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認(rèn)錯哥了!他是誰?
從車窗望去。
沿途的風(fēng)景和車輛如同被按下了倒帶鍵,飛速倒退成模糊的線條。
能讓特種部隊的精英說出“恐怖”兩個字,周策硯的腦海瞬間閃過以往在犯罪現(xiàn)場,親眼見到的暴力至極的畫面。
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兇殘手段,實在太多。
活著只代表還留著一口氣,人還是不是人形,那就不一定了。
每一秒,都耽誤不得。
邁凱倫一路疾馳到北水路189號。
廢棄印刷廠的鐵門斑駁破舊,推開時發(fā)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咯吱聲響,周策硯邊走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他并未直接喚人,而是擔(dān)心此處還有其他埋伏。
等他小心地搜到倒數(shù)第二個屋子時,終于聽到了動靜,確切地說,是聞到了......香氣。
他悄然走到門邊,從腰間拔出槍,長腿一抬,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大門。
動作干凈利落。
男人腰腿力量十足,鐵門被直接被踢掉了半扇,另一半還在嘎吱嘎吱地?fù)u曳著。
門內(nèi)的景象,與他預(yù)想的,大不相同。
面前是一團(tuán)跳躍的火光,一只缺了大腿的野雞被五花大綁架在木棍上,滴下的油漬在火焰中發(fā)出嘶嘶的聲響,香氣四溢。
被槍指著的人,手里正拿著一個雞腿,吃得正香。
不是人缺了腿就行,周策硯稍微松了口氣。
進(jìn)食忽然被人打擾,陸瓊七也沒惱。
因為這個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時,她就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的氣息中,沒有絲毫對她的惡意。
沒有威脅,還是吃飯要緊。
又咬了一口噴香的雞腿肉,陸瓊七才懶懶地抬起眼皮看過去。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便服,身形高大,整個人幾乎將門完全擋住,是寬肩窄腰的衣服架子,露出的小臂緊實有力,原始的雄性力量,在他的身上展露無疑。
隨著她的視線上移,她的瞳孔忍不住縮了縮。
雖然她目前只見過兩個人類,這人是第三個,但只需一眼就能瞧出,這個男人明顯獨(dú)得女媧的青睞。
這樣的臉,不能簡單地用俊朗這兩個字來形容。
骨相立體又深邃,本應(yīng)是招蜂引蝶的長相,卻因眉宇間帶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讓人望而卻步。
簡單來說,就是長著一張招桃花的臉,卻是高嶺之花的沉穩(wěn)氣質(zhì)。
周策硯先是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有能藏人的角落之后,他才收好槍,長腿一邁,走到她面前站住。
四目相接,陸瓊七判斷著他的身份。
見這男人長相不俗,氣質(zhì)非凡,眼底又含著關(guān)切。
她心里有了猜想,試探地喚道,“......哥?”
這稱呼......
周策硯難得怔愣了一下,瞳孔里閃過一絲意外。
他和陸瓊七見得次數(shù)不多,只在她年少時見過幾次,她長大以后病得更重,大半時間都在臥床養(yǎng)病。
印象中的她一直是個小丫頭的樣子。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她聲音軟軟糯糯地叫自己哥。
他望著坐在地上的陸瓊七,她也仰頭回望著他,小小一團(tuán),就像一只被遺棄荒野,楚楚可憐的幼獸。
憑他和陸斬言的關(guān)系,叫他哥倒是也沒什么不對。
他應(yīng)了一聲:“嗯?!?p> 這時,外邊轟隆隆地開始打雷。
廢棄的廠房窗戶破破爛爛,狂風(fēng)不斷灌進(jìn)來。
周策硯脫掉身上的外套,里邊是一件黑色襯衫,每一粒紐扣都系得規(guī)整,上衣幾乎沒有褶皺,下擺收束進(jìn)腰帶里,更顯身材線條流暢。
“你先披上,風(fēng)大天冷?!?p> 一件外套扔到了她的膝蓋上。
陸瓊七左手舉著雞腿,右手輕輕拿起這件外套。
暖烘烘的熱意馬上傳遞到了她的手上,還有一股屬于強(qiáng)壯雄性的氣息,猛烈地?fù)溥M(jìn)她的鼻腔,她秀氣的鼻子動了動。
周策硯觀察到了她的輕微動作,是在嗅聞。
以為她是嫌臟。
這是富家小姐的通病。
他道:“今早新?lián)Q上的,我穿了半天,應(yīng)該還是干凈的,現(xiàn)在環(huán)境艱苦,你就暫時穿上擋擋風(fēng)?!?p> 陸瓊七點(diǎn)點(diǎn)頭。
這件衣服帶著松木的香氣,她喜歡這個味道,于是果斷扔掉了左手的雞腿,雙手把這件衣服抱在懷里,但也沒穿在身上。
見她的狀態(tài)不錯,周策硯拿出手機(jī)撥通電話,先給陸家報個平安。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斬言,找到你妹妹了?!?p> 陸瓊七聽到他說的話后,眼神微變,內(nèi)心掀起波浪。
認(rèn)錯哥了!
那她叫他哥,他還答應(yīng)?
她冷靜地分析著,這人不是她親大哥陸斬言,但是認(rèn)識她哥。
那他會是誰……
看著她用那只抓過雞腿,油乎乎的左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正在打電話的周策硯,受不了地移開目光。
他沉聲道:“她看起來還好,我們在北水路,郊區(qū)的老印刷廠?!?p> 陸斬言要馬上開車過來接,被周策硯出聲阻止。
“斬言,馬上就要下特大暴雨,你先別過來,開車過來路上會有危險,我們暫時在廠子里避一避,等雨小點(diǎn)兒,就馬上送她回去?!?p> 對方又囑咐了幾句,周策硯笑道:“有我在,放心吧?!?p> 電話剛掛斷。
傾盆大雨轉(zhuǎn)瞬就下了起來,噼里啪啦,砸得鐵皮發(fā)出咚咚的響聲。
看著陸瓊七一副思緒飄遠(yuǎn)的樣子,他理解,受害人長時間精神緊張,確實容易導(dǎo)致思維混亂。
周策硯道:“等雨小一些,我們再離開,好嗎?”
陸瓊七剛才在腦海里一直努力搜尋,也想不出這人是誰。
只是,這男人雖然對她沒有惡意,但她可以感知到,他的精神力非常強(qiáng)大,很危險。
這場雨要下很長時間,相處太久,難保自己會漏了餡。
要怎么辦?
陸瓊七在腦海里回想著,以往那些小崽子們在外邊挨了欺負(fù),都是如何來求自己幫忙的,在做好心理建設(shè)后。
她的身體朝著周策硯站著的方向傾了傾,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她仰起頭,杏眼瞪得渾圓,眼神亮晶晶的,還伸出小手,抓著他的褲腳。
“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周策硯正想尋個地方坐下,在聽到她的問話后,看向了她。
在男人的眼里,小姑娘身上的那件淡藍(lán)色羊絨衫,已經(jīng)蹭上了臟污和血跡,但好在還完整的穿在身上。
細(xì)白的手臂都是被繩子勒出的痕跡,臉頰也有青紫的血瘀,可以想到她遭到了什么對待。
嬌養(yǎng)長大的千金小姐被壞人綁架,并沒有他預(yù)想中的脆弱無助和滿面淚水,而是在這種惡劣的狀況下,堅韌地努力求生。
此刻,她身體還在輕輕發(fā)抖,手指用力地蜷縮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她現(xiàn)在肯定非常想家,眸底都是期待。
周策硯覺得自己那顆冷硬已久的心,好似突然融化了一點(diǎn)兒。
東喜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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