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靈宗所在之地,有數(shù)座峻峭插天的山峰,底下是一排排由石頭砌成的房屋,宛如巨龍蜿蜒。
其中有一座尤為特別,整體烏黑,至上漸白,如雪覆山巔,這是九靈宗之象征,九靈峰!
山峰愈高,靈氣愈濃。這就導致了千丈山峰,上面與下面,正面與背面便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無論是靈氣差距,弟子修為都差距極大。
在對外的九靈峰這一面最下方,乃是外門弟子與雜役弟子的棲身之所。他們負責宗門的日?,嵤拢鐬?、種植靈植、飼養(yǎng)靈獸等。
王昇帶付思思去往的正是最下方,分給外門弟子的住所。
洞口略顯狹窄,但內(nèi)部設施一應俱全。洞內(nèi)光線幽暗昏黃,不過墻壁上鑲嵌著幾顆常亮不滅的夜明珠,散發(fā)著微弱而持久的光芒。
付思思對此還算滿意。
“你乃是外門弟子,需要做的比較清閑,只需按時給這一片靈田澆水即可。”王昇盡職盡責的又把付思思帶到了后山,這里與她的居所來回一個時辰的時間。
王昇又說了許多注意事項。
少女靜靜地聆聽著,偶爾碰到難以理解之處,她那張原本乖巧的小臉上便會流露出一絲迷茫,但那雙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卻會微微轉(zhuǎn)動一下,不易被人察覺。王昇見狀,笑得愈發(fā)燦爛得意。
“若是師妹有煩惱之事,可以去找我。我就住在下三層的第二十九洞?!?p> 他樣貌俊美,修為高深,氣質(zhì)非凡,一路表現(xiàn)得知情識趣,彬彬有禮,卻說出如此冒犯之話,付思思擰著眉頭,面上有些不悅。
王昇見之,笑了笑,只道:“好了,該去選功法了,因藏經(jīng)閣有修為要求,只能我替師妹去選,不知道師妹想要哪種功法?”
付思思臉色漸冷,她本來不太確定,當王昇兩句話結合在一起,她明白了。
“你這是以功法來威脅我?”她直言不諱,王昇啞然失笑:“師妹,你在想什么,你這……”
王昇搖了搖頭,像對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無可奈何,付思思死死盯著他,王昇一聲嘆息。
“我只是看你人生地不熟,罷了,就當我沒說。我還是先幫師妹去選功法吧?!?p> 王昇就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師兄,即使付思思與他鬧脾氣,他也不計較,貼心的進入藏經(jīng)閣,進去不到一息就把功法拿了出來。
他看著付思思,意有所指。
“特意為師妹選的功法,希望師妹好好修煉?!?p> 付思思冷哼:“惺惺作態(tài)!”
王昇看了她一眼,始終保持溫和,他也不解釋什么,做完一切便便離去了,只留下付思思一個人站在原地。
付思思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對仙門的憧憬一掃而空,進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失望:“原來仙門里的人與人世間也沒什么不同,”
尤其是這種,借著自己的權勢引誘新弟子之人,更是讓付思思厭惡至極!
盡管有夜明珠照明,黑色的石壁仍然透出一股陰森潮濕的氣息。付思思此刻正坐在床邊,仔細閱讀完手中這份功法之后,她一言不發(fā)。
過了很久她都沒動彈,不知道在想什么。
呂渡仙憋了半天,憋不住了。
“付思思,你這是在別人的地盤,那個王昇還手握著幫你選功法的權利,他也沒怎么,你為何就不能忍一下呢!哪怕你不說話,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霧氣從付思思身上涌出,化為一道人影。
“哼,是嗎?他什么心思當我看不出來嗎!”
“就算是他有那種心思又怎么樣!我真的不懂你,他長得好看,說話也知情識趣,修為比你高,潛力無限,就算是真那樣了,你也不虧??!”
本來付思思心中就有些煩躁郁悶,而某人讓她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進入門派后,功法本就是我應該獲得的東西,只因為他是負責此事之人,我就要對他獻媚?憑什么!”
“就憑你弱??!弱小就要屈從,就要依附更強者生存,只有這樣,才能在修仙界活下去!”呂渡仙似乎對此深有感觸。
付思思緩緩的抬起頭,與其對視,她說道:“在你還未成為一道殘魂之時,你的修為應該比他更高,你卻勸我對他卑躬屈膝,看到他時還有隱隱激動之感,莫非他是你主子?你是他奴仆?所以才理所應當?shù)恼J為誰看到他都要跪拜,都要順他的意?!?p> 付思思不緊不慢地說著話,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劍,直刺呂渡仙的心窩,使得她的臉色不斷變幻。過了好一會兒,呂渡仙終于忍不住開口解釋:“你不懂,選擇比努力更加重要!”
