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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公主的現(xiàn)代沒女生活

第一百零五章 她和她的對話

盛世公主的現(xiàn)代沒女生活 陸無寂 4019 2024-08-24 00:06:00

  薩釋上師冷冷地看著她,不曾說話。

  她顫抖著手,將金釵緩緩簪進薩釋上師那頭烏黑濃密的青絲……哽咽著說:“我欠你的,我愿用我的性命償還。我欠夏侯衍的……對不起……只能用你的性命償還了。”

  說完。

  她突然用力,將紅玉紫曼羅金釵插進薩釋上師的后腦……

  董狂抬腳,踢開了她。

  她被踢到一旁,血吐一地,奄奄一息。

  紅玉紫曼羅金釵只是損傷了薩釋上師的一些皮毛……薩釋上師卻仍是倒在了地上,頃刻,氣息全無。

  薩釋上師就那般,瞪目暴斃!

  她早就在紅玉紫曼羅金釵上沾了毒藥……原本打算用在自己身上的,如今,卻用在了薩釋上師身上。

  因果。

  都是因果。

  她用手爬到薩釋上師的身旁,伸手,在薩釋上師瞪圓的眼眸之前顫抖一掃……薩釋上師永遠地閉上了,他的紫眸。

  她看著薩釋上師緊緊閉上的眼眸,喃喃:“軻倪,對不起,我實在不欲看你一錯再錯……”

  回頭。

  她遙遙對鈺親王說:“大局為重!”

  轉(zhuǎn)頭。

  她看向小公主,慈愛地落淚,“小公主不怕,娘親與爹爹在前面等著你……”

  董狂這才反應過來,揚天大喝:“賤女人竟殺了薩釋上師!”

  薩釋上師是所有原來薩釋國人的精神支柱,沒有薩釋上師,就無法復辟薩釋!她殺了薩釋上師,就是斷了董狂的夢,也斷了所有暴徒的曼羅門貴族夢!

  董狂怒發(fā)沖冠,高舉長矛,兇殘地將長矛深深地刺進她的后背……

  距離太遠,鈺親王根本無法營救。

  鈺親王只能撇過眼,痛下決心高喊:“來人!”

  大隊精銳人馬沖進瀟穆殿,瀟穆殿再度陷入混戰(zhàn)……勝負其實早已分明。

  長矛深深地刺進她的后背,烏血瞬間沖上她的喉頭。

  四周一切。

  漸漸緩慢起來。

  她趴在冰冷的地面,彌留的目光,遙望死去的夏侯衍以及已被殘忍殺害的小公主。

  都是她的錯……

  是她害死了小公主……

  是她害死了夏侯衍……

  她用盡僅余的力氣,爬向夏侯衍與小公主……每爬一步,殘軀都似被粉身碎骨一次般,撕心裂肺地劇痛。

  近了……

  更近了……

  夏侯衍與小公主就在她的眼前了……

  然而……

  任憑她如何伸長手指,始終無法觸碰……

  近在咫尺,卻又咫尺天涯。

  她便就這般。

  氣絕在夏侯衍的咫尺天涯。

  ……

  ……

  你是誰?

  你又是誰?

  虛無縹緲之中,她與她面對而立。

  我是黛染。

  我也是黛染。

  什么?

  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我是黛染,我也是喬黛染。

  我是黛染,我也是喬杏華。

  喬黛染穿著珠寶秀上那身奢華的曼羅盛裝,脖子上全是血。

  喬杏華穿著一身相較簡樸的大乾裝束,渾身是血,狼狽不堪。

  喬黛染:你就是喬杏華?

  喬杏華:你是……真正的……黛染公主?

  喬黛染:正是。

  喬杏華:……你好。

  喬黛染:本公主看上去,像是“好”嗎?

  喬杏華:……不像。

  喬黛染:拜你所賜。

  喬杏華:我?

  喬黛染:罷了??茨氵@番模樣,也很是慘烈。

  喬杏華:都是我的錯……

  喬黛染:確實是你的錯。就連本公主在珠寶秀上的遭遇,也是你的錯。

  喬杏華:對不起……

  喬黛染:罷了。一切都是宿命。

  喬杏華:我不相信宿命。

  喬黛染:無論你信或不信,宿命就在那里。

  喬杏華:如果是宿命讓我穿越到千年之前,歷經(jīng)這一切……為什么宿命要對我這么殘忍?

  喬黛染:總愛上不值得的男人,是你的錯,并非宿命的錯。

  喬杏華:……確實如此。

  喬黛染:你是要哭嗎?

  喬杏華:……

  喬黛染:哭,有用嗎?

  喬杏華:……無用。

  喬黛染:既然無用,你還哭什么?

