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引人注目

　　段白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都怪我當(dāng)時太過年幼，不懂世故，總是輕易就被你們牽著鼻子走?！?p>　　那時，段家老將軍尚在人世，而蕭陌然作為客居段府的少年，與段家兩兄弟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三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恰逢中秋佳節(jié)，月圓人團圓，段白松與蕭陌然突發(fā)奇想，偷偷摸摸地從祖宗供桌上取下幾塊精致的祭品，心中天真地認為，吃了這些供奉給祖先的食物，就能繼承到祖輩們的武藝，從此不必再日復(fù)一日地刻苦練功。

　　而段白明這個總是被哥哥們保護的小弟，內(nèi)心深處只渴望擁有一個強健的體魄，能夠與他們并肩作戰(zhàn)，于是也加入了這場“英勇”的“冒險”。

　　然而，好景不長，他們的“壯舉”很快就被裴老將軍發(fā)現(xiàn)了。

　　面對父親的質(zhì)問，段白松和蕭陌然這兩個機靈鬼，卻狡猾地將責(zé)任推給了段白明，說是他為了強身健體，才慫恿他們一起“借”用祭品。

　　老將軍聽后，眉頭緊鎖，最終決定，讓段白明一人承擔(dān)后果——吃光供桌上的所有祭品，以此作為對他“領(lǐng)導(dǎo)不當(dāng)”的懲罰。

　　提起這段往事，段白松忍不住大笑起來，“想想都覺得好笑，那時候的我們，雖然年少無知，卻也活得自在快樂，沒有那么多的顧慮和束縛?！?p>　　蕭陌然的嘴角輕輕上揚。

　　段白明為兩位兄長斟滿酒杯“愿二位兄長，無論歲月如何變遷，都能保有那份無知無畏的快樂?！?p>　　段白松一時語塞，蘇夫人則在一旁掩嘴輕笑。

　　“這樣的祝福，還是藏在心底吧，說出來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呢?！笔捘叭惠p抿一口酒，悠悠道出。

　　段白明朗聲笑道，“說出來了，心里才痛快，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p>　　“好了，別婆婆媽媽了，來，干杯！今晚不醉不歸！”段白松舉起酒杯，三人輕輕一碰，隨后一飲而盡。

　　夜色漸濃，雀樓的燈籠逐一亮起，照亮了鵲都第一樓的輝煌。

　　在這燈火闌珊處，三人中唯有段白明微醺卻依舊保持著幾分清醒。

　　薇薇已經(jīng)沉沉入睡，段白松望著妻子，溫柔地接過熟睡的孩子，“天色已晚，是時候回家了。”

　　蕭陌然扶起段白明，兩人并肩走出包廂。

　　此刻，琴音清脆悅耳，歌聲悠揚，引得整個雀樓的賓客紛紛側(cè)目。

　　段白明隨著歌聲的方向望去，只見高臺上，一位女子側(cè)臉清麗脫俗，神情專注，仿佛遺世獨立，不染塵埃。

　　他不由得低聲問道：“那位女子是誰？歌聲如此動人?！?p>　　蕭陌然輕聲回答：“穿著粉色衣裳的是金汐玥，鵲都無人不知的頭牌花魁，她的歌聲早已名動京城。而那身著黃色衣裙的，則是學(xué)士府的三小姐蘇清清，她的琴技同樣非凡?！?p>　　“你問的是金汐玥，還是蘇清清？”蕭陌然好奇地反問。

　　段白明淺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多謝解惑，兩者皆是。”

　　琴聲突然停止，蘇清清抬眼四顧，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周圍并無異樣，她心中暗自揣測，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收起琴弦后，蘇清清與金汐玥相視一笑，眼神欣賞。

　　金汐玥輕啟朱唇，“多虧蘇三小姐的琴音，為汐玥的歌聲增色不少?！?p>　　蘇清清笑得明媚，眼神中滿是真誠與喜悅，“金姑娘，別這么客氣，其實你的歌聲才是真正的靈魂所在。自從在楚王府上初次聽到你的歌聲，我就被深深吸引，一直想找機會與你合奏一曲，今天終于得償所愿。今天真是暢快淋漓，希望將來還能有機會與金姑娘再度合作?！?p>　　金汐玥笑靨如花，溫婉中透著自信，“蘇三小姐，隨時歡迎你來雀樓找我?！?p>　　“好，那我先告辭了。”蘇清清優(yōu)雅地從舞臺上緩緩走下，身姿曼妙，引人注目。

　　一旁的侍女連忙跟上，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小姐，您與金汐玥這樣的女子合作，若是被夫人知曉，定會責(zé)備您的。況且，這有損您名門千金的身份啊?！?p>　　“夠了?！?p>　　蘇清清聞此言，臉色一沉，顯然不滿侍女對金汐玥的輕視，“她哪里低微了？在我看來，她與任何人一樣高貴。以后若再讓我聽見這種話，你就別再跟著我了。若你害怕受罰，那我給你自由。”

　　蘇清清性格獨立，不喜歡他人干涉自己的選擇，更不容忍任何束縛。

　　侍女面色蒼白，連忙道歉，“是，小姐，是我錯了?！?p>　　見侍女認錯，蘇清清的臉色稍微緩和，“知錯能改就好，我們回去吧?！?p>　　回到學(xué)士府，蘇方氏便急匆匆地迎上來，“清清，你今天一整天都跑到哪里去了？就不能收斂一下你的性子，安分些嗎？”

　　蘇清清眉頭微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但她深知對母親應(yīng)有尊重，只能勉強壓抑住情緒，輕聲道：“娘，我沒去哪，只是在京城隨意轉(zhuǎn)了轉(zhuǎn)?！?p>　　“你即將出嫁，怎么還這般由著性子胡鬧?！碧K方氏的話語中滿是憂慮，對于這個小女兒，她總是放心不下。

　　近來，一種難以名狀的預(yù)感縈繞心頭，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娘，我明白了?！碧K清清輕聲細語，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天色已晚，夜幕低垂，星辰點點，我累了，娘也請早點休息吧，莫讓疲憊侵擾了您的容顏?！?p>　　蘇方氏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慈愛的微笑“好，你快去睡吧，愿好夢伴你度過這寧靜的夜晚?！?p>　　送走了蘇方氏，蘇清清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那輪明亮而圓滿的月亮，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身上。

　　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渴望，想要獨自品味一杯醇香的酒。

　　有時，她真的很羨慕姐姐蘇硯昭，能在楚王府中自由自在地生活。

　　盡管偶爾會遇到風(fēng)雨，但總有那么一個人，會守護著她的安寧。

　　她真的不愿意，像母親那樣，一輩子都被困在學(xué)士府后院的那一方小小天地里，被那些瑣碎而又無盡的家常之事緊緊纏繞。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房間的地板上，蘇清清的心情卻有些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