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摔斷腿的高文光
對那位前公公的性情,她了解的一清二楚,什么事在錢面前都不好商量。
“你知道我們廠長?”
許霧的神情淡淡的:“聽說過。”
直到離開江淮他們有一段距離以后,陳禮才不情愿的松開許悅的手臂,沒好氣問:“剛才拉我走做什么?你不是說,許霧在張春麗面前貶低我嗎?還要死要活的,堅決不嫁給我這個矮墩子?她就在那,怎么不讓我問個明白?我不信江淮就那么好?”
許悅真是白了個眼,在心里罵他一通。
是,她為了針對江淮和許霧,讓他們倆變得像螻蟻一樣茍活,在陳禮面前添油加醋說了不少壞話,就是為了讓陳禮利用自己廠長兒子的身份欺負(fù)他們。
誰能想到陰差陽錯,這邊才剛趕走,那邊直接搬進(jìn)了家屬院?
許悅自己還住在村子里的院壩,許霧卻能住在環(huán)境優(yōu)美一室一廳的家屬院,憑什么?
“他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要真是當(dāng)面爭論起來,豈不是有辱你的威名?”
許悅說起違心的話已經(jīng)極其順口,她扯過陳禮的手臂再次牽了起來,用著哄小孩子的語氣勸道:“其實我們不用刻意跟他們比什么。江淮不是也要辦婚禮嗎?你可是陳家的人,好歹比他要高等一些,婚禮這件正大光明的喜事怎么能比他們遜色?到時候,陳家舉行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江淮辦的一窮二白,對比不就出來了?”
陳禮認(rèn)真聽著沒有回答,想起林淑芬的話,一時拿不定主意。
見他沉默,許悅立馬化身知心大姐姐,主動提起高文光的事情。
“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高文光的賠償金沒到位,林伯母始終擔(dān)心我們辦喜事會讓廠子里的人不高興,可結(jié)婚人生就這一次,難道你不想站在江淮上面?難道想讓我輸了許霧嗎?”許悅垂著眼睛,模樣可憐兮兮:“其實我倒無所謂,婚禮對我來說也不重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愿意。只是我怕街里鄰居談?wù)撈饋頃r,說陳禮比不了江淮,我替你難受……”
那么多話陳禮獨獨記住了最后一句。
他的好勝心明顯被激起,一手搭在許悅手背上慢慢撫摸著,有些發(fā)愁:“可是我媽說,高家的賠償金沒到位,為了不讓人說閑話,最好是低調(diào)些?!?p> “高家的事,我有辦法?!?p> 陳禮眼睛一亮:“當(dāng)真?”
“等我好消息。”
……
高家住在村子里,與許家相隔的不遠(yuǎn)。
許悅也知道高文光與江淮是親戚關(guān)系,為了彰顯誠意,她徒步走來,手上提著不少禮品。
房間內(nèi)布滿了藥罐的味道,高文光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雙眼失神無助望向窗外,沒有一點兒生的希望。
他原本一個大好青年,有著光明的前程,有著談婚論嫁的未婚妻,對生活也是充滿了希冀,卻在半月前的一次做工,摧毀了所有。
讓人生氣的是,廠子里對他的摔傷不聞不問,高家去談賠償,更是被他們掃地出門!
高文光見不得年紀(jì)大的父親母親為自己奔波,想死的心都有了。
許悅提著禮品進(jìn)到屋子里,聞到撲鼻的藥味時,掩著口鼻皺了皺眉。
這哪里是房間?分明就是雞鴨圈,太難聞了!
“你是……”高文光沒見過她,盯著半晌也沒認(rèn)出來。
許悅將禮品放下,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床邊,從兜里掏出一沓厚厚實實的鈔票,扔在高文光手邊,揚著下巴說:“我是代表陳家來慰問你的,這些錢你先收下拿去治傷?!?p> 高文光瞟了一眼,錢看起來倒是厚厚實實的,可全是一些零錢!他可是在廠子里摔斷了腿,不是摔了一跤,就這么打發(fā)他?
“我不要你們來慰問,我只要賠償金,屬于我的賠償金!陳家這么久沒來人,現(xiàn)在才派人來?等等,我聽說陳家要辦喜事,陳發(fā)國的兒子要結(jié)婚是吧?你回去告訴陳發(fā)國,我的事兒解決不了,他兒子婚也結(jié)不成!到時候我就拖著我這半截腿去婚禮上鬧……”
這就是林淑芬最擔(dān)心的事情。
陳家不想給賠償金,也不想高家去鬧事,所以只能勸許悅先穩(wěn)住,在婚禮上從簡。
“高文光,我就是陳家馬上進(jìn)門的兒媳婦。我相信你很清楚,跟陳家作對是什么下場。如今你已經(jīng)沒了一條腿,難道還想再沒一條嗎?我這樣跟你說吧,乖乖聽陳家的安排,一切還有商量的余地,我也會替你爭取賠償金,要不然你什么也別想得到!”
待在這味道難聞的屋子里讓人幾乎要斷了氣,許悅干脆也沒了好脾氣,一通話發(fā)泄完后高文光不說話了,只是氣急敗壞的盯著她。
“你的父親母親扎根在這片土壤,想必不會輕易離開的。你聽我的話,在陳家給出賠償結(jié)論之前,不要再意氣用事。只有陳家高興了,后面的一切才好商量,你說對嗎?”
許悅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勸說高文光,她嫁給陳禮絕不會赴許霧的前程,舉行婚禮就是她反抗的第一招。
林淑芬在陳家管天管地,連陳禮穿什么襪子都要過問,許悅更加不會允許她在自己頭上撒野!
高文光神情有些晃動。
“你說的是真的?只要陳家高興了,我的賠償金就不是問題?”
許悅并不能完全保證,但此刻為了穩(wěn)高文光的心神,只能先答應(yīng)下來,大不了到時候她拿私房錢來應(yīng)付,婚后還能沒錢用?
“就算他們不幫你,我作為普通人,也會積極為你爭取權(quán)益的!賠償金也盡量達(dá)到你的期望標(biāo)準(zhǔn)。”
既如此,高文光松了口氣。
恰好門外有人端著飯走進(jìn)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她是高文光的妹妹,高芳。
許悅跟高文光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從第一印象來看,高芳不喜歡她,更覺得她虛偽。
許悅離開后,高芳朝著她的背影嫌棄看了一眼,將飯碗送到高文光手中,說著自己的想法,“哥,我覺得你別信那女人的話。陳家都不愿意給賠償金,她有什么本事拿出錢來?”
許家是什么根底她可是一清二楚,哪有什么錢?
高文光捧著碗吃了一口飯,面無表情的咀嚼道:“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