  喬杏華:是我對不住夏侯衍……為什么……我總是有眼無珠地愛上不值得的男人。

  喬黛染:知道自己有眼無珠,那就把眼珠子找回來,哭哭啼啼的有何用!

  喬杏華:可是……

  喬黛染:本公主非得與你在此閑聊嗎?

  喬杏華:?

  喬黛染:本公主尚未知曉倪寒是否無恙,實在無意跟你在此閑聊。

  喬杏華:離寒?

  喬黛染:倪寒。

  喬杏華:二哥?

  喬黛染:是我的二哥,不是你的二哥!

  喬杏華:抱歉??墒?,離寒已經(jīng)……

  喬黛染:閉嘴!倪寒好好的。

  喬杏華:我不懂。

  喬黛染:在你的年代,本公主遇到了二哥。

  喬杏華:你……確定那是離寒?還是……人有相似而已?

  喬黛染:反正,我愛他。

  喬杏華:……恭喜你,找到你真心愛著的人。

  喬黛染:本公主非得在此與你糾纏嗎?

  喬杏華:我也沒有跟你糾纏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以為我死了,就能見到夏侯衍和小公主。

  喬黛染:死了?

  喬杏華:死了。

  喬黛染:你的意思是,本公主也死了?

  喬杏華:不是嗎?

  喬黛染:本公主不信!

  喬杏華:可是……

  喬黛染:本公主沒有死!本公主每每都是在夢中見你,此次,定然也是在夢中!

  喬杏華:可是……我確實……好像……已經(jīng)死了。而且很痛,很慘烈的那種死了。

  喬黛染:閉嘴。

  喬杏華:雖然我也不想死,雖然我也想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會,我一定不會辜負夏侯衍的。

  喬黛染:你能不能不要吵吵鬧鬧哭哭啼啼的,煩死個人了!

  喬杏華:可是……

  喬黛染:閉嘴,滾一邊去!

  喬黛染用力一推……

  無論是喬黛染還是喬杏華,都尖叫著,消失不見了。

  ……

  ……

  漫天的杏花,如雪翩飛,花香沉浮。

  一朵完整的杏花仿若演練好般,配合地旋落夏侯衍的掌心……夏侯衍欲將這朵旋落掌心的杏花,簪在她的發(fā)髻上。

  “??!”

  她突然驚叫。

  “怎么了?”

  夏侯衍被嚇得一怔。

  “怎么會這樣???”

  她垂下頭,瞠目結(jié)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那雙有血有肉的手……海棠花瓣,趁機落滿她的掌心。

  馨香鉆鼻。

  一切太過于真實。

  怎么會這樣?

  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她猛然抬頭,激動萬分地看著她眼前的夏侯衍!她慌亂地伸手,不斷捏揉夏侯衍堅實的手臂、硬朗的下巴……

  溫暖的!

  真實的!

  活的!

  還沒有死!

  她激動地大哭,然后,又悲戚地大笑。

  “夫人到底怎么了?”

  夏侯衍堅實的大掌,緊張地握住她的肩膀。

  “告訴本王發(fā)生何事?夫人為何突然如此激動?”

  “夏侯衍!”胭脂淚,激動地崩流不止,“真的是你嗎?!”

  “當然是本王了,不然……”夏侯衍嗤笑,“還能是誰?”

  “夏侯衍!”

  她激動地沖進夏侯衍的懷抱。

  用盡全力。

  她牢牢牢牢地抱住夏侯衍……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擁抱夏侯衍。

  夏侯衍伸長手臂,溫柔地將她顫抖的身軀圈在懷中。垂下頭來,輕輕枕著她的青絲。

  時光。

  仿若靜止。

  她卻猛然抬頭。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午時。”夏侯衍眉目輕蹙。

  “今夜是你的生辰宴會,是嗎?!”

  “是的?!?p>  “不要辦生辰宴會!”她注視夏侯衍,“你早就知道,今夜生辰宴的陰謀……是嗎?”

  夏侯衍默不作聲,卻將她摟得更緊。

  “事到如今……”她不敢奢求,“你還愿意相信我嗎?”

