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確實不合時宜,掌握不好分寸的話很容易觸碰到的對方的底線,特別是面對秦既景這種性子難以捉摸的人。
可姜倪語調拿捏得很好,不是質問不是試探,更像是在吃醋撒嬌。
她沒談過戀愛,沒有經(jīng)驗可談。
但之前在國外,問過幾個一起長大的男性朋友,為什么他們要同時和幾個女孩子糾纏,不僅要耗費精力平衡關系,還要浪費著時間和金錢,不覺得麻煩嗎。
結果,他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看幾只寵物為了自己爭風吃醋,簡直是賞心悅目,誰會覺得煩呢。偶爾作一作不是很有意思,很可愛嗎?”
說白了,對他們來說,這些都只是平常的消遣方式。
姜倪對此嗤之以鼻。
可他們說沒有男人會拒絕這一套。
姜倪拿捏好尺度,聲音細若蚊吟:“萬一她們誤會了我們的關系……”
“你倒是心細。還知道為我著想?!?p> 陰陽怪氣的一句調侃,姜倪沒敢吭聲,很快又聽到他說:
“讓你失望了,我的住處不是招待所,在這之前沒有接待過任何一位異性。包括我的母親?!?p> “那我……”
“你是第一個。”
那一瞬間,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偏離軌道。
沒給她反應的時間,秦既景追問:“你認為我們是什么關系?!?p> 氣氛一下子嚴肅起來。
姜倪語氣不太確定,“您幫了我好多次,我肯定是發(fā)自內心把您當成朋友的。但我也知道我們之間存在差距,我不清楚您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不敢亂攀關系?!?p> 不等她說完,他打斷:
“這是你們年輕人現(xiàn)在流行的交友方式嗎?”
“可以上床的好朋友?”
秦既景講話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低沉暗啞的嗓音,不同于先前的玩味,壓迫感十足,讓人心頭一緊。
“……”姜倪啞口無言。
前兩天還知道紳士的偽裝一下,這會兒大約是沒了耐心,話語如此直白犀利,直接了當撕開了擋在兩人中間的那層若隱若現(xiàn)的遮羞布。
他端出上位者的姿態(tài),語氣強勢的告訴她:“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回答。在我回去之前,你還有一段時間可以用來措辭?!?p> 言外之意,等他回京時,今天這個問題還需要她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復。
姜倪裝傻充愣把剛才那頁掀過去:“秦先生那邊好熱鬧啊,是在酒吧嗎?”
秦既景確實在酒吧,克里斯人到中年沒事做,最近心血來潮,開了一條酒吧街,邀請他過來坐坐。
“結束了。”談話間,秦既景已經(jīng)和克里斯打過招呼,帶著助理往外走。
他那邊的背景音果然逐漸安靜。
姜倪又問他下周什么時候回來。
“說不準。”
不清楚是不是故意為之,他回答的含糊:“下周哪天都有可能?!?p> “啊?!苯呤?。
聽到那邊有人叫住了他,姜倪撂下一句等他回來,順勢結束了通話。
另一邊,秦既景把自動熄屏的手機放回口袋,抬頭問余特助:“查到了?”
小余點頭,轉述著:“姜董的夫人今天去看過姜總,不知道談了什么。但我這邊查到,姜董那位夫人已經(jīng)在拉攏煽動高層?!?p> 京市姜家,是少見的公然敢和秦家叫板的存在。姜家祖上是民國時期有名的商人,后代也一直在經(jīng)商,倒是沒什么值得一提的特殊背景。
話說回來,能在這吃人的京市商場里多年屹立不倒,也說明了他們家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業(yè)內都知道姜氏最近不太安穩(wěn),這要歸功于集團董事長姜松海續(xù)弦娶的那位夫人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小余繼續(xù)說:“現(xiàn)在看來,姜董夫人應該是坐不住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要‘扶正’小兒子,取代姜總在集團的位置了。”
“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姜總現(xiàn)在自身難保,姜氏高層意見再多,這會兒也只能選擇接納那位小少爺了。”
“這局眼下不好破?!?p> “不見得?!鼻丶染耙馕恫幻鞯男α寺?,“凡事總有例外?!?p> ——
之后的三天,姜倪都沒再和秦既景通過電話,只有微信簡單的兩句問候。
她一邊養(yǎng)傷一邊觀察著姜氏的動向。
沒太多心思關注秦既景,也沒再追問他到底什么時候回京。
第四天的傍晚,京市下了一場雨。
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姜倪一個人靜坐在客廳陽臺賞雨。
說是賞雨,其實是在放空思考。
因此不遠處大門打開時,她都沒有注意到那輛熟悉的黑車迎著雨幕悄無聲息的拐了進來。
直到有人撐傘,沿著臺階緩步行至陽臺外側,隔著一層落地窗,與她對視。
目光就這么毫無預兆的在空中交匯,撞到了一起。
姜倪先是一怔,呆在原地望著對方靜默了數(shù)秒,僵直的身影才有了動作。她急促坐起身,幾乎是下意識站起來。
腿上一用力,膝蓋一彎就跌了回去。
“嘶……”
本來這兩天恢復的不錯,除了換藥時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今天倒好,突如其來的這么一下,真是鉆心的疼。
身前的陰影晃動,沒等她抬頭,耳邊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落地窗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秦既景把手里的傘交給身后尾隨的管家,進門時身上攜帶著潮濕的雨汽和森森寒意。
“秦……”
她唇瓣微張,干澀的喉嚨傳來絲絲的癢,不等她問候,他屈膝靠近,“見到我這么高興?”
“腿不疼了?”
“疼,剛剛忘了。”她垂下眼,帶著霧氣的眸子拒絕和他對視。
瞧她這副委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欺負了她。
為了方便換藥,姜倪這兩日穿的都是裙子,長度遮過了膝蓋。
秦既景目光掃過她褶皺的裙擺,在禮貌詢問的同時,手指早早探了上去:“傷口怎么樣,裙子可以掀起來嗎?”
姜倪去抓裙擺,手上卻撈了個空。
低頭,只見男人修長的手指已經(jīng)卷起她的裙邊,微涼的指腹落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沿著紗布邊緣輕輕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