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功成名就的那天,母親把我的裸照發(fā)到了網上。
我被全網唾棄,她卻趁著我的熱度再度翻紅。
我絕望質問:「為什么?」
她卻笑著說:「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p> 原來,從始至終我都只是她實現夢想的傀儡,
絕望之下,我從十八樓一躍而下。
再睜眼,我回到了七年前。
這一次,我不會再任她宰割了。
1
再次睜開眼,
我回到了七年前,我剛從附中畢業(yè)參加舞團考核那天。
林婉之將舞蹈裙砸在我臉上。
「發(fā)什么愣,還不趕緊去換衣服?!?p> 前世我就是聽了她的話,穿著將近半裸的舞蹈服,在極度羞恥的情況下參加了考核。
我專業(yè)過硬,考核成功通過,卻讓在場所有的老師都對我不喜。
我扯下衣服扔到地上,
「我不穿這個?!?p> 「你再說一遍?!」
林婉之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和我說話?!?p> 是啊,我以前從來不敢違抗她的命令,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我捂著臉坐在地上,藏起眼里的恨。
房門被敲響,負責聯絡的老師推門走進來。
「天吶,馬上就要考核了,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老師,你誤會了,不是你想得那樣?!?p> 林婉之迅速上前扶我,暗地里手卻像鐵鉗狠狠地掐著我的后腰。
忍著疼痛,我推開她的手,對著老師露出一個泫然若泣的表情。
「老師,您別問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惹媽媽生氣了?!?p> 「再氣也不能打孩子呀,這馬上都要考核了,林媽媽你真是...」
「快起來,我?guī)闳ケ笠幌隆!?p> 「老師,我來就可以了?!?p> 林婉之面部肌肉緊繃,試圖把我拖出來。
而我縮在老師懷里不停地顫抖,乞求般地看著老師。
老師抬頭瞪了林婉之一眼,護著我離開了房間。
一絲微笑悄悄地爬上了我的嘴角。
你看著吧,媽媽!
我會把你虛偽的面具都摘下來,讓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實面孔。
2
前世,我死在夢想成真的前夕。
那天,我斬獲第三個國際大獎,國際著名芭蕾舞團向我遞出了擔任首席舞者的邀約。
那年我22歲,是國內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芭蕾首席。
可惜,
網絡上對我的盛贊持續(xù)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被鋪天蓋地的負面消息淹沒。
獲獎感言被緊急改成辟謠大會。
「徐小姐,網上那些不雅照片是你本人嗎?」
「傳聞說你從小就毆打父母兄弟,是真的嗎?」
「舞團首席的席位是通過情色交易取得的嗎?」
虛構的罪名像是一道道陰影,狠狠地扼住了我的咽喉,無法逃脫。
我的母親身穿一襲白色連衣裙登場,哭得梨花帶雨。
「請大家原諒知意,她還只是個孩子,她會改的。」
原本意在澄清的話,最終卻似乎成了我罪行的鐵證。
當所有的目光聚焦于我,我卻忽然失去了方向,從站上神壇到跌落深淵,不過轉瞬之間。
3
冰袋的涼意穿透肌膚,將我拉回現實。
「你媽媽為什么打你?」熱心的老師好奇地打聽。
我紅著眼眶搖搖頭。
「老師,求你不要告訴別人。」
「讓媽媽知道了,她會不開心的?!?p> 老師了然,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我本不是這樣的性格,但見多了林婉之的表演,裝可憐這種事如今我也信手拈來。
向老師借了套舞蹈服,精準而優(yōu)雅的舞步展現出我爐火純青的基本功,考核順利通過的同時我也獲得了所有老師的青睞。
從考場出來,迎面撞上徐思明,只比我小十個月的親弟弟。
徐思明的目光從我的舞蹈服上掃過:「賤女人,你為什么又把媽媽氣哭了?」
他是典型的重男輕女家庭長大的孩子。
囂張跋扈,狂妄自大,永遠認為我低他一等。前世,我無數次被罰禁閉,被斷食都是拜他所賜。
想到這里,我又紅了眼眶,被自己前世的窩囊給氣的。
「思明,你怎么可以這樣叫我,我是你的姐姐呀。」
徐思明眉頭一皺,一把扯住我的頭發(fā):「你他媽裝什么可憐?」
他就和他親愛的媽媽一樣,習慣了我的逆來順受,一旦我的舉動偏離他們的控制,便會瞬間怒不可遏。
林婉之還會在外人面前掩飾一番,他可不管。
我順著他的力道往后退了兩步,蒼白的手不經意地抓住周圍圍觀的女孩。
「你太過分了!」
「一個男生來這兒發(fā)癲,你不覺得害臊嗎?」
周圍的群眾立即將他扒拉到一邊,熱心的還踹了他兩腳。
女孩們簇擁著我離開,和徐思明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貼近他的耳朵,輕笑著宣告:
「這一次,是我贏了?!?p> 4
林婉之曾經是一名優(yōu)秀的舞蹈演員,童星出道,獲獎無數。
本該前途一片光明,卻自甘墮落,憑著肚子里的孩子小三上位嫁入豪門。
她費盡心機生下我,卻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就要把我掐死。
只因我是個女孩。
