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搞明白楊思潤和楊思意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在邳州呆的夠久,是回去的時候了。
想必是趙萸把之前的事情和楊思意的事情說了出來,楊思潤也沒有挽留,看著眼前一副人畜無害的弟弟,想他死,但是絕不能死在邳州。
趙萸的臉色則好看了很多,丈夫始終站在自己這邊,且再也沒有公婆給的壓力,往后的日子,只要不遇到楊思意,就都是好的。
小隊人馬很快的整理好路上用的東西,趙萸拉著我的手輕輕的拍著,眼神殷切,是想讓我看管好楊思意,我明白她的意思,向他點了點頭示意。
我并不認為看管楊思意是我的責任,一個人性格的形成,和家庭里的關系和氛圍息息相關,那是楊家內(nèi)部的事情。趙萸目前并沒有意識到楊思潤對于妻子和弟弟的這件事的真實看法,這是家丑,是需要隱蔽小心的解決掉,且趙萸的父親趙君城才是是楊思潤對妻子體貼的根因。
趙萸是高門貴女,對形勢的分析應該清楚才對,即使?jié)M身珠翠,好好的一個人卻偏偏教養(yǎng)的有些無趣,寄生于男人的臉色生活,可惜了可惜了。
楊思意也不留戀,被副手扶著上了馬車。
一群人就這么出了城,我和楊思意坐在馬車里,誰都沒有開口講話,他還真是氣定神閑,絲毫沒有被戳破面具的羞恥感。
我把腳搭在座位上,手肘撐著身子,對著楊思意扔了塊橘子皮,橘子皮輕輕巧巧的打在楊思意的額間掉在他的身上。
“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我問他
他拿起橘子皮把玩,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說什么?”
“你和趙萸還有高夢的事情”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把橘子皮扔過來,“說出來就不好玩了”
“你覺得楊家還是你的后盾嗎?進了川林,還有高家和陳家,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不是還有你嘛,整個中洲誰不知道兩家聯(lián)姻,我現(xiàn)在是滿家的人”
“對于楊家你是棄子,而且你沒有特別突出的能力,對于滿家來說是個廢人,想讓我護著你啊,憑什么?”
我又補了幾句,“原本是想著你跟那群所謂的風流才子們一起玩能帶來什么有價值的信息,沒想到你直接搞大了高夢的肚子,高夢可是陳道斯的未婚妻。”
楊思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從小到大依靠著這張好皮囊做什么都成,怎么到了滿洲這里就不行了呢。
“我只是看他們不順眼而已”
“嗯。。。為什么?”我簡單的遞了個話。
“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看了就讓人討厭”
我明白了楊思意的意思,楊思潤和陳道斯都是家中長子,且在貴族門閥中身份貴重,是孩子中的佼佼者,更是重點培育的對象,從小就被寄予厚望。
楊思意嫉妒楊思潤,也嫉妒楊思潤這類的所有人。
“所以你為了報復楊思潤和陳道斯,迷奸趙萸,引誘高夢?!蔽依浜咭宦?,“你可真卑鄙,把手伸向毫不相關的弱者身上,卻不敢面對比自己強大的人?!?p> 楊思意一臉無辜,雙眼透露著無助,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憐又柔弱,我十分不爽,這招他在滿思和高夢那里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現(xiàn)在用在我這里。
“你”我對一直坐在旁邊當透明人的副官開口,“殺高夢是你動的手吧”
副官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我走出馬車,坐在車外,看著趕馬車的人,“趕馬車的技術不怎么樣啊?。。 ?p> 那人笑道,“時間太久,生疏了?!?p> 之后一路上沒有人說話,想著楊思潤什么時候出手,楊思意要是落在他哥手里死的應該很慘,落在高家和陳道斯手里,死的應該體面些。又想著怎么把其他人也踢出去,小隊人馬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到了驛站。
簡單的休整后小倌敲門提醒說晚飯已經(jīng)準備好了,整個大堂坐滿了人,看模樣像是趕路的商人。
因為來的太晚,估算大廚爬起來做飯會有怨氣,便給小倌和廚師塞了點銀子表示一下,小倌客氣又熱情的收下了,現(xiàn)在特意留了一塊比較安靜的幾個位置,桌子上的菜量相比其他人的也多了不少,目前看來塞銀子的效果比預期想的好得多。
大堂里喝酒的人不少,因為酒的原因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一大群人聚集開始聽一個老大哥講故事。
這個老大哥衣服利落干脆,因為喝酒的原因臉頰微紅,但是聲音洪亮講話條理清晰完全不是醉酒的狀態(tài),頭發(fā)和胡須都還是黑色,眼睛很有神采,身材魁梧,桌邊靠著一柄大刀。
“假人?”眾人不解
“對”老大哥喝了口酒繼續(xù)道,“各城之間的商道白天是安全的,夜里嘛什么事都會發(fā)生。我受委托護送商隊,有的商隊比較著急所以經(jīng)常會連夜趕路,那夜我們一行人停在路邊輪換著撒尿,就發(fā)現(xiàn)樹林里有火光,為了以防有意外我偷偷的跑去打探情況,沒想到林子里有一大片空地,密密麻麻站滿了黑衣人,我整個人都嚇傻了,心里暗罵自己太沖動。。。”
老大哥還沒結束,道:“夜里本來就黑,又是一群黑衣人站在那,那晚風還大,那么多衣服被吹起來啪啦啪啦的響,可瘆人了。我小心翼翼的后退想趕緊離開,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像木頭一樣站著一動不動,一點兒人氣也沒有,臉上還沒有五官,像是還沒完成的木偶。。?!?p> 我聽著這個故事,黑衣人,之前圍獵刺殺就是一群木頭做的黑衣死士。
一群人又議論起來:
“木偶能做什么”
“不會是又要打仗了吧”
“想過幾天太平日子太難了”
“一說起打仗,我就想到那個滿家”
眾人附和道:“對,那個滿家真邪門”
“只生女不生男,據(jù)說自從有了滿家,開始有了什么氣,原本大家都是人,現(xiàn)在我們是人,上頭的那群人成了金貴的人,多少人因此變成了下等人失去了自由身。一打仗就拉我們這樣的人去戰(zhàn)場送死?!?p> “那個滿家是怎么回事啊,就沒人知道原因嗎?”
“受詛咒了唄,不是說被滅門了嘛”
“聽說活了一個”
“只要有姓滿的,我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哎?。?!”
屋外的風聲又大了些,帶著些許尖銳的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