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蘇禾親手做燈籠為父兄祈福,裴卿塵懷疑蘇禾背后還有高人
主仆兩一唱一和,差點沒將容瑕給氣個半死。
不過氣死了又如何呢?
裴卿塵才不在乎呢。
解決完情敵,裴卿塵心情大好地往國公府去。
鳶飛院里,顧鳶正帶著采菊和東籬做燈籠。
裴卿塵原還擔心她會因容瑕偏私蘇禾而傷心,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這么副場景。
顧鳶上身穿著件竹葉暗紋橘紅抹胸樣式上衣,扶光如意百褶紗裙,外披橙里云霧繡花絲綢對襟窄袖外衣。
梳一個同心髻,髻底系一根帶珍珠梳簾紅色發(fā)帶,零星簪著幾朵掐絲點翠鑲紅寶石梅花簪,右側(cè)斜插兩支白玉釵,耳后兩側(cè)垂下一條長長的珍珠流蘇。
耳上戴的是碧玉耳環(huán)。
妝面是盛京現(xiàn)下流行的珍珠妝。
眉心豎貼兩顆小指大小珍珠,眉眼精致如畫,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
低頭認真扎著燈籠骨架。
身邊丫鬟不知說了什么好笑的話,逗得她璀璨一笑。
這一笑,宛若初雪融化,冰河乍裂。
裴卿塵一時不由得看呆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鳶似心有所感,抬頭看過來。
不期然對上一雙無比深情的眸子。
心——瘋狂亂跳。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著。
空氣中彷佛有什么蔓延開來。
“郡主,郡主?”身旁采菊突然出聲,碰了碰顧鳶胳膊。
見她沒反應(yīng),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邊東籬注意到裴卿塵的到來,同時也察覺出了顧鳶的“異?!?,一個勁地使眼色,示意采菊千萬別出聲打擾。
可偏偏采菊是個棒槌,愣是沒看懂東籬的暗示。
疑惑:“你眼睛抽筋了?一直眨個不停?!?p> 哦!老天爺,毀滅吧。
東籬氣得倒仰。
重重咳嗽一聲,順便還沖裴卿塵那邊飛了個眼風。
采菊卻以為她怎么了,雙手捧住她臉頰,擔憂不已:“你嗓子也不好了?東籬,你怎么了???”
“見過太子?!睎|籬氣得不想與她說話,朝裴卿塵屈膝行禮。
太子?
采菊后知后覺,順著東籬視線看過去。
很快又咋咋呼呼地跳起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又趕緊整理了下衣裳,規(guī)矩行禮:“見過太子。”
“都起來吧?!迸崆鋲m沒有半點架子。
免了兩人的禮,緩步行至顧鳶身邊,笑吟吟地問:“阿鳶這是在做什么呢?”
顧鳶雙頰飛著抹紅霞,低著頭,不敢看他眼睛:“我想親自做兩個燈籠掛到長相寺,為父兄祈福,祈求上蒼保佑他們平安?!?p> “阿鳶有心了。”裴卿塵眸色略深:“相信佛祖定能感受到阿鳶的這番苦心,保佑國公爺與表兄平安無恙。”
“但愿吧?!碧岬筋檱c顧君山,顧鳶臉上頓時籠罩起愁云。
不知爹爹與哥哥怎么樣了。
按照表哥所說,再有一個月,爹爹與哥哥就會在天門關(guān)大勝東倭,班師回朝。
途中卻遭遇東倭死士伏擊,爹爹為救哥哥不慎中毒,自此留下病根。
后又被蘇禾算計,服藥成癮,身子骨徹底被掏空。
而哥哥為替爹爹報仇,冒險殺入后方,反遭東倭人算計,被活生生砍斷了兩條腿。
從此性情大變。
顧鳶不敢深想,那么驕傲的哥哥被敵人砍斷雙腿后,該有多么痛苦傷心和自暴自棄。
心緊緊揪起來。
哀嘆一聲:“希望我的信能幫到爹爹和哥哥?!?p> “放心吧,他們一定會沒事的。”裴卿塵安慰。
不愿看她繼續(xù)沉浸在傷心中,換了個話題。
“蘇禾近日不知在搗鼓什么,你要多加小心,以免她對你不利?!?p> 提起蘇禾,顧鳶完全不將她放在眼里。
“放心吧表哥,她還沒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傷到我?!?p> “切勿輕敵?!迸崆鋲m前世見識過一些蘇禾的手段,知道她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
不放心地囑咐:“你身邊這個兩丫頭都不會武功,表兄留給你的護衛(wèi)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你,若蘇禾真有心,總能找到機會的?!?p> “像那日在永安伯爵府,她不就差點利用姑母將你推入湖中?”
若非他提前知曉部署,阿鳶就真中了她的計了。
想到此,裴卿塵蹙了蹙眉。
對于前世顧鳶與蘇禾還有崔景珩之間發(fā)生的事,他知曉一二,對細節(jié)卻并不那么清楚。
這輩子因為他的重生,許多事也已經(jīng)與前世不一樣了。
蘇禾幾次三番挑釁打臉不成,反倒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腳,被阿鳶反打臉回去。
名聲也一落千丈。
難保不會狗急跳墻。
裴卿塵不免多絮叨了幾句。
顧鳶嫌他啰嗦,蹙著眉打斷:“表哥,你都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了,你沒說煩,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歇歇吧?!?p> “況且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那樣只會躲在背后搗亂的陰暗小人,你再如何小心,她也能想出陰毒法子來害你。與其整日提心吊膽她什么時候會害你,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斬斷她手腳,挖了她心肝,讓她再也生不出一絲惡毒的心思。”
說到最后,顧鳶聲音漸冷,眉眼也沉了下來。
她不愿沾染血腥,卻也不代表她就怕血腥。
垂眸凝著腿上還未成型的燈籠骨,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佛祖勿怪”。
滿臉的虔誠。
而后定定看向裴卿塵:“表哥,我們?yōu)槭裁床荒軗屃怂臋C遇?”
“你既知不久后南宸會鬧干旱,百姓顆粒無收,糧價飛漲。而上輩子,蘇禾提前囤糧,待災(zāi)慌一鬧起來,她就開倉放糧,輕易便贏取了民心。那我們?yōu)楹尾荒苓@樣做?”
“你是太子,我是郡主,咱們手底下有的是人替咱們奔走。那蘇禾不過一無權(quán)無勢的孤女,就算她有預(yù)先知曉的能力,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一個人要如何收到那么多糧食?就算收到了,又如何運轉(zhuǎn)保存?”
“如今太平年代米價且為一貫一石,遑論干旱時?表哥可想過,蘇禾哪來的那么多銀錢屯糧?”
他也曾懷疑過,蘇禾是如何做到,在皇城腳下,天子眼下,竟悄無聲息囤了數(shù)以萬計的糧食。
或許,蘇禾背后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