“我能看出他以后定有極大的成就,甚至會超過我生前,只要你在他微弱之際討好他,讓他永遠記住你的恩情,到時候無論是你想殺楚玄,還是想殺付裘天,都不是難事!”
她苦口婆心的勸告,并沒有得到她想象的認同。
“我不?!?p> 簡單兩個字,堵的呂渡仙說不出話,她又氣又怒。
“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我是為你好。你在這里無依無靠,你二叔也不管你,我也無法輕易出手,你以為,你還能靠自己翻身嗎!”
“你真應該改一改你的脾氣了!”
付思思搖了搖頭:“我的嬸嬸曾經(jīng)說過,只有敵人才會希望我不露鋒芒,敵人才希望我人畜無害,他們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想讓我變成一朵隨時可以摘下的花朵?!?p> “而勸我做這朵花之人,不過是希望我永遠的被人踐踏,永遠卑微,足以見其險惡用心!”
“便是他以后有再大的成就又如何,他能做到,我付思思一樣可以!”付思思是如此堅定的這樣認為。
呂渡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好,那我就看看你能成什么事!”
呂渡仙氣得身影消散了。
付思思目光重新落到了那本功法上。
此功法名為咒言術,是咒修的修煉功法。
第一頁只有一句話,形容了此術威力。
靈言輕吐風云變,咒念一出鬼神驚。
咒念密不可分,念越強,咒言越靈!詛咒一個人成功了,才有幾率產(chǎn)生咒念,此事根本無法控制,哪怕幸運的成了,咒念也就加了一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施展言靈成功與否,全看咒念多少。
修為低還好,只需要一點咒念就可以施展言靈,隨著修為上去,需要的咒念便越多,達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程度。
把這精力拿去修別的功法,早就已經(jīng)大成了,又何必折騰呢?
付思思沒有意外,很多男人只要被忤逆了其意之后,就會變得格外小肚雞腸。
她猜的沒錯,這本功法整個九靈門都沒人修,王昇為了找到它也是廢了一番功夫的。由此可見他對付思思那一句話有多在意。
付思思琢磨許久,對該如何修煉沒有頭緒。
傍晚,付思思出去吃了頓飯,重新回到了屋子里,她晃悠的這一圈,對九靈門有了淺顯的了解。
九靈門弟子,有核心弟子,內(nèi)外門之分,付思思這樣的外門弟子,其實就是可以修煉的雜役。
甚至付思思還聽到有人說,那些散修把令牌給他們,其實是雙贏的局面。他們這些人得以成為外門弟子,散修也拿了九靈門的一些法術。
在付思思看來,說的好聽是雙贏,說的難聽,就是被賣了。
“付裘天原來真的打算讓楚玄進入此宗門嗎?”
付思思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付思思的入門令牌,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身份令牌,用于出入門派的各個地方,記錄任務信息。
她把令牌拿了出來,細細的觀察,不敢錯過任何一處。
“少了!原來這處的鳥雀之羽是九,現(xiàn)在是八!”付思思記憶力非常的好,她一下就看出不同。
這同樣也是王昇辨別付思思身份的辦法。
付思思用手揣摩著那一處,看似平整光滑,實則她手一摸還是有種凹凸不平之感,有點刺手,這一切都無一例外都在表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有人取下了這一羽,此人是誰,不言而喻。
“惘古界中,楚玄輕易就得了造化,付裘天好像從未擔心過他無法出來……”
“說不定付裘天回去付家也真是為了楚玄!”
這個想法,付思思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楚玄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付裘天如此用心?
若不是實在是對不上,付思思差點以為楚玄是付裘天之子了。
付思思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此事。
一晃三天過去,付思思對九靈門熟悉了許多,她了解到九靈門是一個集大家所長的宗門,門內(nèi)有劍修,符修,丹修,器修等等,這也是整個古煌國內(nèi)修士主修之道。
而咒修,小眾到說出來別人都會驚訝,付思思打探了幾天,發(fā)現(xiàn)竟然沒一個人知道,咒修應該如何修煉。
“明日,我便開始打理藥田,每完成一次,令牌便會記錄,產(chǎn)生宗門貢獻值,若是實在沒辦法,到時候我就把它拿去換一個別的修煉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