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密室的鐵門被人打開,地殺極為準時的走了進來。
他一來便問道:“張松子,狀紙寫好了嗎?”
張松子此刻正背對著他側(cè)躺在席子上休憩,聽到問話不冷不淡的回道:“桌上,自己看?!?p> 只見條案上放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張,地殺過去拿起來看了幾眼,滿意的點著頭道:“不錯,不錯,張松子,你不僅字寫的好,而且弄虛造假的本事也是一絕。瞧你這內(nèi)容編的,頭頭是道,有理有依,不愧為賣弄文章的文賢?!?p> 張松子沒有回應,好似沒聽到一般。
地殺也不見怪,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他將目光移向旁邊的況天凌,道:“書生,這張狀紙你給我好生收好了,三天之后,皇上會出宮一趟,到時我們會安排你半路攔駕告御狀。你現(xiàn)在先把狀紙上的內(nèi)容記熟了,免得到時露出馬腳?!?p> 況天凌伸手接過,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地殺讓況天凌留在密室背熟狀紙上的內(nèi)容,記好自己的身份,警告他絕不可出錯,否則定不會放過他。旋即便出了門,去偽造郭遠道所謂通敵叛國的證據(jù)。
此次部署,確保做到萬無一失,定要郭遠道萬劫不復。
三天之后,沙國皇宮。
皇宮門口,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大門內(nèi)緩緩移出。這是沙國皇帝的儀仗隊伍,足足數(shù)百人之多,文武百官,太監(jiān)宮女,所過之處,路邊百姓無不雙膝跪地,磕頭叩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姓高呼,擲地有聲。
在隊伍的正中央,一輛豪華的黃金龍攆上,端坐著一個體型高大的男子。身穿金色龍袍,頭戴平天冠,腳踏金履靴,神情冷漠,淡淡掃視著自己腳下的黎民百姓。其眼中透不出一絲感情色彩,冰冷的漠視,仿佛這些人只不過是一群螻蟻一般。
他正是沙國皇帝——上官無我。
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修煉的痕跡,除去他皇帝的身份外,看上去與凡人無異。
一處角落,況天凌躲在一邊偷偷望著龍攆上的上官與我,已經(jīng)知道他此次出巡是為了祭天,祭拜蒼天,得天氣運。
這里的氣指的是九五之氣,而運則指的是國運。
一個修煉之國,二者缺一不可。
此刻,在況天凌身后,地殺靜靜地站著,忽然開口道:“該你出場了。”
況天凌手握一份狀紙,依言沖了出去。
那些負責安全的沙國護衛(wèi)好似提前商量好了一般,竟是無人上前阻攔,任由況天凌沖到了隊伍面前。
他的出現(xiàn)頓時引起眾人驚呼,還以為是有刺客。待他們看清來人,只不過是一個落魄的窮酸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
“大膽!敢驚擾圣駕,來人吶,快將此人拿下!”一個太監(jiān)馬上尖聲叫了起來。
他剛一說完,李宗保立刻出言道:“劉公公,一個窮書生,既然敢冒死攔圣駕,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p> 劉公公一頭白發(fā),連眉毛也是白色的,而面容卻極為年輕,也極為蒼白。他皺了皺眉道:“不管是何苦衷,敢驚擾圣駕,都是殺頭大罪!”
“話是如此,但我皇恩浩蕩,總得給人家一個解釋的機會?!崩钭诒^D(zhuǎn)頭看向旁邊的郭遠道,開口問道:“郭大人,你說是不是?”
郭遠道在看到?jīng)r天凌出現(xiàn)時,眼中便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他掩飾得很好,并沒有表露出來。他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更想不明白這李宗保怎么會幫著況天凌說話。不過還是馬上反應過來,點著頭道:“李大人所言極是?!?p> 李宗保微微一笑,朝龍攆上的上官無我恭敬的說道:“懇請皇上讓微臣上前問個明白?!?p> 上官無我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去吧?!?p> 于是,李宗保走上前,指著況天凌喝問道:“大膽刁民,敢驚擾圣駕,罪該萬死!不過我皇恩浩蕩,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快快說來!”
這戲演的,不知道的人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
況天凌按照之前說好的道:“我來告御狀!”
李宗保道:“你要狀告何人?”
況天凌道:“所告之人已經(jīng)寫在這張狀紙之上。”說著,遞出早已寫好的狀紙。
李宗保伸手接過,打開掃了一眼,上面寫的正是郭遠道的莊莊罪狀。
“你且稍等?!?p> 李宗保收了狀紙,轉(zhuǎn)身回到龍攆近前,用雙手遞出狀紙,恭敬道:“皇上,此人是來告御狀的,而所告之人,恐怕……”
“恐怕什么?”上官無我問道。
李宗保瞥了一眼郭遠道,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回道:“恐怕皇上看后會龍顏大怒,影響此次祭天之行。”
上官無我道:“呈上來。”
劉公公馬上將狀紙接過,遞交給了上官無我。
上官無我打開一看,龍顏上果然閃過一絲怒色。
李宗保將皇上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冷笑,這回準備的萬無一失,就是那通敵叛國的證據(jù),也是早就偽造好了。就算最后弄不死郭遠道,也起碼讓他身陷牢獄。這樣他便分身乏術(shù),無法出手阻止自己對付天尸宗了。
“李愛卿,你方才看過這張狀紙嗎?”上官無我問道。
“回皇上,微臣擔心這些刁民寫些粗俗亂章來污穢皇上龍眼,所以之前已經(jīng)檢查過了?!崩钭诒;氐?。
“那你覺得,這狀紙之上的罪證是否可信?”上官無我又問道。
“單憑這書生的片面之詞,自然不能全信。但此事怕不是空穴來風,只要這書生能拿出相應的證據(jù),微臣懇請皇上,定要徹查此事?!崩钭诒5?。
上官無我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去問那書生,可有證據(jù)?!?p> “遵旨!”
李宗保立馬轉(zhuǎn)身走到?jīng)r天凌面前,開口問道:“你所陳詞,可有證據(jù)?”
“自然是有?!?p> 況天凌從懷中拿出一疊書信交了出去。
李宗保接過之后,也沒一一打開來看。因為這些書信都是他命人準備的,里面的內(nèi)容自然一清二楚,根本沒有必要,也懶得去看,更不想浪費查看的時間。因為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郭遠道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然后被押入大牢,成為階下之囚。
“還請皇上過目。”
李宗保將這些書信呈上。
上官無我接過后,一封一封的打開來看??吹脴O為仔細,好似在辨別此書信的真?zhèn)我话?。只瞧他的臉上,神情漸漸冷了下來,眉宇間透出一絲殺氣,顯然是書信上的內(nèi)容令他龍顏大怒。
“混賬!”
上官無我忍不住怒喝一聲,在場眾人,無不是第一時間磕頭叩拜,口呼:“皇上息怒?!?p> 現(xiàn)場,唯一一個沒有下跪的,只有況天凌。
上官無我此刻并不在意這點細節(jié),直視而去,雖然修為自封,但卻透出一股無形的威嚴,問道:“這些書信,你從何而來?”
況天凌直視回去,并沒有被對方的威嚴嚇得失態(tài),而是轉(zhuǎn)頭看向郭遠道,大聲道:“這些書信,乃是郭大人讓我暗中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