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過濾
從廖琳瑯這離開，他們倒是想去求太夫人與老夫人，可一想到夫人都無可奈何，他們又能如何？
可別得罪了主子，回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乎，一個個地，生生把這口氣給咽了下去，嚴格執(zhí)行起雪姨娘的指示。
期間，廖琳瑯給香蘭派了個任務(wù)，將雪姨娘制定的制度，都記錄下來，回頭也給她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真就是學(xué)習(xí)！
前世，廖琳瑯就發(fā)現(xiàn)，這個程氏不簡單，只是一開始沒管家時，沒顯現(xiàn)出來，就跟著便宜夫君風(fēng)花雪月，頂多整幾間格調(diào)高雅的小店，弄幾道口味新奇的菜品。
可后面管家后，才展現(xiàn)出她的不同。
不過，前世她掌家時，雖也制定了一系列的制度，卻并沒有如今這般嚴苛，更沒有如今這般斤斤計較。
“可能是太窮了吧！”對此，廖琳瑯只有這一個評價。
但這些制度，確確實實是有用的，后期伯爵府之所以欣欣向榮，正是源于她這一套制度的落實！
而這也是為何，她此刻并沒有應(yīng)聲的緣故，程惜雪這一系列制度本身，并沒什么問題！
若是鬧得大了，讓馮漢英瞧見，說不準還促使他們夫妾恩愛呢！
而廖琳瑯虛心好學(xué)，有好的東西，從來都是來者不拒，不論是釀酒方子，還是新的制度。
先學(xué)習(xí)，再融合，最后再發(fā)揚光大！
經(jīng)過一個月的整頓，程惜雪終于將伯爵府方方面面的事務(wù)都理順了，各項政策制度也都得以落地落實。
至少，眾人明面上，都遵照執(zhí)行了。
對此，程惜雪很滿意，第一步推陳出新，宣告完成。
那么第二步，廣開財路之釀酒坊也要提上議事日程！
而此時，廖琳瑯的第一批酒樣，也已經(jīng)新鮮出爐。
經(jīng)過一個月的無休工作，馮漢英終于成功在刑部立足，明面上雖還只是一名小小的主事，但日常陪在刑部尚書身邊，一道吃飯喝酒，處得跟親爺倆似的。
不得不說，馮漢英在官場上，的確很有一套！
聽程惜雪說想要其陪同外出看鋪子，只略作思考后，便同意了。
畢竟，程惜雪人生地不熟地，若是買錯了地方，亦或者在此期間得罪了人，影響到自己的前程，可就不好了。
只是，這一次，兩人再沒有第一日那種閑情雅致，也沒有再帶著兩個孩子，直接就奔向了市場。
至于廖琳瑯，也在收到陸伯酒樣備好的消息后，遣了香梅同老夫人說了一聲后，便離開了府。
她本就出身商賈，名下鋪子眾多，往日也經(jīng)常需要外出打理。
老夫人只招了招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心里卻暗道，她這個兒媳還是懂事的，每每出府，都必與她知會一聲，充分地體現(xiàn)了對她這個婆母的尊重。
可兒子帶回來的那個妾，就不同了，一大早就拐著她兒子出去，連個招呼都不打！
也不知道又上哪鬼混了！
她兒子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被她拐走，可氣她這個當娘的，一句話都插不上！
真真是氣死人了！
對于這些，廖琳瑯自是不知。
此刻，她直達目的地，這里是一間兩層小樓，樓后有一個寬闊的院子，地下還藏著一間酒窖。
這里原先就是她的酒肆鋪子，原址拓新也更容易。
“夫人，這次我們一共釀造了九個品種，分別是青葡酒、紅蘋酒、紅棗酒、藍莓酒、枸杞酒、李子酒、楊梅酒、杏仁酒和橘子酒?！遍_門見山，陸伯便指著面前的酒壇子，依次介紹起來。
“春季也有橘子嗎？”香蘭好奇問道。
“有的！去年氣溫適宜，城南橘莊的橘子大豐收，按照夫人的要求，除自家留用，并送了幾家后，還剩余了好多。夫人仁愛，恐價賤傷農(nóng)，不愿與橘農(nóng)搶生意，便讓奴才們自行處理。”陸伯笑著解釋著：
“老奴想著冬日存冰，倒是可以將橘子放在冰室，用以保鮮。前幾日夫人提到用果子釀酒，老奴當時就想到了這些冰室里的橘子?！?p> “不過，橘子雖然沒壞，但聞起來總有一股子酒味，貴人們大抵是不愿意吃了，可用來釀酒卻無礙！”
陸伯指著這壇橘子酒笑道：“夫人不妨先嘗嘗？”
廖琳瑯點了點頭，隨即兩個大漢上前，在酒壇上用力一擰，一股醇香酒味撲鼻而來。
“啊……”就連廖琳瑯這不喝酒的，都不由得贊嘆一聲，“好酒！真香！”
“輕點舀，這果酒果渣多，口感不好，上層部分才能飲用！”陸伯在一旁囑咐著。
廖琳瑯品了一口，的確，若單論酒的口感，可謂是一絕，但這果渣也太多了！
“我記得釀造的最后一步，是沉降吧？”廖琳瑯開口。
“是的，方子上是這么說的，當時我以為跟咱們黃酒沉降是一樣的，靜置一段時間便足夠了，可后來卻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标懖畵u了搖頭。
“絕大部分，的確已經(jīng)沉降，可也有些細碎的果肉，依舊漂浮在上層，與酒水混在一起?！?p> “過濾呢？”廖琳瑯說著，取了一支筆，在紙上繪制起來。
前世逃離寺廟后，她顛沛流離了好一陣子，一度連口干凈的水都沒得喝。
這過濾的法子，還是她跟一個乞丐學(xué)到的。
最上層是大石頭，中層是小石頭，最下層是沙子，這么一層層過濾下來，再渾濁的水灌入，也能流出清水。
“這……這樣真的可行？”一名漢子疑惑出聲。
陸伯瞪了他一眼，呵斥：“夫人說的，自然是可行的！快按照夫人說的，將過濾器準備好！”
酒肆什么不多，但酒壇子多。
有人尋了個大酒壇子，在底端敲開一個小孔，而后依次放入沙子、小石子、中號石子、大號石子……
待裝好后，眾人又用井水，從酒壇口部倒入，確保水流能順利通過底部小孔流出。
隨后，舀了一大勺渾濁酒水，從酒壇口部倒入，與此同時用小酒壇子，接住底部流出的酒水。
“清了！清了！天吶！好神奇！竟然清了！”一名漢子囔囔著。
“是啊，咱們老東家廖記的黃酒都沒這么清亮，這酒水經(jīng)過這……這什么過濾，竟然這般清亮！”
很快，這一勺子的酒水全部落入新的小酒壇，眾人忙不迭地，一人捧著一個碗，就想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