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誰!本王的惜雨何在
身體像是綁了千斤重的石頭,渾身虛弱無力,動彈不得,蕭楚寒掙扎著睜開眼皮,從昏迷中醒來。
眼前紅色一片,像是被鮮紅色的薄紗遮擋住了視線。
喜慶的嗩吶聲在耳邊回響,像是婚禮上吹奏的喜樂。
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有婚禮?蕭楚寒下意識抬手想掀開眼前的遮擋,然后不知為何,身體沒有絲毫力氣,連彎曲一下手指都艱難。
下藥還是中毒?蕭楚寒腦海中劃過秦知雪的臉,他記得最后見到的人是死而復(fù)生的秦知雪,是她對他做了什么?對方真想報復(fù)他?
可笑,秦知雪不過一名弱女子,就算死而復(fù)生又能如何。
蕭楚寒目光冷寒,她能死第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忽然蕭楚寒眼前突然一亮,亮堂天光刺得他瞇起雙眼。
下一秒,一只染著大紅蔻丹的手就惡狠狠掐上他的下巴。
“也不知道你這賤人哪來的好運,能代替我嫁給靖王?!?p> 尖利的指甲掐入臉頰軟肉,疼痛傳來,蕭楚寒詫異抬眸,看到的人居然是他心心念念的秦惜雨。
“惜雨,你在說什么?”
話音未落,向來在他面前楚楚可憐、柔弱可欺的秦惜雨突然柳眉倒豎,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狠厲,她抬手,一巴掌扇向蕭楚寒的臉。
“賤人,誰準(zhǔn)你直呼我的名字?!?p> 蕭楚寒偏過臉,臉頰處立刻浮現(xiàn)出火辣辣的痛感,身為靖王,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他面沉如水。
“放肆!你怎敢對……”本王兩個字含在口中像是被無形之物梗住,怎么也說不出口。
秦惜雨看著蕭楚寒的含怒的神情,表情不屑,“秦知雪,你不會真以為父親同意把你接回尚書府便是承認(rèn)你這個女兒了吧。笑話,尚書府的小姐只有我一個。你算是什么東西,不過我不想嫁給蕭楚寒找來的替身罷了,你還敢瞪我?”
她抬手,又想打人,被身后走進(jìn)來的盧氏攔下。
“你這傻丫頭,同個小賤種置什么氣,她馬上就要替你嫁給那不爭氣的窮酸靖王,能有幾天好日子過?!?p> 盧氏拍了拍女兒的手,看著蕭楚寒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腌臜東西。
“要不是你不愿意嫁,我也不用把這賤人找回來。”
“誰要嫁給蕭楚寒那個廢物,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虛名王爺罷了,想娶我,他也配?”
“原來如此?!笔挸秳幼旖?,露出一抹自嘲,原來這才是真相嗎?秦惜雨根本不愿意嫁他,秦知雪居然真的是被替嫁過來的。
可是為什么這群人都將他視為秦知雪?那真正的秦知雪呢?她又身在何處?況且他與秦知雪已經(jīng)成婚三年,這場婚禮分明是三年前的事情才對,難道他回到了過去?