  “相信?!?p>  “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p>  “好。”

  “我不是黛染……”

  她用極快的語速,將她所曾經(jīng)歷過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全都告訴夏侯衍……尤其是今夜將要發(fā)生之事……她只希望,她能將一切悲劇,扼殺在源頭。

  那夜。

  乾兵將無惡不作的薩兵,扼殺在古井密道之內(nèi)。

  大勢已去。

  董狂掩護薩釋上師蒼茫逃脫,乾兵在其身后窮追不舍。

  最終。

  董狂死在亂箭之下,薩釋上師被生擒。

  從未受過苦的薩釋上師,在嚴刑拷問之前,就已經(jīng)供出了紫瑤宮的地下宮殿。鈺親王帶領大批乾軍,將地下宮殿的金銀財寶全數(shù)收歸大乾國庫。

  在她的懇求之下。

  夏侯衍答應,免薩釋上師一死,將薩釋上師放回地下宮殿。

  薩釋上師重回地下宮殿,四周卻由乾兵嚴密駐守。此時的地下宮殿,不過是一座空蕩蕩的盛大囚牢罷了。薩釋上師失去了薩釋國人的信仰光環(huán),失去了所有的金銀財寶,后宮佳麗三千紛紛離薩釋上師而去。

  浮華夢一場。

  薩釋上師終是逃不過孤獨終老的命運。

  日沉日落。

  春去秋來。

  她與夏侯衍,當真是很妙的一對。

  說他們恩愛吧?

  他們時常出言諷刺調(diào)侃對方,直將對方氣得憤怒跳腳,七竅生煙……才愿罷休。

  說他們不恩愛吧?

  他們又時常彼此偎依,吹荷香蓮風,看日出日落,看星辰璀璨,看漫天的楊花飛絮,看如雪的紫花扶桑海棠,看旋落的紅杏飄花。

  煙火紅塵皆虛妄,繁華盛世莫輕狂。

  閑庭信步靜相偎,情深若許淡如忘。

  鏡花水月,縱再奢華,皆是虛幻。

  愛恨情仇,縱使深刻,亦都浮云。

  唯有相互偎依的溫度,唯有互相聆聽的心跳,才真實地訴說彼此的情深。

  她掰開他的手掌。

  將一片艷紅的紅杏花瓣,放置他的掌心。

  她抬頭,輕輕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今生今世,她只愿做那杏般紅艷的朱砂,永遠地,烙印在他的掌心。

  ……

  ……

  醫(yī)院里。

  摻著些許藍的燈光,仍是那般瘆人。

  喬黛染坐在倪寒的病床旁邊,垂目,幽幽注視沉沉睡著的倪寒。

  “還沒睡夠呢?”

  喬黛染溫柔地說著,輕撫倪寒開始有些長的黑發(fā),微微笑著,眼睛卻含淚。

  “不要再睡了,好嗎?”

  喬黛染的手順著他略長的黑發(fā),進而輕撫他憔悴的臉龐——仍是帥氣的臉龐,皮膚因為長久不見太陽而開始呈現(xiàn)出淡淡的枯葉色,毫無生氣。

  “你張開眼睛看看,我的傷口都已經(jīng)痊愈,為什么你還沒睡夠?。俊?p>  喬黛染抬手,摸了摸曾經(jīng)的傷口。

  傷口早已痊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葉心儀等人為她張羅了最好的醫(yī)生,過些日子,她只需動一個小小的手術(shù),就可以將這淡淡的疤痕消除,讓頸上的皮膚光潔如初。

  仿佛一切都不曾發(fā)生。

  “你知道嗎?在你睡著的這段日子,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喬黛染輕輕握住倪寒的手,輕輕地揉著倪寒發(fā)涼的手指。

  她在倪寒的耳邊,溫柔地、輕聲地、說起她已經(jīng)跟他說過的、或者還沒來得及跟他說的那些事——

  1.“盛世.紫曼羅”上發(fā)生的“血祭”,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都說。

  有故事的珠寶才能成為價值連城的珠寶,人性如此,現(xiàn)實更是如此。

  在“盛世.紫曼羅”展示的珠寶首飾全線售罄,訂單也是爆滿。不只是連城珠寶,就連萬釋府邸一期的房價跟著瘋漲,萬釋匯更是一鋪難求。

  2.彌西被捕。

  人人都道彌西風言風語,人人都把彌西當作神經(jīng)病。

  彌西被捕之后,經(jīng)過審訊,被送入了精神病院。彌西需要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可能放出來。

  3.蘇夢被捕。

  蘇夢被指認是彌西“血祭”的幫兇,被警方帶走協(xié)助調(diào)查。

  隨著“血祭”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蘇夢當年對喬雨幸的惡行也被網(wǎng)友揭發(fā)了。雖然喬雨幸之事苦無證據(jù),“血祭”幫兇卻是證據(jù)確鑿。

  蘇夢難逃牢獄之苦。

  4.人人都很擔心倪寒。

  倪從治、畢蘭菁、畢繁鳴、葉心儀、解華川……他們無論有多忙,都會每天來到醫(yī)院探望倪寒。就連不相干的網(wǎng)友,也會每天在網(wǎng)上為倪寒禱告祈?!巳硕枷M吆軌蚩禳c醒過來,人人都希望倪寒早日康復。

  “快點醒來吧……”喬黛染在倪寒的耳邊說,“倪寒……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忽而。

  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喬黛染抬目——

  是解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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