,診脈……這位,這位爺是,是喜脈?!?p> “啥?”
“什么?”
高豐和劉鳳山同時開口。
兩個人看著王大夫,那眼光簡直恨不得把王大夫給撕碎:“你說什么?喜脈是何意?”
王大夫心虛啊,害怕啊。
哆哆嗦嗦的再說了一遍:“老夫診了許久,還是,還是喜脈,診金老夫也不要了,你們,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