他回想起昏迷前那陣黑霧,心頭浮現(xiàn)不好的預(yù)感。
“靖王已經(jīng)到了門口,不能讓他看出不對?!北R氏給了身邊的丫鬟一個眼神。
丫鬟頷首,轉(zhuǎn)身出去,不一會兒帶著胭脂水粉過來。
厚厚的脂粉撲上臉,遮掩住蕭楚寒臉上被打出來的紅痕。然后他被重新蓋上蓋頭,遮擋住了視線。
與此同時秦惜雨也轉(zhuǎn)換了表情,露出蕭楚寒最常見的憂愁含怨的表情。
這副變臉功夫看的蕭楚寒眸光一冷。
門外傳來重重的腳步聲。秦惜雨躲進(jìn)了隔間,盧氏出門去迎接。
蕭楚寒抬眼望去,想看看這頂替了他身份的“靖王”是什么人。
走進(jìn)來的青年穿著一襲艷艷紅衣,日光照耀下衣擺處的金線麒麟圖案栩栩如生,黑發(fā)用白玉冠高高束起,大步行來的姿勢英姿颯爽。
精致的眉眼里是從前未曾見過的桀驁鋒利,像一柄將要出鞘的利劍,攝人又璀璨奪目。
這,還是秦知雪嗎?蕭楚寒透過蓋頭,視線死死盯著走進(jìn)來的人。
“靖王殿下?!?p> 笑浮生剛踏進(jìn)門,就察覺到那道極其有存在感的視線,她掩去唇邊的笑意,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本王今日只為迎接王妃而來,不必多禮。本王還要感謝秦大人愿意將惜雨交給本王,實不相瞞,本王對惜雨早就……”
笑浮生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年輕人說起心愛之人的羞澀,假裝沒看見秦大人和盧氏面上一閃而過的僵硬。
她走上前,故意走在蕭楚寒面前,輕聲耳語:“惜雨,本王來娶你了。”
隔著蓋頭,她都能感覺到蕭楚寒目光里的冷意。
“你對我做了什么?”蕭楚寒的話像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字字帶火。
笑浮生笑瞇了眼,“你沒察覺出來么?在他們眼里,我才是靖王,你是秦知雪?!?p> 從主角標(biāo)簽調(diào)換的那一刻,她和蕭楚寒的命運就已經(jīng)開始交換,在這群人眼中,她就是靖王,而蕭楚寒要取代她,去做飽受折磨的女主。
“秦!知!雪!”蕭楚寒的質(zhì)問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裝滿了主人的怒火。
笑浮生唇邊帶笑,眼神卻十足冷漠,“驚訝什么,不是同你說了么,我是來復(fù)仇的啊,前世負(fù)我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p> 盧氏見那二人湊得極近,似乎在竊竊私語,連忙開口催促道:“王爺,我瞧著時辰不早,您既然已經(jīng)接到了王妃,快回去拜堂吧,莫要誤了吉時?!?p> “哦?何必這般著急。”笑浮生起身,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前世原主也是被這毒婦喂下藥之后換上婚服,稀里糊涂地被蕭楚寒帶回了王府,在皇帝的使者見證下拜了天地。
直到洞房花燭時,蕭楚寒才發(fā)現(xiàn)娶錯了人,但天地已經(jīng)拜過,婚事已成,蕭楚寒只能認(rèn)下這個啞巴虧。
換成笑浮生,可不會讓盧氏的毒計得逞。
“惜雨是夫人你的女兒,怎么瞧著夫人你沒有半分不舍?!?p> “王爺說笑了,惜雨能做君家婦,是前世修來得福分,我有什么不舍?!北R氏走到蕭楚寒身邊,牽起后者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娘就你這么一個女兒,日后你去了王府,定要一心侍奉王爺,做個好王妃。”
蕭楚寒被這兩面三刀的女人惡心得夠嗆,拼盡全力想把手收回來。
對方察覺到他的掙扎,在帕子的遮掩下狠狠擰著他手臂上的軟肉,不忘威脅:“若是讓王爺發(fā)現(xiàn)不對,小心我活撕了你的皮?!?p> 蕭楚寒:晚了,她知道一清二楚。他抬眸去看笑浮生,對方眼神落在他剛被擰過的手臂處,樂得看戲。
對方這么恨他,只要看到他受苦便開心,真是讓人不爽。
笑浮生看夠了蕭楚寒的笑話,收斂心神,目光鎖定盧氏。
答應(yīng)了要幫原主消除怨氣,這群惡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走上前,故意放緩語氣,“我知道惜雨與夫人父母感情深厚,本王也不忍心做個惡人,讓你們連最后幾句真心話都說不了?!?p> “惜雨,不如本王幫你摘了蓋頭,你同盧夫人好好說會話吧?!?p> 話音剛落,她猛然抬手,掀開了蓋在蕭楚寒頭上的蓋頭。
她對著蓋頭下了露出的蕭楚寒的臉,露出十分震驚的神情:“你是誰!本王的惜雨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