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灰色絲綢浪涌包裹的女人伸出食指卷著男人的頭發(fā)。
抹了發(fā)膠,不太舒服。
扁扁嘴向下探去,摸到他的下頜、喉結、人魚線,然后倏地被男人大掌握住。
港區(qū)最大的藍香灣酒店內(nèi),六十八層白色紗裙西服的兩位新人,在大家的祝福掌聲中交換定婚對戒。
而八十八層,男人在嬌媚女人身上瘋了一般,捏著她歡愉的臉,聲音狠戾:“許鳶,當初你騙我?”
“嗯~”她的這一聲因為男人的悶哼變了音,尾調上揚,不知是在回答,還是自說自話。
摘掉金絲邊框墨鏡的男人沒了鏡片的隔擋,更顯出絲陰鷙。
放在床頭手機忽然震動,打破這樣泥濘又詭異的氛圍。
路湛西沒在意,但震動停止后又立刻再次響起。
“要不、你還是、接一下。”
許鳶努力在他的節(jié)奏里湊出這句完整的話。
這么一直震,也太影響氛圍了。
路湛西輕嘆,最終還是接起打了第四遍的電話。
“什么事?!?p> 他聲音里的情欲藏得很好,但許鳶最了解這種時候的他。
此刻哪怕聲音再正經(jīng),可極其微弱的沙啞聲和尾調的輕揚,都示意著他的饜足。
所以此刻,男人面對聲音嬌柔扯東扯西的聲音,也多了分接受。
不過對面卻只以為好心情是對于自己,繼續(xù)和他分享著在國外旅游的趣事。
許鳶離他很近,聽得到若有若無的女聲,心中警鈴大作,朦朧間看著他的帶著紅暈的眼尾,漸漸與五年前重合。
心中只覺得酸澀。
幾曾何時,他們也這樣親密無間。
但與今夜的利益交換不同。
她最喜歡這個時候的他叫自己“bb”的時候。
色.氣又撩人。
像是被回憶勾起心里埋藏的索線,也像是證明自己還殘存著地位,她緊緊摟住路湛西,附在他耳邊輕聲:“叫叫我?!?p> 聲音綿軟。
激得他渾身發(fā)硬。
冷聲打斷話筒那邊絮絮叨叨的女人:“沒事我就掛了?!?p> 然后彎腰伏在她耳邊,聲音卻是刺骨的冰冷:“這些年,你有沒有和別人做過?”
這話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失控得可笑。
當初分開時,她身邊明明有了另外一個。
可聽到這話,少女努力壓制嘴角的笑意。
他在意。
那這次,她就不算白來。
再次睜開眼,媚眼如絲。
開口,聲音卻沒有懼怕:“如果有,路先生會把我千刀萬剮,丟出港區(qū)?”
“不會?!?p> 路湛西為了自己所謂的淡漠人設,違背了自己的心。
許鳶輕笑,但心中落寞升騰,蔓延全身。
“畢竟許小姐早就有了下家,”他動作未停,嘴上也未停:“不過許小姐這位‘真愛’哪去了?難道支付不起您的高額開銷,轉頭找我這個人傻多金的姘頭?”
這個形容自己的詞匯許鳶到是第一次聽說,但好不容易他的話說到這,她也不能放過這個時機,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藏不住的焦灼和肯確:“我不白拿?!?p> 路湛西的表情在昏暗燈光下叫她看不清。
“看你表現(xiàn)?!?p> 外面夜色正濃,而通話鏈接的世界另一面,陽光正好的環(huán)境里,唐萱蝶卻幾乎發(fā)瘋。
剛剛和湛西通話時,她確確實實聽到了一個嬌.媚的聲音。
每次和路湛西通話時她都會點擊錄音,所以當她第十一次聽了那段記錄后,她肯定,肯定路湛西此刻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這是唐萱蝶認識路湛西以來,他身邊出現(xiàn)的第一個女人。
抓起桌面上的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
“嘭”的一聲,咖色液體和精致陶瓷杯瞬間四分五裂。
一粒陶瓷碎片因為慣性高高崩起,刮破了前來回稟的馮化臉上。
他伸手點了下臉頰傳來刺痛的那處,看清指尖的血跡,拇指輕捻,擦掉了指間銹紅。
沒想到會誤傷他,唐萱蝶剛剛幾近瘋狂的臉上瞬間冷靜,抽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想要幫他擦掉,聲音也輕柔的不像話:“對不起。”
卻在即將觸碰到時被男人握住手腕。
“不用麻煩了小姐?!瘪T化恭敬低下頭,將左手拿著的平板電腦遞上前:“小姐,這是今天飛往港區(qū)的航班表?!?p> 提到港區(qū),唐萱蝶回神,眼神變?yōu)閮瓷仿曇粢矌е粣偅骸拔艺f了,要最近的一班飛機!為什么剛才沒買!”
耽誤一分鐘,她就晚一分鐘見到湛西哥哥,就晚一分鐘奪回他對自己的特殊對待!
“但小姐,這班飛機到國內(nèi)時那邊是下午一點,您沒有時間休息。”馮化猶豫。
唐萱蝶眼底的歉疚被他的干擾打散,“本小姐做事,輪得到你來指揮?”
馮化低頭:“是,小姐?!?p> ......
清晨,伴著位于森林度假區(qū)的酒店外鳥雀的清脆叫聲,陽光透過窗簾的極小縫隙,恰好落在床上這位睡美人的紅唇。
可那抹紅在金色光芒的照映下明明更加艷麗,但配著少女白皙素凈的小臉,卻莫名生出嬌憨。
其實她本就是嬌蠻又勾人的嬌氣公主。
她說話永遠都是悠然清脆,對著他時,勾人而不自知的聲音永遠都帶著些撒嬌意味。
不過如今早已變了樣。
清早晨光透過層層窗紗,攏出了一個朦朧卻曖昧的世界。
男人看著熟悉的少女,嘴角抿成一條線,眼底是他藏匿的情緒。
許鳶想著路湛西的事情本就睡的不實,男人身子一動她就醒了,不過一直沒想好如何開口,便裝作睡著。
但那抹光塊漸漸轉移到她的眼睛,她實在覺得刺眼,還是偏偏頭裝作剛醒的模樣緩緩睜眼。
未料對上了男人如墨一般的黝黑眸子。
她一驚,立刻坐起。
男人沒在意她的小心思,只漫不經(jīng)心開口:“你來找我,圖什么?”
和昨晚一樣的問題,卻沒了濃情蜜意。
許鳶嘴唇動了動,卻在對上熟悉雙眼中早已變得陌生的眼眸時,忽地一頓。
他不是當初的阿湛了。
但這次來,她也不會忘掉自己的目的,咧著干澀的唇開口:“我媽媽…”
路湛西嗤了一聲:“所以許小姐到路氏工作,又圖我的錢又圖我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