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順水推舟
池樂央手持黑棋,放在白棋旁,提了顆白棋:“長姊送來這瑪瑙有何意?”
“父親不理會,二妹想是調(diào)查,換是我,亦是會清除危險?!背貥窓幬⑽⒁恍?。
池樂央不言,憑借一顆瑪瑙,難以查出。
不管對方是故意挑釁她,都是有了準備。
后宅的爭斗,池士海也不是不曉得,他不多問,只覺得無足輕重。
池樂檸笑了笑,隨即說:“每處院子分發(fā)的物品都有登記,二妹管著家應(yīng)比我更明白。況且差人問,大抵能知有誰經(jīng)過那條路?!?p> “長姊想說什么直說便罷?!?p> 自池樂檸進門,池樂央從未覺得她想與她有閑心增進感情。
更別說還與她說這些話。
“二妹有本事我是曉得的,不用旁人說,你心里跟明鏡似的。”池樂檸頓了頓,便轉(zhuǎn)移了話:“我想你較好奇的是為何四娘與我一同?!?p> 池樂央淡淡道:“天底下哪有這般巧的事?有三娘在,即便長姊有意交好,四娘想來亦是不愿。雖說長姊對三娘嚴厲,打心底是疼愛她的。”
“是啊,哪有這般巧的事,事在人為罷了。與其招惹大佛,不如尋旁人出來做樣,待放了松,殺之?!?p> 池樂央搭在翠青釉棋罐的手頓了頓,眼神直視著池樂檸:“長姊舍得?”
“舍不得鞋子套不著狼。”池樂檸輕挑眉,言語平淡。
“我為何要幫你?在你手上可是吃了虧事?!?p> “雕蟲小技罷了,二妹怎地會吃虧,輕而易舉便能解決?!背貥窓幪鹗帜闷遄拥氖?,遲遲沒有放下,又說:“我替二妹做臟事,二妹便順水推舟,可好?”
池樂央沉思,想讓池士海重事,便只能抬出他重視的人、東西。
“父親性子長姊應(yīng)該曉得,牽扯李姨娘,不怕被重罰?”
“二妹盡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我便擔著?!背貥费胝Z氣帶著火氣:“只有這般,才能斷了她的路?!?p> 話落,池樂檸平緩道,直說出池樂央的想法:“二妹應(yīng)是想甩掉這管家權(quán)?”
看似疑問,實則肯定指出。
池樂央嘴角上揚:“瞞不過長姊這雙眼睛?!?p> “趁此機會,剛好?!?p> 池樂檸不斷誘惑池樂央,只為讓她出力。
“長姊這番話當真是夠誘惑人。”
“能不能誘惑,只看二妹愿不愿上鉤。對你而言無壞處?!?p> 池樂央眉眼間云淡風(fēng)輕,笑道:“侯姨娘若是曉得,她該如何‘寒心’,不過,長姊倒是費心思了?!?p> 見這樣子,池樂檸知池樂央愿意助她。
她笑的溫和:“你若是不說,還能有誰知?二妹本事我看在眼里,做事亦會滴水不漏?!?p> 待池樂檸離去,山桃:“二娘信了大娘的話?”
“信了。我不知她計劃是什么,可我與她的利益相同?!背貥费肟粗骞蓿骸斑@些剩余的棋子看似無用,實則一出擊倒是讓人防不勝防?!?p> “只怕大娘抓咱們把柄,抖了出去?!?p> “她沒有機會。這幾日丹雪要是可以走動,便與代雙盯住長姊,若她下手不干凈,便讓丹雪親自下手;若處理干凈,就好好看讓她受傷的人如何痛苦?!?p> 清晨,池樂央在看賬本時,李管家?guī)砹藥字昝麨樽响`的花。
池樂央好奇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新奇玩意兒,不禁感嘆道:“府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可今天見到這花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而且仔細一聞,居然還有股淡淡的香氣?!?p> 一旁的李管家笑著說:“這是主君特意讓江南李氏給尋來的,本來前幾日該到的,可這不易送來,路上都死了許多,主君還煩躁了些日子。”
又問:“二娘,那這花我們該怎么處理才好?”
李管家是曉得是是給李惋,可管家的人是池樂央,也要裝模作樣的詢問。
池樂央心中冷笑,這可是池士海特意弄來的,像她們這等人如何有資格享用這些珍貴之物?
自然是送到蒹葭院里。
李管家便吩咐那些搬運花卉的小廝們將其運往蒹葭院。
就在小廝們剛剛邁出幾步時,池樂央突然喊住了他們:“等等,我從未見過如此特別的花束,想與你們一起過去看看,順便也見識一下李姨娘會如何安置它們?!?p> 池樂央示意李管家?guī)ьI(lǐng)眾人先行一步,而她則跟在后面慢慢走著。
說自己步行速度較慢,讓他們先走,她跟著就好。
當經(jīng)過昨天發(fā)生事故的那條道路時,池樂央與山桃不期而遇,兩人目光交匯。
就在這時,池樂央的腳似乎不聽使喚一般,猛地向前滑去,身體失去平衡向前傾倒。
趁著這個機會,她順勢用力一推,前面的小廝猝不及防,也跟著朝前摔倒。事發(fā)突然,小廝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紛紛摔倒在地,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等到所有人都跌倒后,一些原本捆綁整齊的花束也被壓在了小廝身下。
李管家見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池樂央吃痛抬起手,手掌有了傷痕。
山桃眉眼可見擔憂:“二娘受傷了。這好端端得怎么摔了?!?p> “我好似踩到了什么,腳崴了下,”池樂央有些傷心,一瘸一拐的走到李管家面前:“待父親回來,我自個兒與他說,是我的原因,不會牽扯你們?!?p> 李管家家即使心中有怨,可還恭敬道:“二娘快去醫(yī)治,這兒婢子來處理?!?p> 池樂央被扶著回到墨香院,上了藥,山桃緊蹙的眉才松開:“委屈二娘了,還需自己受傷才能甩掉燙手的山芋?!?p> 池樂央看她模樣,笑著安撫:“要是到了晚上,你該如何?我當真是無礙,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嘛,吃了這苦丟了麻煩事何樂而不為呢?”
“我知道,只是心疼二娘。”
池樂央微微一笑,靜靜地等待著池士?;馗南魅胨亩洹?p> 當?shù)弥言谇霸?。池樂央便乘坐著轎子趕來。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池士海憤怒地拍桌子的聲音。
池樂央深吸一口氣,緩緩進門,雙膝跪地,低頭說道:“父親,兒前來請罪,請您莫要責怪其他人。是兒不小心摔倒,撞倒了旁人,才導(dǎo)致那些花給壓爛。”
一次摔倒可以說是意外,但連續(xù)兩次摔倒就很難解釋清楚了。
可此時正在氣頭上的池士海并沒有心思去仔細思考其中緣由,他那雙黑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池樂央,仿佛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清她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他沉著嗓子說道:“平時看你做事還算穩(wěn)重,怎么今天偏偏就犯錯了?”
池樂央連忙回答道:“父親息怒,兒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東西,突然間腳一崴,便失去了平衡?!?p> 她的語氣誠懇而堅定。池士海不言。
這時,一旁的李管家走上前來,雙手捧著一顆瑪瑙,恭敬地呈給池士海:“主君,想必二娘就是踩到了這個東西。昨日,小郎君亦是在同一個地方摔倒的?!?p> 池士海接過瑪瑙,仔細端詳起來,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