小時候我聽她說過最多的兩句話就是: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成功了。」
「你必須成為首席,這是你欠我的?!?p> 為了討她歡心,我從兩歲就開始學跳舞,我學會說的第一個字不是爸媽,是芭蕾。
她把我當成自己的替身,我被訓練得連微笑的弧度都必須和她精確相同。
六歲那年,我獲得了我的第一個芭蕾舞獎項,我拿著獎杯興奮地撲進她的懷里。
她卻把我推倒在地,獎杯在地上摔得稀碎。
「誰教你剛剛那樣笑的?」
「回去給我看錄像帶,學不會不準吃東西?!?p> 那次我滴水未進,餓了三天。
離開考場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頭發(fā)剪了,染成張揚的酒紅色。
昨日的我已經死去,從灰燼中崛起的鳳凰,將以全新的姿態(tài)翱翔。
5
接連三天,林婉之都沒再出現過。
我知道,她在等我主動找她。
她習慣用冷暴力來懲罰我,這對前世的我非常有效。
我太渴望得到她的愛護和認可了,無法忍受她的忽視。
這一世,我卻樂得輕松。
很快就到了周末,我的十五歲生日,徐家為我籌劃了一場盛大的晚宴。
前世的生日晚宴上,林婉之示意徐思明帶頭鼓掌,慫恿我登臺展示芭蕾舞技。
她一句:「媽媽很期待你的表演?!?p> 我二話不說就上去了。
我在臺上傾盡全力地表演,她卻在臺下和客人說我爭強好勝,愛出風頭。
原本設計精巧的舞蹈裙在旋轉中突然散開,裙擺滑落,露出我的貼身衣物,我羞憤離場。
父親罵我丟人現眼,不知羞恥,外人覺得我一言難盡,排擠我進入他們的圈子。
以前我從沒有懷疑過林婉之,以為又是徐思明的惡作劇。
如今想來,要是沒有林婉之在背后推波助瀾,徐思明又怎么會這么厭惡我呢。
這一世,我已學會教訓,鬧劇不會再重演。
6
我穿著高定小禮服,像只優(yōu)雅的天鵝。
十米開外,盛裝打扮的林婉之挽著外表光鮮的徐思明,成了眾人追捧的中心。
身為宴會主角的我,倒像個局外人被遺忘在角落,直到我的父親把我叫過去。
徐天翊西裝革履,眼神犀利。
我甜甜一笑:「爸爸,你叫我做什么?」
他眉頭一皺,冷聲怒喝:
「你還笑得出來?頂撞媽媽,欺負弟弟,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還有你這頭發(fā),弄得亂七八糟,成何體統(tǒng),真是丟我們徐家的臉!」
「爸爸,我錯了?!?p> 我毫不猶豫地認錯,接著直接跪在地上。
偌大的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無數雙看好戲的眼睛盯住了我。
「爸爸求求你不要懲罰我,我知道錯了。」我再接再厲地表演。
林婉之飛奔過來,焦急地拉住我:「意意!你這是做什么,快點起來?!?p> 「你爸爸只是輕輕說你兩句,你不接受就算了,你這樣不是讓他為難嗎!」
她睜大眼睛,假模假樣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我也睜大眼睛,抓住她的手,淚水浸出可憐巴巴地求她:
「媽媽,我錯了,我以后會穿你給我準備的衣服的,我再也不嫌它太暴露了?!?p> 「你說得對,學舞蹈的都是要露胸露屁股的,是我太矯情了,我以后會聽你話的,嗚嗚嗚」
「你胡說什么!」林婉之迅速打斷,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我哭得更大聲:
「媽媽,拜托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也不會再說弟弟的不好了,嗚嗚嗚」
「弟弟扯我的頭發(fā),打我的頭,罵我是賤女人都是和我鬧著玩的,我不應該和他計較的,嗚嗚」
圍觀的群眾傳來竊竊私語:
「哎喲,這徐家的女兒說真的假的啊,這也太可憐了吧」
「小三上位的就是下作,這種事也干得出來?!?p> 「他家兒子都多大了,還干這種事,也太沒教養(yǎng)了?!?p> 林婉之手死死地掐住我,眼中閃過刻骨的怨毒,最后卻還是發(fā)著抖,聲音哽咽地問我:
「意意,你怎么可以這樣撒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p> 這時,徐思明沖了出來:「賤女人!你找打!」
我怎么可能讓他得逞,奮力甩開林婉之,我撲到父親懷里。
「爸爸!弟弟要打我,我好怕!」
我緊抓著他的衣襟,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眼中充滿了無助和懇求。
父親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摟住了我。
「夠了!,徐思明,你想干什么!他可是你的姐姐!」
「天翊...」
林婉之眼眶紅紅的,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也是,就不能給女兒準備好點的衣服嗎!」
徐天翊安撫地拍拍我的肩: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開心點?!?p> 「爸爸,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媽媽,沒想到吧,爸爸吃你白蓮花的那一套,同樣也吃我的。
我把你的路走了,你又能怎么辦呢?
在我?guī)е耷坏穆曇衾?,事情被徐天翊一錘定音:
「都不準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