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
簡單平淡的語氣與姜意的迫切對比太強烈,不知他是否是不愿意,硬著頭皮告訴他六點。
男人應聲便掛,多一句話都不講。
姜意又找秦嘉,把找律師的事先解決了,松了口氣。
再回辦公室一忙就忘了時間,直到賀嶺推門進來才看,已經六點十分。
程安嫻連忙給兩人騰出空間,趕緊溜了。
男人氣定神閑,看她滿桌的稿紙,“在忙什么?”
“不忙?!苯饴蘸?,都放進文件袋里,這才去挽他的手臂準備走。
“那還叫我來?!辟R嶺冷嗤一聲,卻任由她拉著出門。
分明看見她把工作室弄得一團糟,一個電話就要他撇下正事來接她,還裝作無事發(fā)生,頗有些好笑。
真拿他當工具人。
“想請先生吃飯,您挑個地兒?!苯夂寐暫脷夂逯孟卵?。
賀嶺被她帶上電梯,猜到她定是又有什么請求,“說吧,要什么?!?p> 姜意覷他一眼,“就不能只是想跟先生吃頓飯嗎?!?p> “信你?”賀嶺抽出手來揉她的腦袋,“討好,也不一定要吃飯?!?p> “不想吃那就算了?!彼樕┳?,雙腿莫名發(fā)軟,語氣都變得失落。
本來也沒打算叫男人幫忙,想問些事罷了。看他的態(tài)度,想法被她扼殺在搖籃里。
“走吧?!彪娞菀坏剑R嶺率先出門,領她到停車場去。
今日開的一輛兩座轎跑,沒讓老陳來。姜意心里藏著好奇,坐上副駕。
男人親自開車,也不告訴她目的地。
等到了才知道是市里的清源樓,貴公子常來的地兒。
不需要點餐,主廚知道賀嶺的喜好,姜意跟在他后頭進包廂,門一關上就被抱住,按在他腿上坐。
“先生……”吃飯的地方,實在不想做什么不該做的。
賀嶺單手摟女人的腰,瞧她怯生生的模樣又笑,“我能吃了你?”
“能。”姜意小聲回答,抱住他的脖子,“先生要什么,我能說不嗎。”
“看給你委屈的?!蹦腥似炔患按奈撬碎_她嘴。
哪兒都軟,偏講話硬氣的不行。
片刻后放開她,玩味地捏她的臉頰。
“談合作,沒成功,是不是?!?p> “先生怎么知道?!苯鉀]想跟他提這事的,太丟人。
“你車有定位?!辟R嶺毫不掩飾告訴她,完全掌控著她的行蹤。
姜意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起初送她這輛車的時候她就該想到,這男人應該不會只是單純的要送輛車給她。
賀嶺掌控欲一直強,聽到他說一點不奇怪。
“不打算告訴我?”
姜意沒法子,只好一五一十復述一遍,看男人拿煙,又主動替他點火。
“要不要我來解決?!辟R嶺掌心從她的腰間摩挲到后背,再到頸間,另一手掐著煙不疾不徐的吸,等她發(fā)話。
她搖頭說不要,不想熱臉貼冷屁股。
賀嶺手指繞上她的發(fā)絲,高傲無比的態(tài)度:“花那么多錢養(yǎng)著你,是要你在外跟人低三下四的么?!?p> 沒懂他輕蔑的話是沖什么,姜意眼神懵懵的,“是我要靠自己……算了,我沒本事?!?p> 她不是賀均,他不需要跟她講談生意的大道理,更不會告訴她當對方說只給十五分鐘的時候就是拒絕的意思。
且中間人也找錯了對象,該讓德高望重的人帶她先露臉,再提。
續(xù)上一口煙,沉了口氣,又吻她的唇,睨她抗拒的模樣。
“找些明星代言,多簡單的事。”賀嶺扣住女人的后腦勺,“求別人做什么,求我。”
強勢不容置疑的嗓音,聽起來極其性感。
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散發(fā)著吸引力,姜意決定了不要他再幫忙,這一刻因為他動搖。
“那求先生幫我?!?p> 主動遞上煙灰缸,讓男人滅了煙,轉回頭放好,貼著他送上香吻。
賀嶺很受用,不像抱著柔軟的棉花了,而是有溫度的,會撒嬌的小姑娘。
“有事要開口,知道嗎?”
“知道,以后不做啞巴?!苯忄洁熘?,另一件事還不知怎么開口呢。
賀嶺夸她一句懂事,依偎到服務生來上菜才松開她。
女人如釋重負,坐到對面去,一點也不挑食,給什么吃什么。
還拿試探的目光悄悄瞥他。
“不會真讓你付錢,安心吃。”她的財務狀況賀嶺一清二楚,偏給她的那張卡一分不動。
有時他也不懂她怎么想,該給的給了,放心用不行么。
“我不是那個意思?!苯庀乱庾R反駁,看著男人好看的臉,不想掃他的興致,“先生晚上有應酬嗎?”
“不去也行。”
又在等她考慮。
姜意目光收回去,繼續(xù)吃飯,沒想好要不要留他。
于昭昭針對她工作室的事,到底還是個未知數,不想貿然開口。
賀嶺安靜等姜意吃完,接了通電話。
聽到很小的女聲在講請他過去。
“先生還是去忙吧,不用管我。”說完又怕他誤會是自己不要他陪,于是坐回他身邊,抱緊了他的腰。
賀嶺掛斷電話,打趣:“讓我走,還抱這么緊?!?p> 松手前又親他的側臉和下頜,最后才起身讓開,“那先生晚上回來睡嗎?”
不問是不是和哪個女人在外共度良宵,只是眼神黏著在他身上。
賀嶺清楚地看到其中的不舍,握她的小手,“外面哪有家里好睡?!?p> “喔?!辈幌朐俾犓v了,姜意又趕人走,“我自己回就行?!?p> “叫老陳來接你?!?p> 一句吩咐,她只好坐回去,看著頎長的身影從包廂離開。
之后的時間叫服務生上了香檳,獨自一人發(fā)呆。
不知怎么變得貪酒,起初的酒量就三五杯,再后來能喝下一整瓶還不發(fā)酒瘋,姜意有點佩服自己。
不知不覺酒瓶又見底,她按鈴輕喚一句服務生,扭頭卻對上老陳嚴肅的臉,怔住。
“抱歉,不是要使喚你。”
賀嶺身邊的司機也得罪不得,跟了他很久,比她的位置高。
老陳一言不發(fā),上前拿酒瓶,“太太,您還能走嗎?!?p> 姜意扶著桌面起身,腳步果真不穩(wěn),“不能走,能怎么辦?!?p> 能把賀嶺叫回來嗎,這句話她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