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整個過程的許同學(xué)手在前面跑,腦子在后面追,反手敲了個問號過去。
小陸總的備注又卡起了bug,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窘迫。
砰——
207活動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鐵質(zhì)門板重重磕在白灰墻面上,發(fā)出巨大的動靜。
屋內(nèi)的四人齊齊抬頭看向門口。
“許知安你什么意思?為什么不幫我答到?”
鄧欣玉大步來到許知安面前,把手機懟到她眼前。
許知安戰(zhàn)術(shù)后仰,避免自己的鼻子和手機屏幕來一個親密接觸。
大致掃了一眼屏幕上的內(nèi)容,許知安不咸不淡地“哦”了一聲。
“你也沒告訴我啊?!痹S知安表情無辜,“我以為你會來。”
“什么什么?”
楊今雨從許知安肩膀上探出腦袋,大大咧咧地看向鄧欣玉的手機屏幕。
那上面是一條群通知,第一節(jié)課的任課老師直接明了地告知上這門課的所有人——
鄧欣玉以及另外一個三次點名未到的學(xué)生期末考試資格取消。
楊今雨不可置信地摘掉眼鏡,揉了把眼睛又仔細(xì)看了一遍,和許知安動作一致的向后仰倒。
“學(xué)姐你……這才第四周,就掛、掛科啦?”
楊今雨沒有放低音量,長桌另一頭的兩人自然也聽得到。
四個腦袋八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左茜笑了一聲,滿是嘲諷。
鄧欣玉循著笑聲看過去。
梁立有些不悅地看了眼左茜,側(cè)身將女友擋在身后,溫和有禮道:“這種情況找老師說明理由,基本上都會通融的,不要太擔(dān)心?!?p> 他笑了笑,繼續(xù)道:“先坐下喝口水,等人齊了我們就開始?!?p> 鄧欣玉站了片刻,什么都沒說,拉開凳子坐下。
十分鐘漫長的仿佛一個世紀(jì)。
幾人等的均有些煩躁,礙于不熟,并無人直說,只有鄧欣玉頗有閑情地低頭玩手機。
許知安餓的頭暈胃疼,餓的逐漸暴躁,餓的語氣變沖。
“你那什么男朋友到底來不來?”
她明明記得第一次組會全員到齊,難不成是她昨晚刺激鄧欣玉過頭,導(dǎo)致某些人夜晚少兒不宜時長過久累到了?
鄧欣玉抬起頭。
滿臉驚訝的梁立搶在她前面問:“陳華義是你男朋友?”
“是?!编囆烙裣掳臀⑻В敛谎陲椣矚g與驕傲。
梁立耐著性子說:“那麻煩你催一下他?!?p> 鄧欣玉指腹撫過新做的美甲:“他不來?!?p> 輕飄飄的一句話,砸了在場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許知安:“……”
得,真是說什么來什么。
楊今雨:“不來你不早說?”
左茜:“什么?”
鄧欣玉掀起眼皮:“他昨天太累了要多休息,再說了,你們也沒問我呀?”
快餓瘋了的許知安很想掄起椅子在她腦袋上開個瓢。
“好了。”梁立起身,屈起食指,指節(jié)輕叩木質(zhì)桌面,“既然陳華義不來,那我們先簡單分個工,他的部分之后我單獨跟他溝通。”
幾個女生忍著不愉快聽梁立細(xì)分任務(wù)。
“我和陳華義以及茜茜負(fù)責(zé)項目主體,核心部分我們來做,鄧欣玉負(fù)責(zé)你專業(yè)的那部分,也就是可行性分析以及市場規(guī)劃那些,計劃書里已經(jīng)寫的差不多了,完善一下就可以了。許知安你專門學(xué)過ppt的制作對吧?”
被點到的許知安點頭。
梁立微微頷首,繼續(xù)說:“那你全程跟進,為比賽答辯做準(zhǔn)備,不明白的隨時可以來問我,楊今雨是新生,不需要做什么,和許知安一樣全程跟進,提前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大家還有什么疑問嗎?”
幾個姑娘紛紛搖頭。
梁立垂手收拾桌上的資料:“那——”
要散會了。
許知安坐的板正,撈出書包隨時準(zhǔn)備跑。
“那我再說兩句?!?p> 左茜打斷梁立的話,起身將男友推到一邊。
“作為本次項目的組長,我有幾句話要對大家說……”
許知安臉木了。
組長比成員拿的學(xué)分要多,梁立對女朋友還真是好得沒話說。
但她沒興趣關(guān)心這些,也不想聽左茜的廢話,垂眸翻看手機。
卡了半晌bug的聊天框憋出一條新消息。
[陸時嶼]:有空一起吃頓飯?
許知安看了眼滔滔不絕的左茜,估摸著一時半會走不掉,低頭敲著屏幕打字胡扯。
[一只小兇許]:吃著呢
[一只小兇許]:西北限定套餐,還有個講單口的。
對面發(fā)來一個問號,意料之中。
許知安樂了。
聊天框里很快又蹦出一條。
[陸時嶼]:西北風(fēng)?單口又是?
許知安打字的手動作頓住,對于陸時嶼猜出她話里的意思很是意外。
默契的不像是才認(rèn)識兩天。
[一只小兇許]:猜對了,沒有獎品
“許知安?”
許知安應(yīng)聲抬頭,對上左茜板著的臉。
“嗯?”她歪了歪腦袋,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我嗎?”
“我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嗎?”左茜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桌面。
許知安手指翻飛,迅速打了一行字。
[一只小兇許]:下次一定,單口有話跟我說
她關(guān)掉手機,坦誠無比:“沒有?!?p> 她不明白廢話有什么好聽的,不如放她去吃飯。
左茜:“那我再說一遍?!?p> 許知安:“你先別說?!?p> 左茜:“為什么?”
許知安指了指活動室墻上掛著的鐘表:“你再說下去,下午的課就要開始了?!?p> “那我長話短說?!?p> “……說?!?p> “你和鄧欣玉一樣是大二的學(xué)生,她有具體的任務(wù),而你——”左茜視線從鄧欣玉流轉(zhuǎn)到許知安身上,“前期跟進并沒有什么要緊事,大二課程也不緊張,我再分一點任務(wù)給你,順便由你負(fù)責(zé)各項雜碎事項,有問題嗎?”
許知安若有所思地捏著下巴:“有?!?p> 左茜:“你說?!?p> “你是人嗎?”許知安目光真誠,叫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偏偏說出口的話又氣死人。
左茜懵了一瞬,不可思議道:“你什么意思?”
許知安伸出一根手指:“我是人,你不是,即便我們之間隔著跨越物種的鴻溝,我依然能明白你說的不是什么好話,為什么偏偏給我加任務(wù)?好東西你能留給我?”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我是人,你也是人,你憑什么指使我?憑你一學(xué)期掛三門?”
左茜最討厭別人拿她的成績說事,偏偏她還沒有和梁立在一起時,確實有過一學(xué)期掛三門的黑歷史。
她氣急了,一時間忘了思考許知安是如何得知這件事。
“憑我是組長!”左茜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干還是不干?”
許知安抱著書包,懶嘰嘰地窩在椅子里,神情懶懨。
“不干,然后呢?弄死我?”